创世者联盟总部，新落成的“宇宙文明理事会大厦”对面，开了一家新店。
店名很朴实：【桃源农家乐（联盟分店）】
招牌是李大牛亲手写的——虽然字有点歪，但胜在真诚。门口还摆着两盆苏晓婉种的灵花，花开得正艳。
开业当天，来了不少客人。
“哟，大牛，你这退休生活还挺丰富多彩啊！”古尘长老拄着拐杖进来，打量着小店，“联盟总部对面开农家乐，真有你的。”
李大牛系着围裙，正在擦桌子：“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那些创世者天天开会吵架，累了总得有个地方吃饭休息吧？我这儿的菜，保证正宗桃源村味道！”
小店不大，就十张桌子。装修风格也很“农家”：木桌木椅，墙上挂着锄头、镰刀、斗笠，墙角还堆着几袋稻谷——虽然联盟总部没人吃稻谷，但装饰嘛，要的就是这个味儿。
苏晓婉在厨房忙活，李二牛——就是那个被收留的克隆体，现在正式改名李大牛的弟弟——在帮忙端菜。王秀英和李四水、李小花也来了，在柜台收银。
整个一家庭作坊。
中午时分，客人们陆续来了。
第一个是熊老，他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大牛！老规矩！灵竹炒肉，多放辣！”
“好嘞！”李大牛朝厨房喊，“晓婉，熊老来了，灵竹炒肉加辣！”
第二个是太极钟——它现在有实体了，一个巴掌大的钟形挂件，飘进店里：“给我来份‘法则汤’，谢谢。”
“法则汤是什么？”李二牛愣住。
“就是白开水。”太极钟解释，“我不用吃东西，但坐这儿得点个单，不然占位置不消费，多没素质。”
李大牛：“……”
第三个是一群创世者，刚从理事会吵完架出来，脸色都不好看。
“老板，上酒！要最烈的！”一个长得像岩石的创世者拍桌子，“气死我了！那帮家伙根本不懂什么叫发展！”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能量体创世者附和，“我们宇宙走的是纯能量路线，他们非说我们‘没人性’！能量体要什么人性？！”
李大牛笑眯眯地端上酒菜：“消消气，消消气。先吃点东西，吃饱了再吵。”
几杯酒下肚，创世者们的话匣子打开了。
“你们说，这自由发展到底行不行啊？”岩石创世者叹气，“我们那儿最近出了个‘自由艺术家’，把整个星系的颜色都改成了粉色！说是为了‘表达情感’！其他生命投诉，他还振振有词：‘自由创作！’”
“我们那儿更离谱。”一个植物创世者——真的是一棵会走路的树——摇晃着枝叶，“有个文明集体决定，要回归原始社会，把科技全毁了。现在还在钻木取火阶段，饿死不少人。我们想去帮忙，他们还说：‘这是我们的选择，你们别管！’”
李二牛听得目瞪口呆：“这也太……自由了吧？”
“自由过头就是胡来。”太极钟飘过来，“但没办法，新规矩就这么定的。只要不危害其他宇宙，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正说着，门被推开，李三土进来了。
“哟，儿子来了！”李大牛招呼，“吃饭没？”
“还没，刚开完会。”李三土坐下，一脸疲惫，“讨论‘宇宙间贸易规则’，吵了六个小时，最后就定了一条：‘自愿交易，自负盈亏’。跟没说一样。”
熊老递给他一双筷子：“先吃饭。你爹今天做了红烧肉，可香了。”
李三土夹了块肉，眼睛一亮：“嗯！真是桃源村的味道！”
“那当然，你娘亲自下厨。”李大牛得意。
小店里渐渐坐满了人。不同形态、不同文明、不同理念的创世者们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吵吵闹闹，但气氛意外地和谐。
李三土边吃边听周围的谈话。
左边桌在讨论“艺术的边界”——一个音乐创世者认为，音乐可以治愈宇宙；一个建筑创世者认为，建筑才是永恒的文明象征；两人差点打起来，被李大牛劝住了。
右边桌在争论“生命形态的优劣”——机械生命认为有机体太脆弱，有机体认为机械没灵魂，植物生命在旁边看戏，表示“我们光合作用，不与你们争”。
中间桌最热闹，一群创世者在玩“创世模拟游戏”——用虚拟投影模拟创造文明，比谁创造的文明发展得快。结果有人作弊，被发现了，又是一阵吵。
“这就是自由的日常吗？”李三土喃喃道。
“挺热闹的，不是吗？”李大牛坐到儿子对面，“以前联盟总部多肃静啊，一个个板着脸，说话都像念经。现在多好，有烟火气。”
“确实。”李三土点头，“不过爹，您在这儿开店，不怕吵？”
“怕什么？你爹我什么场面没见过。”李大牛笑，“修真联盟成立前，桃源村天天有人吵架。王大爷和李大婶吵了几十年了，不也活得好好的？吵架是好事，说明大家在思考，在表达。”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
“请问……这里提供食物吗？”
众人看去，都愣住了。
那是一个……熊猫。
不是熊老那种胖熊猫，是真的熊猫——黑白相间，圆滚滚，还戴着个小竹帽。
“熊猫创世者？！”有人惊呼。
“是我。”熊猫腼腆地点头，“我是编号8888宇宙的创世者，名字叫……嗯，就叫熊猫吧。刚开完会，饿了，闻着香味就来了。”
李二牛赶紧迎上去：“请进请进！您想吃什么？”
“有竹子吗？”熊猫期待地问，“新鲜的，嫩的，最好带点露水的那种。”
“呃……这个……”李二牛为难。
联盟总部在虚空里，哪来的新鲜竹子？
熊老站起来：“我有！我储物空间里存了好多！”
