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天里,龙惊墨做好了所有安排。赵大山秘密见了陈掌柜,带回了铁匠铺打好的锋利匕首。陈掌柜听闻龙惊墨要离开,虽然失望,但也被赵大山隐晦的“提醒”吓得不敢多言,连连保证会守口如瓶。
白芷和青雀含着泪,将晒干的药材和日常用品仔细收拾好,藏入地窖。她们知道留不住小姐,只能一遍遍叮嘱小姐一定要保重,早日回来。
龙惊墨则将大部分现钱留给了他们,自己只带了一些散碎银两和铜钱,以及大量精心配制的各类药物。那个装有母亲遗物的妆匣,自然早已安然存放在神农空间最隐蔽的角落。
第四日清晨,辰时刚过,那辆青篷马车和一群龙府护卫便准时出现在了茅屋外。为首的依旧是那个干瘦管家,脸上带着假笑,眼神却比上次更加不耐和阴鸷。
“三小姐,时辰到了,请上车吧。”管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目光扫过龙惊墨简单的行囊——只有一个不大的包袱,心里鄙夷更甚,果然是穷酸弃女,没什么油水。
龙惊墨今日依旧是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未施粉黛,长发简单束在脑后。但她身姿笔挺,眼神沉静,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度,与这破败的茅屋和面前华贵的马车格格不入。
她没有看那管家,而是回头看了一眼这间承载了原主无数苦难和她初临异世挣扎求生的破茅屋,又看了看眼圈通红、强忍着不哭出来的白芷和青雀,以及如同门神般护在她们身前、眼眶也有些发红的赵大山。
“守好家。”她只淡淡说了三个字。
“小姐保重!”三人哽咽着齐声道。赵大山更是重重抱拳,一切尽在不言中。
龙惊墨不再留恋,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马车。一名护卫上前想搀扶,被她一个冷淡的眼神制止,自己利落地踩着脚凳上了车。
马车内部还算宽敞,铺着软垫,但用料普通,显然并非真正看重她。龙惊墨毫不在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将小包袱放在手边。
管家冷哼一声,也爬上了车,坐在对面,阴阳怪气地道:“三小姐倒是爽快。到了京城,可要谨言慎行,莫要再像在这乡下般不知礼数,丢了龙府的脸面。”
龙惊墨闭目养神,仿佛根本没听见。
管家自讨没趣,脸色更加难看,嘟囔了一句“不识抬举”,也不再说话。
车夫一扬鞭子,马车缓缓启动,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驶离了槐树村。
车轮碾过黄土路,发出单调的辘辘声。龙惊墨透过车窗缝隙,看着外面熟悉的枯黄田野和远山逐渐后退,变小,最终消失在视野尽头。
她的心中没有离愁,只有一片冰冷的冷静和警惕。
离了边陲之地,只是第一步。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龙家,定渊王府,还有那些暗中窥探的势力...她就像一叶孤舟,即将驶入惊涛骇浪之中。
但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龙惊墨。她是秦晚,是从地狱爬回来的“阎罗”!
马车行进了大半日,途中在一个简陋的茶寮停了片刻,用了些简单的饭食。龙惊墨极其谨慎,所有食物和水都暗中用银针试过,并用灵泉水悄悄冲洗过后才食用。那管家见状,嘴角撇了撇,似在嘲笑她乡下人的疑神疑鬼。
重新上路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官道两旁越发荒凉,远处山峦起伏,树林变得茂密幽深。
龙惊墨的精神始终保持着高度警觉。她注意到,护卫们的表情似乎也变得严肃了一些,不时警惕地扫视着道路两旁的密林。空气中的气氛,隐隐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紧绷。
果然,就在马车即将穿过一处狭窄的山谷隘口时——
“嗖!嗖!嗖!”
数支利箭毫无征兆地从两侧山林中暴射而出!目标直指马车和护卫!
“敌袭!保护马车!”护卫头领惊怒交加的吼声瞬间被箭矢破空声和惨叫声淹没!
一支箭矢“夺”地一声钉在马车上,距离龙惊墨所在的窗口只有寸许距离!箭簇冰冷,闪烁着寒光。
“啊!”那管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直接缩到了座位底下,浑身抖得像筛糠。
龙惊墨眼神一厉,瞬间俯低身体,避开窗口位置,同时右手悄然探入袖中,握住了那包药效最强的麻痹散。
来了!第一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