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与亚当的辩论，如同两颗思想的彗星，狠狠地撞击在一起，迸发出了璀璨而危险的火花。
一个主张在现有框架内实现利益最大化，哪怕手段冷酷。
一个则认为，当框架本身存在问题时，就必须跳出框架，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
他们的争论，已经超越了个人恩怨，上升到了哲学和道路的层面。
全球直播间内，无数的学者、政客、乃至普通民众，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高水平的辩论所吸引，纷纷下场，各自站队，争论不休。
然而，作为这场辩论的唯一裁判，江澈，却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他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他靠在椅背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面前这两个因为理念不同而争得面红耳赤的“天选之子”，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成年人看两个中二少年争论“高达和EVA哪个更强”时的无奈。
“停。”
江澈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瞬间让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同时闭上了嘴。
“辩论很精彩。”江澈煞有介事地鼓了鼓掌，“两位同学的观点，都很有深度。等庭审结束，我建议你们可以联合出版一本《规则怪谈通关指南：两种风格的比较与研究》，应该会很有市场。”
苏明：“……”
亚当：“……”
【“哈哈哈哈！主播，你是魔鬼吗？人家在进行严肃的哲学辩辨，你却在考虑帮他们出书？”】
【“神他妈的《两种风格的比较与研究》！主播，你这商业头脑，不去当资本家都屈才了！”】
【“我发现了，主播最擅长的，就是一句话把高大上的氛围，拉回到地面上。”】
江澈无视了被告席上那两张憋得通红的脸，他坐直了身体，表情，第一次，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们两个，都犯了一个共同的错误。”
他缓缓地说道。
“你们所有的争论，都建立在一个共同的前提之上——那就是，‘神诡游戏’的规则，虽然诡异，虽然残酷，但它，是‘真实’且‘神圣’的。”
“你们一个选择‘拥抱’它，一个选择‘对抗’它。但你们，从未怀疑过，这个‘规则’本身，它的‘动机’。”
江澈的话，让苏明和亚当，同时一愣。
动机？
一个游戏，一个规则，还需要什么动机？
“所有虚伪的宏大叙事背后，往往都藏着最朴素的、甚至最肮脏的驱动力。”
江澈的目光，穿透了两人，直接锁定在了他们身后，那个由无数规则符文组成的、代表着“神诡游戏意志”的抽象光影之上。
“所以，被告兼公证人，‘神诡游戏意志’先生。”
江澈的声音，变得冰冷而锐利。
“别再跟我扯什么‘宇宙进化’、‘强者筛选’之类的废话了。”
“我现在，只想以一个普通纳税人的身份，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
他身体前倾，双肘撑在桌面上，一字一句地，清晰地问道：
“你们这个‘神诡游戏’项目，搞了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死了这么多人……”
“能不能，先把你们的……财务报告和项目经费流水账单，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一看？”
“……”
“……”
财务报告？
经费流水？
这个问题一出，整个法庭，连同全球的直播间，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懵了。
画风……是怎么从“哲学辩论”，突然跳到“审计查账”的？
这跨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被告席后方，那个一直保持着高深莫测姿态的“神诡游戏意志”，它那由符文组成的光影，在听到“财务报告”这四个字的瞬间，猛地，剧烈地，不自然地，疯狂地闪烁了起来！
那反应，像极了一个正在被税务局突击检查、试图连夜销毁账本的……公司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