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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时。

碧波岛的码头上,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十多艘大小不一的船只停泊在岸边,船身大多涂抹着蓝色的防水涂料,刻画着简单的防御阵法。其中一艘长约二十丈、船体最宽处达五丈的“破浪型”海船格外醒目,船首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淡蓝色晶石,散发着稳定的灵力波动。

船头,站着一名身穿深蓝色鱼鳞甲、腰挎分水刀的中年男子。他面容粗犷,肤色黝黑,额角有一道斜长的疤痕,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陆续登船的修士。金丹后期的威压若隐若现,让周围嘈杂的声音都压低了几分。

这就是章统领,章横。

我们七人登上这艘破浪船。船上除了章横,还有另外十名修士:三名穿着护卫堂制式蓝袍的筑基后期,应该是岛内人员;其余七人都是客卿打扮,修为在筑基中期到金丹初期不等。算上我们,一共十八人,实力算是不弱。

“人齐了,”章横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都听好了,沉船湾不是旅游胜地。那里海瘴弥漫,妖兽潜伏,还有残留的古阵法陷阱。进去之后,一切听我指挥,擅自行动者,死了白死,贡献点也别想拿。明白?”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章横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喝道:“启航!目标,沉船湾!”

船舱内响起低沉的嗡鸣,船身周围的防御阵法亮起,船首那颗淡蓝色晶石投射出一道柔和的光束,如同利刃般劈开海浪。海船缓缓驶离码头,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化作一道蓝线,破开重重波涛,朝北方海域疾驰而去。

船舱内颇为宽敞,众人或坐或立,大多沉默,各自调整着状态。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实则神识微放,感知着周围。圣基铸就后,我的感知范围和对细微波动的捕捉能力都提升了不少。能感觉到船上的修士,除了章横和另一位沉默寡言的金丹初期客卿气息沉凝外,其余人多少都有些紧张或兴奋。

海船航行了约两个时辰,前方的海面开始发生变化。原本蔚蓝的海水,渐渐泛起一种不祥的灰绿色,天空也似乎低沉了许多,阳光难以穿透厚重的云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甜味,吸入肺中,让人灵力运转都有一丝滞涩。

“注意,进入沉船湾外围了!”章横的声音从船头传来,“所有人,开启护身灵力,服用‘清瘴丹’!”

众人纷纷照做。碧波岛准备的清瘴丹效果不错,那股滞涩感很快消失。

随着深入,海水的颜色越发深沉,近乎墨绿。海面上开始出现一些零星的、锈迹斑斑的巨大金属残骸,像是某种古老船只的碎片,半沉半浮,随着波浪起伏。一些奇形怪状的海草附着其上,随着水波摇曳,如同鬼手。

“这些是上古‘瀚海舟’的残骸,”章横解说道,声音在沉闷的海风中显得有些缥缈,“据说万年前,曾有一支庞大的舰队在此覆没。沉船湾的核心区域,据说还保留着数艘相对完整的船体,里面或许有好东西,但也更危险。”

又前行了半个时辰,海船速度慢了下来。前方,一片更加浓郁的、几乎凝成实质的灰绿色雾气挡住了去路。雾气之中,隐约能看到巨大而扭曲的阴影轮廓,仿佛沉睡的巨兽。

“到了,沉船湾边缘。”章横停下船,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银色罗盘。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雾气中的一个方向,微微颤动。

“根据以往的探索,这个方向瘴气相对稀薄,残留的阵法波动也较弱。我们从此处进入。”章横收起罗盘,看向众人,“按照之前的分组,三人一组,呈扇形搜索前进。发现任何异常或有价值之物,立刻用传讯符报告,不得私藏,违者重惩!记住,以探索和收集情报为主,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战斗。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立刻撤退,向中心靠拢!”

