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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七月中旬,大暑。

天气热得像蒸笼。午后的太阳白花花地挂在天上,晒得青石板路发烫,踩上去能感到热气透过鞋底往上冒。胡同里的槐树叶子都蔫蔫地耷拉着,知了的叫声有气无力,一声长一声短,听着让人昏昏欲睡。

林修远坐在自家堂屋的门槛上,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不紧不慢地扇着。

风是热的,扇出来的也是热风。但他还是扇着,一下,一下,像个老农在田埂上歇晌。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在脸颊上划出湿痕,滴在洗得发白的汗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屋里,收音机开着。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带着这个时代特有的沙沙电流声。播音员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念着一篇社论,声音平稳,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下一下敲在人心上。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解放思想,实事求是……”

“……把全党工作的着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

林修远扇扇子的手停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向院子里。

阳光刺眼,院子里的石榴树在热浪中微微晃动,投下斑驳的影子。前院传来贾张氏含糊不清的咒骂声——天太热,她又开始抱怨了。中院的水池边,傻柱正在洗衣服,肥皂泡在水面上漂着,被他粗糙的大手一下下搓破。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但林修远知道,不一样了。

那些从收音机里传出来的话,那些他等待了十年的信号,终于来了。

不是小道消息,不是私下传闻,是正式的、公开的、通过国家电台播报的。

“东风,”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来了。”

屋里的收音机还在响。

“……必须改革同生产力发展不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

“……改变一切不适应的管理方式、活动方式和思想方式……”

“……大力发展社会生产力……”

李秀兰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盆绿豆汤。她额头上全是汗,碎发黏在皮肤上,但眼睛亮亮的。

“修远,听见没?”她把盆放在桌上,擦了擦手,“收音机里说的。”

“听见了。”林修远站起身,走进屋里。

林晓月从自己房间跑出来,手里拿着笔和本子,脸上因为兴奋而发红:“哥!我刚才记下来了!‘四个现代化’!‘改革开放’!我们老师说,这是要……”

“要变天了。”林建国推门进来,接过话头。

他刚下班,身上还穿着轧钢厂的蓝色工装,后背湿了一大片,能看见盐渍的白痕。手里拎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个西瓜——绿皮黑纹,看着就沉。

“爸!”林晓月跑过去,“您也听到了?”

“全厂都听到了。”林建国把西瓜放到地上,直起腰,长长吐了口气,“下午车间喇叭一直在放,好些老伙计听得眼都直了。”

他走到桌边,倒了碗绿豆汤,一口气喝干,抹了抹嘴:“十年了……总算,总算……”

话没说完,但意思到了。

李秀兰接过丈夫脱下的工装,抖了抖,挂到椅背上:“我去切西瓜。”

“我来。”林修远拿起刀。

西瓜在案板上,一刀下去,“咔嚓”一声脆响,红瓤黑籽,汁水顺着刀口往下淌。甜香味在闷热的空气里散开,带着夏日特有的清凉感。

一家人围着桌子吃西瓜。

谁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吃着。但空气里有种微妙的东西在流动——不是兴奋,不是狂喜,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混合了期待、感慨和一丝不安的情绪。

像在漫漫长夜后,终于看见天边泛起鱼肚白的人。知道天要亮了,但不知道天亮之后的路,好不好走。

“修远,”林建国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说的那个‘修远贸易’……”

“可以准备了。”林修远放下西瓜皮,擦了擦手,“政策明朗了,下一步就是具体文件。我估计,最多一两个月,各地就会有动作。”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下月初。”林修远说,“先去广州,深圳那边也要去看看。”

林建国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行。家里你放心。”

简单的五个字,重若千钧。

李秀兰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又给儿子递了块西瓜。

林晓月咬着西瓜,眼睛在家人脸上转来转去,忽然说:“哥,我跟你去行不行?”

“胡闹。”李秀兰轻轻拍了下女儿的手,“你哥是去办事,你跟着添乱。”

“我可以帮忙!”林晓月不服气,“我都十七了!”

