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怡跟谢兴文走到后院的花园方才停下,谢长怡略有不解的看向谢兴文问道。
“你怎么把他给找来了?看着怪不靠谱的。”
“他是南乡公,祖父是南乡王,事到如今辰阳的皇帝还让他掌管着整个南乡府的税赋,其实跟个王爷没什么区别。
他不是差钱的主,陈怀安也不是差事的主。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全其美。”
谢长怡点点头,二人在石质长椅上坐下。
谢兴文说道:“这几日不在朝中,也不知道朝中具体发生了什么,陈怀安这个一直就是不让人省心,希望这下他可以消停几天吧。”
“哎,那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呀。”
突然谢兴文感到身后有人靠近,脚步并不是熟悉的陈怀安,的猛地向后看去。
在谢兴文不远处的立夏见此被吓了一跳,赶忙解释道。
“冠军侯大人,执长大人,是小姐让我来的,她说他在棋室等二位过去。”
谢长怡和谢兴文对视一眼,没有犹豫跟着立夏去找李弈箫。
一开门谢长怡便看到了跪坐在棋盘对面的李弈箫,当即兴奋地喊道。
“箫儿妹妹。”
李弈箫抬头,朝谢长怡甜甜一笑,来自江南水乡的声音简直要把谢长怡的心揪住。
“长怡阿姊,好久不见。”
谢兴文短暂失宠,朝着立夏耸了耸肩,跟在谢长怡身后。
“老家带来的毛尖茶,不知长怡阿姊是否喝的惯。”
李弈箫说完,身旁的小满也刚好为几人倒满茶。
茶香浓郁,入口温润,沁人心脾。
谢长怡忍不住的赞道:“好茶。”
“长怡阿姊谬赞了,谢氏是大世家,好东西自然是见过的,我这茶算不得上台面。
对了长怡阿姊,清晨的信收到没有?想必怀安已经去找过你了,事情阿姊也知道了一些,不知长怡阿姊现在作何感想?”
谢长怡将茶杯缓缓的放到桌子上,轻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无奈说道。
“箫儿妹妹又不是不知道,整个承天景司就我们执部人手少,我这个执长就是一个光杆司令,这几日光在外面抓人了,远离朝堂,对朝堂上的近况并不了解。
我自然是没借钱给陈怀安,毕竟我知道箫儿妹妹肯定是不会还陈怀安的,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但毕竟是你二人的家事,我不知道我该不该问。”
李弈箫掩嘴轻笑着回道。
“长怡阿姊这话便见外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嘛,何须说两家的话?今后我若同怀安有了孩子,还得管长怡阿姊就姨母呢。”
“咳咳。”
谢长怡被李弈箫的话惊得轻咳两声,脸颊微红,一想到,箫儿说的是姨母而不是姑母,心里就一阵暗爽。
“长怡阿姊,你怎么了?”
面对李弈箫关切的询问,谢长怡赶忙摆手表示自己没事,顺便将话题拉回正轨。
“我是想问,箫儿妹妹知道陈怀安要变卖府邸的事情吗?”
李弈箫将胳膊拄在棋桌上,双手托着腮脸颊,朝着谢长怡眨了眨眼睛,略带俏皮的回道。
“自然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他要是敢不同我商量,我就让他打一辈子地铺。”
“箫儿妹妹同意此事。”
谢长怡变得更加困惑。
“自然,这么大的府邸只有我们二人,很浪费,不如卖掉。”李弈箫说道。
“那为何箫儿不肯让我借钱给陈怀安。”
李弈箫重新坐直身子,解释道。
“其一嘛这笔钱以陈怀安那微薄的俸禄短期肯定是还不上,谢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毕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不想让长怡阿姊吃亏。
其次嘛,长怡阿姊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我们一边,大多数时候都是要靠自己的,我想给陈怀安一个教训,让他日后三思而后行,免得以后在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再连累了长怡阿姊。
最后嘛,这件事我觉得是晋王或者陛下故意的,是他们出的设局,那就应该由局内的人来解,就如同这棋盘上,有黑子有白子。既然是黑白二子的对弈,我觉得那就不应该将卒马炮相将等加进来,否则这盘棋便不合理了。”
李弈箫说完朝着谢长怡一笑,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小虎牙隐隐可见。
见谢长怡没有说话,李弈箫继续笑着说道。
“不知长怡阿姊觉得如何,反正我是如此想的,至于陈怀安无论他用什么方法,我确实刚开始没有想到他会变卖府邸,只是相信这种事情难不住他。
不过现在想来,卖掉这个冗大的府邸,确实是最简单的方法,破局方法,但也是入局的方法。”
说到最后李弈箫的眼神变了一些,扭头看向离二人有些距离的谢兴文,语气不再是可可爱爱的,眼角弯弯颇具几分仰慕。
“姐夫大人,箫儿还不知姐夫为夫君找了一个怎样的买家呢。”
谢兴文刚要开口却被李弈箫抢先一步,说道。
“姐夫,我猜是南乡公蹇飏辀之子南乡公蹇思衡吧。”
谢兴文一愣,转而赞道。
“箫儿妹妹说的不错,就是南乡公蹇思衡,不知箫儿妹妹是如何知道的?”
李弈箫喝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
“兜兜转转还是逃不过晋王的算计,陈怀安估计也忽略了这一点,不过无所谓了。”
“何意?”谢长怡有些不解的问道。
李弈箫朝谢长怡甜甜一笑,略显得有些俏皮。
“晋王是蹇思衡的姐夫,蹇思衡是晋王杨谦礼的小舅子,嘻嘻,好了,没事长怡姐放心吧,不会出问题的。”
谢长怡也被李弈箫带动,不由得笑了出来。
一旁的谢兴文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谢长怡,见谢长怡笑自己也跟着露出一个酒窝。
李弈箫诚邀二人留下共进午饭,却被谢长怡拒绝。
“今日难得是个放假的大喜日子,我们就不打扰了,对了,如果府邸卖了没地方住箫儿可以来谢府找我,我的院子很大的,至于陈怀安他有个草席照样睡。”
谢长怡的话把李弈箫逗得掩嘴轻笑,笑完也不忘补充一句。
“本身就没正经,那他岂不更埋汰了。”
转身李弈箫又看向谢兴文,说道。
“姐夫估计现在还进不去太康候府吧,这几日也住在承天景司?要不留下将就着吃一些?”
谢兴文也是礼貌拒绝,摆手道。
“不了,侯夫人今日司中备了饭菜,我们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