船上十八人迅速分成了六组。我们七人自然分为两组:我、陆乘风、秦岚一组;云逸、琴心(虽然伤势未愈,但坚持跟来,负责后方策应)、慧真一组。炎昊则被分配与另外两名金丹初期的客卿一组。

章横本人带着两名护卫堂的筑基后期,作为机动和指挥中枢。

“出发!”

众人纷纷跃下海船,脚踏水面,或施展轻身术,或踩着低阶飞行法器,保持阵型,小心翼翼地进入了那灰绿色的浓雾之中。

一进入雾中,视线和神识都受到了极大的压制。我只能看清周围十丈左右的范围,神识更是被压缩到不足五丈。雾气不仅阻碍感知,还带着一种阴冷的侵蚀力,不断消耗着护身灵力。空气中那股腥甜味更浓了,还夹杂着铁锈和腐烂的气息。

脚下,海水粘稠得如同泥沼,不时有惨白的骨骸或锈蚀的金属碎片被水流卷起,撞在护身灵力上发出“叮当”声响。

我们小组呈三角队形,陆乘风在前,秦岚在左,我在右,缓缓推进。

走了约一里地,前方出现了一大片纠缠在一起、如同巨型海蛇般的黑色海草区域。海草从中,隐约有几点黯淡的灵光闪烁。

“是‘墨玉藻’,伴生有‘海萤石’,一种不错的水属性炼器材料。”秦岚辨认道。她作为青云宗内门大师姐,见识颇广。

我们正打算上前采集,忽然,那黑色的海草丛剧烈翻涌起来!

“小心!”陆乘风低喝,长剑出鞘。

数条碗口粗细、布满吸盘的暗红色触手,闪电般从海草中射出,分别袭向我们三人!触手上长满了恶心的肉瘤,分泌着粘稠的黑色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腥臭。

“筑基后期海兽,‘毒瘤章鱼’!”秦岚挥手洒出一片水蓝色的冰晶,减缓触手速度。

陆乘风的剑光斩在最前面的触手上,发出金铁交击之声,竟然只斩入一半!这触手的坚韧程度超乎想象。

我屈指一弹,一道凝练的灰色指风射出,精准地击中其中一条触手的根部。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那条触手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机和妖力,迅速变得灰败、干瘪,然后无声无息地断裂、消散。甚至连伤口流出的黑色毒液,都在接触混沌指风残余力量的瞬间被“净化”掉。

陆乘风和秦岚都愣了一下,显然被我这轻描淡写却又诡异强大的一击惊到。

剩下的触手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迟疑了一瞬。

趁此机会,陆乘风剑光大盛,秦岚也施展出更强大的冰系法术,合力将剩余触手斩断击退。

海草丛深处传来一声痛苦的嘶鸣,然后迅速恢复了平静,那头毒瘤章鱼显然遁走了。

我们松了口气,上前快速采集了那几块海萤石,然后继续前进。

这只是开始。随着深入,遭遇的危险越来越多:成群结队、牙齿锋利的铁齿鱼;能喷吐腐蚀性酸液的盲眼海蟾;甚至还有一片区域,残留着上古的“幻音阵”碎片,一踏入其中,耳边便响起无数凄厉的哀嚎和兵刃交击之声,扰人心神,费了一番功夫才闯过。

其他小组也陆续遭遇战斗,传讯符不时响起,报告着发现或遇险。

约莫探索了三个时辰,我们已经深入沉船湾腹地。周围的雾气变得更加浓重,能见度不足五丈。海水颜色深得近乎黑色,水面上漂浮的残骸也越来越多,有些甚至能看出完整的船舷或桅杆轮廓。

“前方有很强的能量波动,还有……血腥味。”陆乘风停下脚步,神色凝重。

我们顺着他的指引,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穿过一片由巨大船骨构成的“峡谷”,眼前豁然开朗。雾气在这里似乎被某种力量驱散,露出一片直径约百丈的相对清澈水域。

水域中央,赫然矗立着一艘半沉半浮的巨舰!

