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的干预,来得迅速而直接,甚至没有给柳氏和孙氏联合起来向龙啸云施压的机会。
当日下午,龙渊便派人同时请了龙啸云、柳氏以及孙氏到松鹤堂。
龙啸云心中已有预感,面色沉凝。
柳氏惴惴不安,强作镇定。
孙氏则是一脸不悦,以为是龙惊墨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打扰她清净。
松鹤堂内,气氛肃穆。
龙渊端坐主位,没有寒暄,直接对龙啸云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啸天,惊墨丫头生母的遗物,清理得如何了?”
龙啸云心中一凛,知道父亲已然知晓一切,躬身道:“回父亲,正在清点,三日内可送至汀兰水榭。”
“嗯。”
龙渊淡淡应了一声,目光转向脸色微变的柳氏,“柳氏,云婉儿的嫁妆单目,府中应有存档。你协助啸天,务必一件不差,原物奉还。若有缺失……”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柳氏,“按市价双倍补偿,从你的私库里出。”
柳氏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煞白,失声道:“父亲!这……这如何使得?那些东西年代久远,许多早已……”
“嗯?”
龙渊一个眼神过去,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顿时将柳氏后面的话堵了回去,“使不得?莫非你想说,我龙家连已故儿媳的嫁妆都贪墨了?还是你觉得,我龙家丢得起这个人?”
柳氏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冷汗浸湿了后背,求助般地看向龙啸云,又看向孙氏。
孙氏虽然刻薄,但不傻,一看这情形,又见龙啸云沉默不语,便知此事已是龙渊拍板,且必然事出有因。
她虽不喜龙惊墨,但更看重龙家脸面和自己儿子的官声,此刻只能打着圆场:“老爷既然发话了,曼娘你照做便是了。些许旧物,何必闹得大家脸上不好看。”
柳氏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却不敢再反驳,只能屈辱地低下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是”字。
龙渊不再看她,继续对龙啸云道:“陪嫁下人之事,既已答应由她自选,便不可反悔。将府中适龄丫鬟仆役的名册身契备好,送去汀兰水榭,不得刻意刁难隐瞒。”
“儿子明白。”龙啸云应道。
“至于她嫁入王府后之事……”
龙渊目光扫过在场三人,语气加重,“既然嫁出去,便是王府的人。龙家不可过多干涉,尤其后宅女眷,更需谨言慎行,莫要徒惹是非,坏了联姻之谊!此事,我意已决,任何人不得再有异议!”
这话,几乎是明着警告柳氏和孙氏不要再打龙惊墨的主意,皇帝再怎么忌惮定渊王爷,那也是皇家的事情。
孙氏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慑于龙渊的威严,不敢出声。柳氏则是浑身冰凉,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一丝绝望。
她明白,龙渊出面,此事再无转圜余地。
她不仅没能除掉龙惊墨,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了大笔钱财和脸面,连日后拿捏龙惊墨的可能都被断绝了!
“都听明白了?”龙渊沉声问道。
“儿子(儿媳)明白。”龙啸云和柳氏只能应声。孙氏也勉强点了点头。
“下去吧。”龙渊挥挥手,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三人各怀心思地退出松鹤堂。
柳氏一出门,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幸好被周嬷嬷扶住。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松鹤堂大门,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龙啸云看着柳氏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烦躁更甚,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连一句话都懒得跟她说。
孙氏则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在丫鬟的搀扶下回了福寿堂,心中对龙惊墨的厌恶更深,却也不敢再轻易做什么。
龙渊的雷霆手段,以绝对的力量,瞬间平息了所有潜在的反对声音,将龙惊墨争取到的条件,化为了不可动摇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