“等你考上大学再说。”林修远笑了,“现在,你的任务是学习。”

正说着,院子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声。

是前院。

几个人在说话,声音挺大,隔着院子都能听清。

“听说了吗?要‘包产到户’了!”

“真的假的?那地……”

“广播里都说了!‘改革经济体制’!”

“那咱们这些城里人……”

“城里也有说法!要搞‘市场经济’!”

声音杂乱,有激动,有疑惑,有担忧,有期待。

林修远走到窗前,往外看。

前院聚了好几个人。阎埠贵推着自行车刚回来,车把上挂着个布袋子,正跟几个人说着什么。刘海中也在,手里拿着把扇子,一边扇一边摇头。几个年轻的街坊围在旁边,脸上表情各异。

十年了。

这座四合院,第一次不是因为家长里短、鸡毛蒜皮聚在一起议论。

而是因为,时代变了。

林修远看了会儿,转身回屋。

傍晚时分,暑气稍退。

胡同里有了些微风,吹得槐树叶沙沙响。家家户户开始做晚饭,炊烟袅袅升起,在夕阳的余晖里染成淡金色。

林修远背着药箱出门——今天约好了去给胡同口张大爷复诊。

刚走到前院,就看见易中海站在自家门口。

十年过去,这位曾经的一大爷老了许多。头发全白了,背微微佝偻,脸上的皱纹深得像刀刻。他手里拿着个搪瓷缸子,站在那儿,看着院里那棵老槐树,一动不动。

林修远停下脚步:“一大爷。”

易中海慢慢转过头,看见是他,眼神动了动:“修远啊。”

“您这是……”

“看看树。”易中海的声音有些哑,“这槐树,我搬进来那年种下的。四九年,快三十年了。”

林修远没说话。

易中海喝了口茶,继续看着树:“三十年……风也吹过,雨也打过,雷也劈过——你看那根枝子,就是六六年那场雷雨劈断的。可它还是长起来了,年年开花,年年结果。”

他顿了顿,转过头看林修远:“修远,你说……这世道,是不是也像这树?”

林修远看着老人浑浊的眼睛,那里头有太多东西——沧桑,疲惫,还有一丝不甘褪尽的精明。

“树有树的活法。”林修远说,“人也有人的活法。”

易中海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是啊……人各有各的活法。”

他摇摇头,不再说话,转身回屋了。

门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修远站了一会儿,继续往外走。

胡同里比往常热闹。

好些人聚在巷口,围着个半导体收音机——是街道办刚发的,说是要组织学习。收音机里还在重复下午的社论,声音在傍晚的空气里传得很远。

“要搞活经济……”

“要对外开放……”

“要尊重价值规律……”

人们听着,表情各异。老人皱眉,中年人沉思,年轻人眼睛发亮。

张大爷家门口,几个老头正在下棋。棋盘搁在石墩上,但没人看棋,都在说话。

“老张,你说这‘改革开放’,到底怎么个改法?”

“我怎么知道?听上头的呗。”

“我儿子在厂里说,可能要搞‘责任制’……”

“那不是跟农村一样了?”

“谁知道呢……”

林修远从旁边走过,几个老头看见他,都打招呼。

“修远来啦!”

“给老张看病?”

“快进去吧,老张念叨一天了。”

林修远笑着点头,推门进去。

张大爷坐在堂屋的藤椅上,手里也拿着把蒲扇。看见林修远,眼睛一亮:“修远,听见没?广播!”