他掏出几根灵竹，递给熊猫：“尝尝这个，我种的，可香了！”
熊猫接过，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嗯！好吃！比我那个宇宙的竹子好吃多了！”
它找了个空桌坐下，埋头啃竹子，啃得咔嚓咔嚓响，一脸幸福。
众人都看着它，觉得……挺可爱的。
但很快，可爱变成了惊吓。
熊猫吃着吃着，突然噎住了。
“呃……”它捂住脖子，脸憋得通红。
“不好！噎住了！”李二牛惊叫。
“快！给它喝水！”李大牛端水过去。
熊猫喝了口水，但没咽下去，反而更难受了，开始翻白眼。
“不行！得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李三土冲过去，从后面抱住熊猫，准备施救。
但问题来了——熊猫的体型和人类不一样，急救手法也得调整。
“等等！熊猫的身体结构……”太极钟快速扫描，“肋骨位置不同，不能按人类的方法来！”
“那怎么办？！”
熊猫已经开始抽搐了。
“我来！”熊老——虽然他也是熊，但好歹是创世者——冲过来，“我知道熊猫的生理结构！”
他推开李三土，双手按在熊猫背上，运起真气：“熊猫兄弟，忍住！”
一股柔和的真气注入熊猫体内，推动卡在喉咙的竹子。
“咳！咳咳！”熊猫终于把竹子咳了出来，掉在地上。
它瘫在椅子上，大口喘气：“谢……谢谢……”
全场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李二牛擦汗，“差点开业第一天就出命案。”
李大牛捡起那截惹祸的竹子，哭笑不得：“熊猫兄弟，竹子得慢慢吃，不能这么狼吞虎咽。”
“太……太好吃了，没忍住。”熊猫不好意思，“我们宇宙的竹子都又老又硬，没这么嫩的。”
“喜欢就常来。”李大牛笑，“不过下次，我给你切小块。”
危机解除，小店又恢复了热闹。
熊猫为了表示感谢，主动给众人表演了一段“熊猫舞”——其实就是它平时在竹林里打滚的动作，但配上它圆滚滚的身材，特别滑稽。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李三土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
这才是他想要的多元宇宙——
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会议，不是冷冰冰的法则辩论，而是这样有烟火气、有笑声、有意外但也有互助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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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客人渐渐散去。
李大牛一家收拾店铺。
李三土帮忙擦桌子，突然说：“爹，我想在这儿兼个职。”
“啥？”李大牛愣住，“你堂堂自由监管者，联盟盟主，来我这儿当服务员？”
“嗯。”李三土点头，“就周末来，端端盘子，听听大家聊天。比开会有意思多了。”
苏晓婉从厨房出来：“儿子，你真想来？”
“真想。”李三土笑，“而且，您不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信息收集点’吗？创世者们放松的时候，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在这儿打工，能听到很多正式场合听不到的东西。”
太极钟飘过来：“有道理。这就叫‘田野调查’。”
“那行。”李大牛拍板，“周末来，工资……管饭。”
“成交。”
收拾完，一家人坐在店里休息。
窗外，联盟总部的灯光次第亮起，像星辰一样闪烁。
远处，宇宙文明理事会大厦里，还有人在加班开会——自由不是免费的，需要很多人付出努力。
但至少，在桃源农家乐的这方小天地里，有温暖，有笑声，有家的味道。
“对了，”李二牛突然说，“哥，今天那个熊猫创世者走的时候，说想跟咱们合作。”
“合作什么？”
“它说它们宇宙盛产竹子，但缺乏烹饪技术。咱们可以教它们做竹子料理，它们提供优质竹子。搞个‘跨宇宙竹子贸易’。”
李大牛眼睛一亮：“好主意！我们桃源村的灵竹种子也可以给它们，改良品种。互利共赢！”
苏晓婉笑：“这不就是自由发展的好处吗？大家各取所需，自愿合作。”
“是啊。”李三土看着窗外，“自由不是混乱，而是无数个这样的连接——不同的文明，不同的生命，因为彼此的需要而走到一起，创造出新的可能性。”
他站起来：“我该回去了，明天还有会。”
“慢走，儿子。”
李三土走出小店，回头看了一眼。
店里，李大牛和苏晓婉在算账，李二牛在扫地，王秀英在教李四水写作业，李小花在逗大黄狗——它也跟来了，现在趴在门口。
温暖的光从窗户透出来，洒在虚空里，像一颗小小的恒星。
李三土笑了笑，打开空间通道。
通道关闭前，他听到父亲在店里说：
“明天得多准备点菜了。听说又有几个新宇宙的代表要来……”
声音渐渐远去。
但那份温暖，留在了心里。
自由的时代，也许会有混乱，会有争吵，会有熊猫噎住这样的意外。
但至少，大家是在一起的。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