这艘船比我们乘坐的破浪船大了数倍,通体由一种暗金色的金属打造,船身布满狰狞的撞角和破损的炮口(或者说类似法阵发射装置的结构),船帆早已腐朽,但主桅杆依然倔强地指向天空。最引人注目的是,船体一侧,有一个巨大无比、边缘参差不齐的破洞,仿佛被什么恐怖的巨兽一口咬穿。

此刻,巨舰周围,聚集了至少三四十人!除了我们碧波岛的人,竟然还有另外两拨陌生人马!

一拨人身穿绣有银色波涛纹饰的白色长袍,气息凌厉,为首的是一名面容冷峻、背负双剑的白发老者,赫然是金丹后期修为!他身旁跟着七八人,实力不弱。

另一拨人装束杂乱,但个个煞气浓重,眼神凶狠,像是一群海盗或流亡修士。为首的是个独眼壮汉,扛着一柄门板似的巨斧,同样是金丹后期,气息更加暴烈。

而碧波岛这边,章横带着他小组的两人,以及另外两个客卿小组(包括炎昊那一组)也在此处,似乎与那两方形成了对峙。

巨舰的甲板上,散落着一些闪闪发光的物品——破损的法器、黯淡的灵石、以及一些密封的玉盒。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没有完全集中在那些宝物上,而是死死盯着巨舰船首处。

那里,竖立着一块约有一人高的黑色石碑!

石碑非金非玉,表面光滑如镜,却不断流淌着墨绿色的水波状纹路。一股苍茫、古老、又带着淡淡悲怆与威严的气息,从石碑上散发出来,笼罩着这片水域。石碑前,堆积着一些……新鲜的妖兽尸骸,甚至还有两具人类的尸体!血液浸染了甲板,正缓缓流向石碑底座,被那墨绿色的纹路一丝丝吸收。

献祭?!

“海神碑……”章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难以抑制的激动,“竟然真的存在……”

“海神碑?”我身边的秦岚低呼一声,“传闻中上古海族供奉的圣物,据说蕴含海之法则的碎片,甚至可能沟通沉睡的深海意志……它不是早就失落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对峙的三方,显然都是为了这块海神碑而来。

“章横,你们碧波岛消息倒是灵通,”那独眼壮汉嘎嘎怪笑,巨斧指向石碑,“但这等宝物,见者有份!你们想独吞,问过老子手里的‘劈浪斧’没有?”

背负双剑的白发老者冷哼一声:“‘血斧’徐狂,还有章统领,此地乃我‘银涛门’先发现。按照无尽海的规矩,当属我银涛门所有。你们若要强抢,便是与我银涛门为敌。”

“银涛门的白老鬼,少扯什么规矩!”徐狂啐了一口,“无尽海的规矩,就是谁拳头大谁说了算!这沉船湾又不是你家的后院!”

章横脸色阴沉,快速扫视了一下己方人手。我们这边,加上刚到的我们三组(云逸、炎昊等小组也陆续赶到附近),金丹战力有章横自己、炎昊、云逸、以及另外两名金丹客卿,筑基战力十余人。而银涛门有白姓老者一名金丹后期,三名金丹中期,五名筑基后期。血斧徐狂那边,除了他一个金丹后期,还有两名金丹中期,其余七八人都是筑基中后期,凶悍程度可能更胜一筹。

三方势力,碧波岛人数最多,但顶尖战力不占优;银涛门整体实力均衡;血斧徐狂人少但悍勇。

“两位,”章横深吸一口气,“海神碑事关重大,非一家一派所能独占。不如我们暂且合作,先想办法取下此碑,再商议分配之法。否则,惊动了碑中可能存在的残留意念,或者引来更强大的海兽,我们都讨不了好。”

“合作?怎么个合作法?”白姓老者眯起眼睛。

“自然是按出力多少分配,”徐狂舔了舔嘴唇,“不过老子信不过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

三方各怀鬼胎,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那海神碑吸收了大量鲜血后,表面的墨绿色纹路骤然亮起,一股更加强大的威压弥漫开来!同时,碑身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呼唤着什么。

“不好!它被激活了!”白姓老者脸色一变。

几乎同时,周围浓雾翻滚,海水剧烈涌动!无数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是海兽!大量的、疯狂的海兽!其中甚至有好几头散发出金丹气息的庞然大物!

