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黄泉路引·冥婚惊魂
第十八章 月下斗法，煞剑初成
离开古井山谷，张灵溪并未远遁，而是在附近一处更为隐蔽、可遥望山谷动向的山洞中暂歇。朔月之夜将近，他必须时刻关注玄冥子的动向，并利用最后的时间巩固修为，尤其是刚刚暴涨、尚不驯服的太阴煞气。
山洞阴冷潮湿，但对此刻的张灵溪而言，反而有助于平复体内因煞气而滋生的燥意。他盘膝坐下，意识沉入丹田。那阴阳漩涡比之前壮大了数倍，漆黑的太阴煞气与莹白的道基真气相互缠绕、冲撞，虽未再剧烈冲突，却远未达到圆融之境。源自古井的那缕精纯怨气，如同一滴浓墨滴入水中，虽被镜影吸收，却让整个煞气部分都带上了一种更深沉的寒意与侵蚀性。
他尝试以道基真气引导、炼化这些煞气。过程如同驯服野马，稍有不慎便会遭到反噬。但张灵溪心志坚毅，更有钟馗神念从旁护持，虽进展缓慢，却步步为营。道基真气在一次次的交锋中，也变得更加凝练，对煞气的包容性似乎也在缓慢提升。
同时，他也在不断演练那初步掌握的“悖论力场”。他发现，在调动这股力量时，若能巧妙引导一丝太阴煞气融入其中，形成的力场会更具干扰性和隐蔽性，甚至能模拟出类似“鬼打墙”的幻象效果。而若以道基真气为主，则力场更偏向于防御和稳定。
正当他沉浸于修炼时，一股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网，蓦然扫过整片山区！玄冥子！他显然不放心之前的能量异常，正在进行更细致的地毯式搜索！
张灵溪心中一凛，立刻将全身气息收敛到极致，阴阳漩涡近乎停滞，悖论力场微微扭曲身体周围的光线和气息，让他仿佛与山洞岩石融为一体。
那神识来回扫荡了几次，尤其在能量汇聚之地多有停留。有一次，神识甚至直接穿透了山洞入口，在张灵溪藏身之处略作盘旋。张灵溪心跳如鼓，全力维持着力场的稳定。万幸，玄冥子的神识并未发现异常，缓缓退去。
然而，张灵溪刚松了口气，一个冰冷的声音却如同就在耳边响起：
“小友，何必藏头露尾？朔月将至，你既与那井中怨灵有缘，不如现身一见，共参大道如何？”
玄冥子竟不知用了何种秘法，识破了他的藏身之处！话音未落，一股庞大的压力已从洞口传来，将整个山洞封锁！
暴露了！张灵溪知道再无侥幸，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躲不过，那就战！正好检验一下如今的实力！
他长身而起，一步步走出山洞。月光下，玄冥子手持数据桃木剑，面无表情地立于虚空，道袍猎猎作响，周身气息与脚下大地、与远处古井隐隐相连，仿佛已与此地阵法融为一体，威势惊人。
“看来你机缘不小，不仅逃脱，竟还炼化了几分邪煞之气。”玄冥子目光如电，扫过张灵溪，立刻察觉到他体内迥异于前的能量波动，“可惜，旁门左道，终非正途。乖乖交出你融合邪秽所得的秘密，或许可留你魂魄入轮回。”
张灵溪冷笑：“轮回？被你们‘织梦者’操纵的轮回吗？玄冥子，你助纣为虐，妄图以冥婚邪术干涉现实，就不怕天道反噬？”
“天道？”玄冥子嗤笑，“我等所为，便是塑造新的天道！尔等蝼蚁，岂知宏图？”他不再多言，手中桃木剑一挥，一道凝练至极、蕴含破邪符文的幽光剑气，撕裂空气，直刺张灵溪眉心！这一剑，快、狠、准，远超之前在基地通道内的随手一击，显然动了真格！
张灵溪不敢硬接，身形急退，同时双手虚划，道基真气与太阴煞气同时涌动，在身前布下一层扭曲旋转的阴阳力场！
“嗤啦！”
剑气撞入力场，并未如常理般爆炸或被弹开，而是如同陷入泥沼，速度骤减，轨迹发生偏折，最终擦着张灵溪的肩膀飞过，将他身后的山壁炸出一个深坑！
“咦？果然有些门道！”玄冥子眼中讶色一闪，随即化为更浓的兴趣，“竟能扭曲能量规则？你这融合之物，果然是大补之品！”他剑诀再变，空中瞬间凝聚出数十道剑气，如同疾风骤雨般向张灵溪笼罩而下！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攻击，张灵溪将身法催动到极致，在山林间腾挪闪避，同时不断施展悖论力场，或偏转，或延迟剑气的攻击。一时间，只见月光下人影翻飞，剑气纵横，爆炸声不绝于耳，却始终难以真正击中那道滑溜的身影。
然而，张灵溪心中叫苦不迭。这种高强度的闪避和施展力场，对真气和心神的消耗极大。玄冥子法力深厚，看似狂攻，实则气定神闲，是在消耗他的力量。久守必失！
必须反击！张灵溪眼中厉色一闪，在躲过一波剑气后，猛地停下身形。他不再压制丹田内的太阴煞气，反而主动将其疯狂引出，混合着决绝的意志，在右手掌心凝聚！
漆黑的煞气翻涌凝聚，竟隐隐化作一柄长约三尺、模糊不清的黑色短剑虚影！剑身散发着极致的阴寒与怨毒，仿佛能冻结灵魂！这是他以镜影的煞气本源，结合自身对抗命运的意志，强行凝聚出的“煞气之剑”！
“魑魅魍魉，也敢现形？”玄冥子不屑冷哼，桃木剑绽放耀眼清光，一道更为宏大的剑气如同光柱般劈下！
“斩！”
张灵溪怒吼一声，挥动那并不稳定的煞气之剑，迎向光柱！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令人牙酸的腐蚀之声！煞气之剑与清光剑气碰撞，清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侵蚀、消融！但煞气之剑也同样剧烈消耗，虚影迅速变淡！
最终，清光剑气被消磨殆尽，而煞气之剑也几乎消散，只剩一缕精纯煞气倒卷而回，冲入张灵溪体内，让他脸色一白，气血翻涌。
平分秋色？！
玄冥子脸上首次露出了凝重之色。他没想到张灵溪竟能接下他七成功力的一剑！此子成长速度太快，绝不可留！
而张灵溪则借着这次硬碰，大致摸清了玄冥子的部分实力底细。很强，但并非不可抗衡！尤其是对方的能量似乎与古井阵法紧密相连，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他不再恋战，趁着玄冥子酝酿更强攻击的间隙，身形暴退，同时全力施展悖论力场干扰对方锁定，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玄冥子并未立刻追击，他看着张灵溪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
“很好……朔月之夜，便用你的魂魄和这身古怪修为，作为献祭，彻底点燃这黄泉路引吧！”
月光森冷，山林寂寂，决战前的硝烟味，已弥漫开来。
（第二卷 第十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