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国那支小队又在边境转了三天,这次带的不只是农具。千乃摊开新送来的简报,指尖划过一行记录:他们用铁犁翻土时,有人在犁头灌注查克拉,测试土壤承力。她把纸折成小方块,塞进袖口,转身朝议事堂走。
苍已经在了,照叶站在下首,手里拿着上个月的物资调度表。五名族中核心管事列席两侧,体术教官穿着旧式练功服,袖口磨得发白;主匠腰间挂着工具袋,手里还捏着半块未完工的齿轮;经济组代表翻着账本,眉头没松过。
千乃在主位前站定,没说话,先召出一个影分身。分身接过她手中的简报,走到墙边挂起一张新图——是七族近三个月的体术对抗模拟汇总表,红点密布。
“昨天,风之族两个年轻忍者对练,用了改良腰旋发力。”她开口,“他们的拳没打中人,但震波让三米外的木桩裂了缝。这不是力量提升,是节奏变了。”
堂内没人接话。
她走到体术教官面前:“上个月,我们三个新晋下忍在交流赛里输了。不是重伤,也不是生死战,就是被人用快打慢,拖垮了节奏。你们还记得吗?”
教官抬眼:“实战经验不足。”
“不是经验。”她说,“是对方的发力方式,已经不在我们的应对库里。我们教孩子以静制动,可现在有人一出手就是三段变速,柔拳的预判跟不上。”
主匠插话:“那是不是该加强反应训练?多打实战?”
“治标。”千乃摇头,“敌人不会等我们慢慢适应。他们现在看我们的田,学我们的犁,下一步就会研究我们的打发。等他们摸清规律,专门训练克制套路,我们就被动了。”
她拍了下掌,影分身立刻拿出一段记录册,记录了一名忍者动作,写着出拳前腰腹微拧,查克拉先沉后爆,动作不到一秒,却震断了两层叠放的木板。
“这种打法,靠传统点穴压制不住。”她说,“柔拳讲的是精准控脉,可人家根本不停,打了就撤,再打再变。我们得有能跟上这种节奏的体术体系。”
经济组代表合上账本:“可现在资源都在民生线上。农业扩田、商路优化、情报系统刚铺开,再抽人手搞体术改革,怕是顾不过来。”
“不是取代,是补充。”她说,“柔拳还是根基,但我们要加一条新路——能快打快,能硬碰硬,能在对方变向的瞬间做出反制。这不是换刀,是多一把刀。”
主匠皱眉:“那武器呢?现在忍具都是按老标准做的,强度够,但传查克拉效率低。要是体术提速,武器跟不上,一样吃亏。”
千乃看了他一眼:“所以不能只改体术。”
她走到主匠身边,从袖中取出那张折好的纸,展开压在桌上。是风之国犁头的拓印图,边缘有查克拉灼烧的痕迹。
“他们已经开始让工具吃查克拉了。”她说,“我们还在用铁和木头拼硬度。可真打起来,谁的武器更快、更稳、更能配合体术节奏,谁就占先机。”
堂内静了几秒。
体术教官终于开口:“你是想……武器和体术一起改?”
“两条线,同步走。”她说,“一条线,升级忍具——让它们不只是工具,而是能放大查克拉效率、配合新体术节奏的延伸肢体;另一条线,重构训练体系——不是推翻柔拳,而是加一层应变模块,让每个族人都能应对不同战斗节奏。”
主匠盯着那张拓印图:“可材料不够。要提升传导性,得加稀有矿,我们库存撑不起全面换装。”
“不全面换。”她说,“先试点。选十个年轻忍者,五人配新武器,五人练新体术,打配合战。谁能在模拟战里用新法赢下老牌教官,我就把名字刻进族训碑。”
教官一愣:“你动真格的?”
“族训碑不是摆设。”她说,“是标杆。谁能让日向打得更狠、更快、更聪明,谁就值得被记住。”
照叶开口:“可协调呢?体术组要数据,研发组要时间,经济组要成本控制,谁来拍板?”
“我不做裁判。”她说,“我做协调者。你们提需求,我调资源。情报组优先给试点组供数据,物资调度开绿道,人员轮换按进度排。谁卡住,直接报我。”
她顿了顿:“但有个规矩——四十八个时辰内必须响应。超时没回,算违规。三次,组长述职。”
主匠摸了摸工具袋:“那……从哪开始?”
“从你们最怕的问题开始。”她说,“主匠,你最担心什么?”
“查克拉传导不稳定。”他说,“现在忍具接合处容易断,一爆就是内伤。”
“那就先解决接合。”她说,“你列材料清单,明天就批。我让情报组去查其他忍族的焊接法,哪怕偷师也行。体术教官,你最怕什么?”
教官沉默两秒:“怕孩子们练岔了,经络受损。”
“那就加监测。”她说,“研发组那边有查克拉波动记录仪,改一改,装在训练护具上。谁输出异常,立刻警报。不求快,求稳。”
经济组代表问:“钱从哪出?”
“从利润里切。”她说,“商队下季度利润抽两成,进突破专项基金。不够,就减非核心项目开支。比如……”她看向照叶,“上个月批的庆典筹备款,先压一压。”
照叶皱眉:“可族人等着看动静。”
“他们更想看赢。”她说,“等第一批新人用新打法赢了交流赛,比放十场烟花都管用。”
主匠忽然问:“万一……改出来的东西打不赢呢?”
“那就再改。”她说,“我们不是第一天走路。柔拳也是从无数败仗里磨出来的。现在的问题不是该不该变,是变慢了会被别人甩开。”
她环视一圈:“风之国在学我们种田,也在学我们用工具。他们不傻。等他们把农具改出战力,我们才醒,就晚了。”
体术教官缓缓点头:“我……可以牵头体术试点。”
主匠叹了口气:“我也能试一把新工艺。”
千乃笑了下:“那就定了。成立突破专项组,你们两个牵头,每月汇报进展。我不管过程,只看结果——谁能让日向在下一届交流赛里,正面打赢体术强族,谁就是功臣。”
会议散了大半,几人陆续退出。苍留下,站在门边没走。
“你真打算让年轻人用没验证的东西上场?”他问。
“不上场,怎么知道行不行。”她说,“我们护得了他们一时,护不了一世。真正的安全,是让他们比对手更快、更强、更会变。”
苍看着她,忽然说:“你和从前不一样了。”
“哪样?”
“以前你只想赢。”他说,“现在你……想让他们都赢。”
她没答,只是把桌上的拓印图折好,放进袖袋。外面天光斜照,照在墙上的汇总表上,红点还在。
主匠走到门口,又回头:“要是真做出能传查克拉的忍具……叫什么名字?”
“现在不急着命名。”她说,“先让它能用,再让它能赢。名字……等它立了功再说。”
主匠点点头,走了。
照叶收拾完记录,也起身离开。议事堂只剩千乃一人。她召出两个影分身,一个去调近三个月的体术训练数据,一个去整理材料清单。
本体站在墙边,手指划过汇总表上最密集的红区——那是风之国、岩之族、雷之边三个方向的对抗记录。
她低声说:“你们在学,我们也在变。”
分身突然递来一份新报:风之国那支小队今早撤了,但留下三道犁沟,排列成三角阵型,正对着日向主村的方向。
她盯着那张图看了两秒,把分身收回,转身朝工坊走。
袖中的纸角露出一角,上面是她刚写下的词:武装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