它们的目标,似乎也是那海神碑!或者说,是被海神碑的气息所吸引、召唤而来!

三方对峙瞬间被打破,变成了三方加上海兽群的四方混战!

“防御!靠近大船!”章横急吼。

所有人一边抵挡蜂拥而至的海兽,一边拼命朝巨舰靠拢。巨舰的残骸或许能提供一些地利。

战斗瞬间白热化。

剑气纵横,法术轰鸣,海兽的嘶吼与修士的惨叫混杂在一起。

我们小组也陷入了苦战。数头筑基期的铁甲龟和一群飞箭鱼将我们包围。陆乘风剑光如幕,秦岚冰封水域,我则以混沌指精准点杀那些最具威胁或皮糙肉厚的个体。混沌指在这种混战中威力彰显,往往一指就能瓦解一头筑基后期海兽的大部分战力,极大地减轻了压力。

但海兽实在太多了,杀之不尽。

我眼角余光瞥见,那血斧徐狂狂笑着冲向海神碑,巨斧狠狠劈在碑身之上!

“当——!”

震耳欲聋的巨响,徐狂被一股巨大的反震力弹飞,虎口崩裂,鲜血淋漓。而海神碑纹丝不动,表面的墨绿色光芒却更盛了。

“蠢货!”白姓老者怒骂,双剑出鞘,化作两道银色蛟龙,斩向几头扑向他的金丹海兽。

章横则指挥着碧波岛的人,勉强结成一个防御圈,且战且退,向巨舰的较高处移动。

混乱中,我忽然感觉到,怀中的混沌珠,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渴望的悸动。

它在渴望……那块海神碑?

不,准确说,是渴望海神碑中蕴含的某种力量。那墨绿色的纹路,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与水之法则相关,但又似乎更加古老、更加本源,带着一种“创造”与“生命”的初始气息,与混沌珠的“演化”特性隐隐呼应。

难道这海神碑,也与圣血演化有关?是那滴圣血落入无尽海后,演化出的某一支“海族”文明的圣物?

心中念头飞转,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海兽越来越多,其中一头金丹中期的“深海龙蜥”盯上了我们小组,它体型庞大,覆盖着厚重的骨甲,口中能喷射高压水炮,力大无穷。

陆乘风一剑斩在它的骨甲上,只留下一道白痕,反而被它一尾巴扫得气血翻腾。秦岚的冰系法术对它效果也有限。

“我来引开它,你们找机会上船!”陆乘风咬牙道。

“不用。”我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

面对咆哮冲来的龙蜥,我没有使用混沌指——那需要精确瞄准要害,在对方高速移动和护甲保护下未必能一击致命。

我双手虚抱,体内圣源急速旋转,九条圣脉同时震颤。

“混沌·水御!”

这是我初步领悟圣典后,结合自身水灵根和对水之法则的一点皮毛理解,尝试创造的小法术。

周围粘稠的、饱含阴冷瘴气的海水,在我的意念和圣源之力的强行“统御”下,猛然倒卷而起,在身前形成一道旋转的、灰蓝色的水之漩涡屏障!

深海龙蜥的水炮轰击在漩涡上,如同泥牛入海,被轻易搅散、吞噬!龙蜥庞大的身躯撞上漩涡,更是如同陷入泥潭,速度骤降,愤怒地挣扎咆哮。

“就是现在!”我低喝。

陆乘风和秦岚抓住机会,最强攻击同时落在龙蜥相对薄弱的眼部!

“噗嗤!”