“听见了。”林修远放下药箱。

“要变了,要变了。”张大爷摇着扇子,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我这把老骨头,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林修远给他把脉,扎针。

老人的脉象比前阵子稳了不少——这些年坚持调理,加上洞天里药材的滋养,身体底子好了很多。

“张大爷,您这身子骨,再活二十年没问题。”林修远一边收针一边说。

“二十年?”张大爷笑了,“那可好,我得多看看,这世道能变成啥样。”

从张大爷家出来,天已经擦黑。

路灯亮了,昏黄的光晕在胡同里连成一条线。家家户户窗户里透出灯光,能听见炒菜声、说话声、孩子哭笑声。

生活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修远走在青石板路上,脚步不紧不慢。

十年蛰伏,十年等待。

现在,那声春雷终于响了。

不是偷偷的闷雷,是公开的、响亮的、所有人都能听见的春雷。

它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和另一个时代的开始。

胡同口,几个年轻人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他们穿着时兴的的确良衬衫,头发梳得整齐,脸上带着光。

“我二叔说,南方那边现在可热闹了!”

“真的?怎么个热闹法?”

“摆摊的,做买卖的,到处都是!还有人从香港带东西过来……”

“那咱们……”

“再看看,再看看,等政策细了再说。”

林修远从他们身边走过,听见这些话,嘴角微微弯起。

等政策细了再说?

不,不能等。

等别人看明白了,机会就少了。

他要做的,是在大多数人还在观望的时候,就动身,就布局,就占住先机。

回到四合院,院里静悄悄的。

但各家的窗户都亮着,能听见收音机的声音——几乎每户都在听,反复地听,咀嚼着那些字句背后的含义。

林修远推开自家门。

屋里,林建国坐在桌边,面前摊着一张报纸——是今天的《人民日报》。他戴着老花镜,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手指在字句上划过,动作很慢。

李秀兰在厨房收拾,水流声哗哗的。

林晓月在自己屋里,能听见翻书声和写字声——她在用功。

“回来了?”林建国抬起头,“老张怎么样?”

“好多了。”林修远放下药箱,“再调理一阵子,能自己溜达了。”

“那就好。”林建国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修远,你来看。”

林修远走过去。

报纸头版,通栏标题:《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

下面是一行行黑体字,都是下午广播里念过的内容。

“你看这儿。”林建国指着其中一段,“‘要允许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企业、一部分工人农民,由于辛勤努力成绩大而收入先多一些,生活先好起来。’”

他抬起头,看着儿子:“这就是说,可以了。”

“可以了。”林修远重复道。

父子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东西——一种沉甸甸的、经过漫长等待后终于落地的踏实感。

十年风雨,十年小心翼翼。

现在,终于可以挺直腰板,大大方方地说:我要挣钱,我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这不是自私,不是投机。

是响应号召,是顺应时代。

“下月初,”林建国说,“我跟你一起去厂里开个介绍信。出差,学习——名头你自己想。”

“好。”

“钱够吗?”

“够。”

“注意安全。”

“知道。”

简短的对话,一句接一句,没有多余的字。

男人之间的交流,有时候就是这样。话不用多,意思到了就行。

夜深了。

林修远回到自己屋里,关上门。

他没有开灯,就着窗外的月光,走到书桌前坐下。

抽屉里,那个棕皮笔记本还在。

他拿出来,翻开,找到最后一页。

【待东风】

【风起时,扬帆。】

他拿起笔,在这行字下面,又添了一行:

【风已至,1978年7月,启航。】

写完,他合上本子,收好。

然后走到窗前,推开窗。

夜风清凉,吹进来,带着夏夜特有的草木香。远处有火车汽笛声,悠长地划过夜空,奔向未知的远方。

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在月光下静静站着。枝叶在风里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在说话。

林修远站在那里,看了很久。

十年。

从十岁到二十岁。

从懵懂孩童到沉稳青年。

从小心翼翼地隐藏金手指,到如今修为小成、医术精湛、人望深厚。

从只能被动应对四合院的算计,到有能力守护家人、布局未来。

种子播下了,根扎深了,帆张好了。

现在,东风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嘴角,浮起一丝平静而坚定的笑意。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而新的征程,就要开始了。

窗外,月光如水。

院子里,槐树沙沙作响。

远处,城市的灯火连成一片,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一个时代结束了。

另一个时代,正在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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