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卷着梨树叶落在石阶上,你低头就看见缩在门边的素锦——他蹲在那,手里攥着片刚从新屋屋檐摘的枯叶,浅紫卷发被风拂得贴在脸颊,脚边还放着个鼓囊囊的油纸袋,袋口漏出点糖霜的白,显然是等了许久。
听到你的脚步声,他立刻站起来,动作快得差点碰倒油纸袋,声音里带着点雀跃的软:“哥,你回来啦!”可看清你脸色时,他又赶紧凑上前半步,浅紫眼眸里的雀跃淡了,多了点担忧,“你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脸色好差。”
你抬手按了按眉心,把副本bUG和结义们的异常状态简要说了句:“打剑梦副本出了点问题,他们四个被bUG缠上,治疗技能都没用,现在各自回庄园歇着了。”话音刚落,就见素锦的手攥紧了衣角,玫瑰信息素泄了点急意,却没冒失地追问细节——他知道你现在需要的不是刨根问底。
“你这几天……一直待在庄园吗?”你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他脚边的油纸袋上。自从他搬来,你每次回来都能撞见他,十几天的新号,按理说该忙着刷等级、做主线,不该这么悠闲。
素锦立刻点头,眼睛亮了亮,献宝似的提起油纸袋:“是啊!我早上刷了两个副本,把新屋剩下的装修资材攒够了,下午就回来收拾屋子,我在窗台上摆了哥喜欢的缠枝莲瓷瓶。”他说着,又怕你觉得他闲,赶紧补充,“我没偷懒!技能练熟了,内功也调了,等哥想刷燃心画境,我肯定能跟上!”
你看着他急着解释的样子,耳尖红得像染了糖霜,手里的油纸袋还往你这边递了递:“这是下午在汴京买的霜糖栗子,我用暖手炉捂着,还温着。哥你吃点吧,看你脸色差,肯定没顾上吃饭。”
指尖触到油纸袋的温度,暖得透过布料传到掌心,你心里的沉郁像被温水浸过,悄悄散了点。接过栗子剥开一颗,甜意顺着舌尖漫开,才想起从副本出来后,满脑子都是结义们的状态,确实没吃东西。
“其实我……”你刚想说觉得他太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是闲,是把“陪你”放在了比刷副本、升等级更前面。
素锦见你没再追问,反而松了口气,在你身边,帮你剥栗子壳:“哥,要是副本累了,就休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随时开口。”
你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又想起他这几天围着庄园转、连副本都少刷的样子,心里那点过意不去又冒了上来,轻声开口:“你不用总这么顾及我,该刷副本升等级就去,不用天天守在庄园里。”
素锦剥栗子的手猛地一顿,抬头看你时,浅紫眼眸里满是诧异,像没听懂你的话。他把剥好的栗子仁放在你掌心,语气带着点没藏住的认真,连玫瑰信息素都浓了些:“我没有顾及啊……我想做的事,就是陪着你。”
这话像颗小石子,猝不及防砸在你心上。风卷着梨花瓣落在肩头,你甚至能看清他眼尾的认真,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我、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你仓促地找了个借口,心跳比平时快了半拍,不敢再看素锦的眼睛,只含糊地摆了摆手,转身就往屋门走。
素锦也跟上来,手里还攥着没剥完的栗子,语气带着点委屈的软:“哥,我给你热的草药茶还在暖炉上……”
“明天再喝!”你头也没回,脚步更快了些,手忙脚乱地推开屋门,几乎是逃着进去的。关上门的瞬间,才靠在门板上喘了口气,指尖还残留着栗子的甜香,耳边却总回响着素锦那句“想做的事就是陪着你”。
屋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你贴着门板听,能猜到是素锦在收拾阶前的栗子壳。过了一会儿,脚步声远了,想来是回了新屋。你慢慢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能看到新屋的灯亮着,素锦的身影在窗纸上晃了晃,像是还在剥栗子——大概是想把没剥完的,留到明天给你。
暖炉的光漫在身上,你却没了之前的暖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沿。素锦的直白像束突如其来的光,照得你有些慌乱,明明是该拒绝的亲近,心里却没半分反感,只剩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软。你叹了口气,把窗帘拉上,却怎么也忘不掉刚才他抬头时,眼里那片认真。
剑梦副本的诡异bUG悬而未决,官方反馈迟迟未到,你便将所有精力都投入了燃心画境的单刷中——碎梦的影步在副本光影里穿梭,刃光划破紫色漩涡,指尖翻飞间,将对他们的愧疚与无力,都化作了刷本的动力。每日天不亮便踏入副本,直到暮色染透庄园才退出,面板上的心火等级稳步攀升,可心里的牵挂却半点没减。
闲暇时,你便提着从汴京老字号买的补品,挨个走访他们的庄园。
最先去的是楠厄的庄园——素问的庭院总种着满院药草,推门时便闻见淡淡的清香。楠厄正坐在石桌旁整理药篓,见你进来,立刻起身相迎,素白衣袍内虽还缠着几道绷带,眼底却满是温和的笑意:“慕温来了?快坐,我刚煮了清润的甘草茶。”他手脚麻利地倒了杯茶,递到你手中,语气轻松,“就是些皮外伤,bUG的影响也在慢慢减轻,不用太担心。”你看着他绷带下隐约透出的红痕,知道他是不想让你牵挂,寒暄了几句,便借口还有事,没敢多打扰。
接着是宁鹏岁的庄园——刚走到木栅门,就被一道无形的气墙挡在门外,屋内传来他炸毛的喊声:“谁啊?别来烦我!痒还没好呢,没空招待你!”你提着补品的手顿了顿,听见里面传来抓挠的声响,只能无奈道:“给你带了止痒的药膏,放门口了。”说完便转身离开,身后还传来他嘟囔的声音:“算你有点良心……”
再去闰肖的庄园时,他正在庭院里打桩——铁衣的拳套砸在地面,震起细小的尘土,可没练几招,他便抬手捂嘴剧烈咳嗽起来,脸色苍白得吓人。你赶紧上前递水,轻声问起下周田初齐和娥英的结义婚礼是否能去。闰肖接过水,喝了一口缓了缓,声音沙哑却坚定:“能去。”没有多余的话,说完便收起拳套,侧身示意你离开,显然是不想让你看见他狼狈的模样,你识趣地转身,心里却更添了几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