龙蜥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一只眼睛被陆乘风剑气刺穿,另一只眼睛被秦岚的冰锥冻结、炸裂!

剧痛让它疯狂挣扎,暂时脱离了混沌水御的束缚,但已经重伤。

我们趁机脱离战圈,快速跃上了巨舰相对完好的尾部甲板。

此刻甲板上也是一片混乱。三方修士和海兽厮杀在一起,鲜血将暗金色的甲板染得斑驳陆离。海神碑矗立在船首,散发着越来越强的光芒和威压,仿佛在欣赏这场血腥的献祭。

章横、白姓老者、徐狂这三位金丹后期,不约而同地暂时放弃了相互攻击,而是联手抵挡着几头最强大的金丹海兽,同时目光死死锁定海神碑,寻找收取的机会。

炎昊浑身浴血,与一名银涛门的金丹中期修士背靠背,对抗着数头海兽,竟暂时放下了宗门之见。云逸护着琴心和慧真,在甲板一角结成一个小型防御阵,苦苦支撑。

我扫视战场,心中快速计算。硬抢海神碑,目前几乎不可能。三方首领虎视眈眈,海兽环伺,我们小组实力不足以正面争夺。

但混沌珠对海神碑有反应……或许,可以尝试另一种方法。

我悄悄取出混沌珠,握在掌心,将一缕圣源之力缓缓注入。

混沌珠表面的灰光微微一闪,一丝极其隐晦的、高层次的“波动”,无声无息地蔓延向船首的海神碑。

就在这缕波动接触到海神碑的瞬间——

异变再生!

海神碑猛地一震!表面的墨绿色纹路骤然停滞了流动,然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亮度爆发开来!光芒不再局限于墨绿色,而是掺杂了一丝微不可查的、与我圣源之力同源的灰色!

“嗡——!”

一声比之前更加恢宏、更加古老的嗡鸣响起,仿佛从深海之底、从岁月长河的源头传来!

所有正在厮杀的海兽,动作同时一滞,然后,像是感受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威压和召唤,竟然齐齐停止了攻击,转而面向海神碑,伏低了身躯,发出低沉而顺从的呜咽!

混战的修士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纷纷停手,惊疑不定地看着海神碑。

只见海神碑的光芒渐渐收敛,最终在碑身表面,凝聚成一行行古老的、扭曲的、如同波浪般的文字!那文字无人识得,但却直接在所有看到它的人的脑海中,映射出清晰的意思:

【后来者……】

【以圣血为凭……】 【以混沌为引……】 【可承吾之遗泽……】 【镇此方海域……三百年安宁……】

圣血?混沌?

章横、白姓老者、徐狂三人同时色变,猛地转头,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我!

确切说,是锁定了我手中那枚正散发着淡淡灰光、与海神碑光芒隐隐呼应的混沌珠!

“是你?!”章横失声。

“圣血?混沌?小子,你是什么人?!”徐狂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白姓老者更是死死盯着我,双剑微微震颤:“竟能引动海神碑显化真言……你与上古海族,有何渊源?!”

瞬间,我从一个不起眼的筑基后期客卿,变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所有的海兽,都静静匍匐着,仿佛在等待什么。

所有的修士,都屏住呼吸,目光在我和海神碑之间来回移动。

海神碑上的古老文字,缓缓消散。最终,整块石碑的光芒彻底内敛,恢复了最初那光滑如镜、流淌墨绿纹路的模样。

但它不再散发威压,反而给人一种“沉寂”和“等待”的感觉。

等待……有人去“承泽”。

我握着微微发热的混沌珠,感受着它传达出的清晰“意愿”——它要那块碑!或者说,它需要碑中蕴含的那种古老的水之本源力量,来补全自身的演化。

而海神碑,似乎也认可了混沌珠(或者说我)的“资格”。

场面,僵持了。

三方首领的目光,充满了贪婪、惊疑、忌惮,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展现出了与海神碑的神秘联系,拥有了可能获取这块上古圣物的“资格”,这无疑让我成为了众矢之的。

