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漫长而痛苦的灵魂拷问与深度反思后,【泽法】所在的世界线,这位原海军大将、NEo海军领袖,终于从那片充斥着愤怒、绝望与迷茫的泥沼中,艰难地抬起了头。
苏晨的分析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封闭的心扉,让他看清了NEo海军道路的局限与自身性格的桎梏。而罗杰成功夺取纯金的消息,则像是一剂催化剂,让他更加紧迫地意识到,个人的愤怒与毁灭,在宏大的时代变迁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和无力。
他追求的,归根结底,是一个不再有他所经历悲剧的世界。而仅仅追杀海贼,无法实现这个目标。
他想起了苏晨的话:“你的愤怒和力量,如果与革命军的理念、组织和长远规划结合起来,将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
他想起了龙在群里的表态:“革命事业确实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是继续带领NEo海军,在复仇与毁灭的歧路上走向注定悲壮的终点?还是放下一些固执与成见,将力量投入到一场旨在连根拔起罪恶源泉的、更具建设性却也必然伴随妥协与牺牲的伟大事业中?
答案,在无数个不眠之夜的思考后,逐渐清晰。
他做出了决定。
利用自己曾经作为海军大将时掌握的某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渠道,以及NEo海军建立后发展出的情报网络,泽法经过周密计划和数次辗转,终于将一份加密的、表明合作意向的信件,送达了革命军某个高度机密的中转站。
数日后,在他所在世界线的某个阴雨绵绵的荒岛秘密据点,泽法见到了亲自前来会面的【蒙奇·d·龙】。
龙依旧披着那身墨绿色的斗篷,帽檐下的目光沉稳而深邃。他看着眼前这位身形依旧魁梧,但眉宇间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沧桑,眼神却比以往多了一份沉淀下来的决意的老将,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泽法先生,”龙的声音低沉而平和,“收到你的信,我很意外,但也非常欢迎。”
泽法看着龙,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声音沙哑却坚定:“龙,客套话就免了。我为什么来这里,你应该清楚。我无法认同世界政府和现在海军的所作所为,我的NEo海军之路,也如你所料,走到了死胡同。”
他顿了顿,直视着龙的眼睛:“苏晨说的对,只破坏不建设,无法带来真正的改变。我……愿意尝试你们革命军的道路。但是,我有我的条件!”
龙微微颔首:“请讲。”
“第一,我可以听从战略层面的指挥,但我需要独立的军事指挥权,至少在我直属的部队里。我无法接受外行指挥内行,更无法接受为了某些政治考量而让我的部下白白送死!”泽法提出了最核心的要求,这关乎他的原则。
“可以。”龙回答得干脆利落,“革命军需要的是同志,而不是傀儡。你的军事才能,我们充分尊重。我们会为你配备政委进行思想协调,但具体作战,由你决断。”
“第二,革命的目标,必须是彻底推翻世界政府,终结天龙人的统治,建立一个……至少比现在要公平得多的秩序。如果你们的目标仅仅是取代他们,成为新的特权阶级,那我立刻就走!”
“这正是我们革命军的终极目标。”龙语气坚定,“我们追求的不是改朝换代,而是制度的根本变革。这一点,你我目标一致。”
“第三,”泽法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我……可能无法完全接受你们在某些情况下所谓的‘必要牺牲’。如果我认为某个决策是在无谓地牺牲生命,我会反对,甚至会抗命!”
龙沉默了片刻,看着泽法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持,缓缓道:“我们会尽力避免无谓的牺牲。但泽法先生,正如苏晨所言,在宏大的变革中,完美的正义是一种奢求。我们需要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找到平衡。我希望,我们能共同去寻找那个平衡点。”
这个回答没有完全满足泽法,但龙坦诚的态度让他感受到了一丝诚意。
良久,泽法缓缓伸出了他那只有着“黑腕”之称的大手。
“那么……合作愉快,龙。”
龙也伸出手,与他紧紧一握。
“欢迎加入,泽法先生。为了真正的新时代。”
在这一刻,在不同于聊天群内任何其他世界的另一个时空里,原海军大将,“黑腕”泽法,与他曾经追捕的世界头号罪犯,革命军领袖龙,的手握在了一起。破碎的正义找到了新的归处,革命的洪流,注入了一股强大而坚韧的力量。
世界的走向,在这一握之下,悄然偏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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