陆乘风和秦岚下意识地靠拢到我身边,握紧了手中的法器,脸色凝重。

云逸、炎昊等人也迅速反应过来,向我们这边移动,隐隐形成拱卫之势。无论内部有何矛盾,此刻面对外部的觊觎,东域七宗残存的几人,必须抱团。

章横眼神闪烁,似乎在快速权衡。碧波岛的目标是海神碑,而现在,获取海神碑的关键似乎落在了我这个“客卿”身上。是强行控制我?还是合作?

白姓老者和徐狂显然没有那么多顾忌,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件稀世珍宝,或者……一把开启宝库的钥匙。

“这位小友,”白姓老者率先开口,语气缓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海神碑显圣,指明需‘圣血’与‘混沌’为引。你既能引动此碑,想必身具奇异。不如与我银涛门合作,共取此碑。我银涛门可保你平安,并许你无尽好处。”

“放屁!”徐狂狞笑,“小子,跟老子走!老子最讨厌这些伪君子!跟了我,石碑归你研究,其他宝物随你挑!谁敢动你,老子劈了他!”

章横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道:“安客卿乃我碧波岛客卿,受岛规庇护!两位想在我碧波岛地界强抢我岛客卿,未免太不将我蓝岛主放在眼里了!”

他抬出了碧波岛主,试图施压。

但显然,海神碑的诱惑力,足以让人暂时忽略一位元婴岛主的威慑,尤其是当这位岛主并不在场的时候。

“章横,少拿蓝老怪吓人!”徐狂不屑,“等老子得了海神碑,炼化其中奥秘,突破元婴,还怕他蓝老怪?”

三方气氛再次紧张,但这一次,矛盾的焦点,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绝不能露怯。

我向前一步,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位金丹后期,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海神碑乃上古圣物,自有灵性。它既显化真言,指明需‘圣血’与‘混沌’为引,强取豪夺,恐怕只会适得其反,甚至引发不测。”

我举起手中的混沌珠,灰光流转:“此物与我心神相连,若我陨落,或遭强行控制,它会自行崩解,其中蕴含的一丝‘混沌本源’将彻底消散。届时,不知还有何物,能引动这海神碑?”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也是我唯一的依仗。我必须让他们相信,控制或杀死我,等于毁掉获取海神碑的钥匙。

三人的脸色果然变了变。

“那你想如何?”白姓老者眯眼问道。

“合作,可以。”我迎着他的目光,“但需立下天道誓言,在取得海神碑认可或妥善处置之前,不得以任何形式加害于我及我的同伴。取得遗泽或宝物后,需公平分配,具体比例,可商议。”

“天道誓言?”徐狂嗤笑,“那玩意儿……”

“徐道友若不信天道,也可以,”我打断他,目光转向周围依旧匍匐的海兽群,“或许,我们可以请这些‘朋友’做个见证?看看若我们在此厮杀内斗,它们会不会重新暴动,或者……海神碑会不会降下惩罚?”

此话一出,三人神色都是一凛。周围安静得诡异的海兽群,确实是个巨大的变数。谁也不知道海神碑是否还留有后手。

沉默。

只有海浪轻轻拍打船体的声音,以及海兽们粗重的呼吸声。

最终,章横率先开口:“我代表碧波岛,可以立誓。”他看向白姓老者和徐狂,“两位,眼下局面,合作是唯一出路。否则,惊变再生,谁都落不到好。”

白姓老者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

徐狂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虎视眈眈的另外两方,又看了看周围的海兽,啐了一口:“妈的,算你小子狠!老子也同意!”

危机暂时解除。

但我知道,这脆弱的平衡,随时可能被打破。

而海神碑的“遗泽”究竟是什么?如何才能“承泽”?

真正的考验,或许现在才开始。

我走向船首,走向那块沉默的黑色石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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