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乃的手指还在光幕上,那颗幽金色的眼球影像依旧在缓慢旋转。她没有收回视线,也没有说话,只是呼吸比刚才更稳了。
斑站在角落,拳头还紧着,指节泛白。他盯着千乃的背影,声音压得很低:“你打算让他继续?”
“不是继续。”千乃终于开口,手指一划,画面跳转到忍界地形图,“是让他走到最后一步。”
柱间皱眉,“可那些人……辰已经……”
“我知道。”千乃打断他,转过身来,眼神很平静,“我们救不了辰,但我们可以让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再发生。”
屋里没人接话。
扉间靠在桌边,手里拿着记录本,笔尖停在半空。他看了眼千乃,又低头写下几个数字。“第二次融合启动后,能量波动上升百分之十五。第三次如果再提速,说明他在测试稳定性。”
“对。”千乃点头,“他以为我们在被动监控,其实我们已经在布局。”
泉奈抬起头,“什么局?”
“让他以为一切顺利。”千乃走到战术台中央,指尖轻点祭坛位置,“等他把所有血继查克拉融合完毕,准备唤醒辉夜的时候——我们动手。”
斑冷笑一声,“等他成功?你疯了?”
“不。”她看着他,“我们要的是根除。不是打断一次实验,而是让他连重来的机会都没有。”
柱间愣住,“你是说……让他真的把辉夜唤醒?”
“只差一步。”千乃说,“只要他开始仪式,黑绝就会暴露全部力量。那时候,我们五人同时出手,封锁空间,切断退路,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
空气一下子沉下来。
扉间最先反应过来,“风险太大。一旦控制不住,整个忍界都会陷入危机。”
“所以不能出错。”千乃看着他们每一个人,“我们不是赌。我们是在等最合适的时机。他已经暴露了祭坛位置,也暴露了操作流程。现在是他最松懈的时候,因为他觉得我们还不知道。”
泉奈缓缓开口:“可这意味着……还要有人牺牲。”
“我不想这样。”千乃声音没变,“但我更不想十年后、二十年后,还有人被拖进同样的陷阱。我们现在忍,是为了以后不用再忍。”
斑盯着她很久,忽然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
她笑了下,不是开心,也不是难过,“我不是冷。我是清醒。你们以为我想看辰变成那样?可我现在冲过去,能救谁?只能逼他藏得更深。”
柱间握紧拳头,“可我们什么都不做,和旁观有什么区别?”
“我们在做。”千乃指向光幕,“监测阵已经布置三处,风之国边境、雷之海沟、土隐废墟。一旦祭坛能量突破临界值,十分钟内就能定位真实坐标。”
扉间接过话,“我改了信号接收方式,用被动感应。不会发出任何扫描波,黑绝不察觉。”
“巡逻照常。”千乃继续说,“医疗班训练不变,封印班加固日常结界。对外一切如常。不能有任何异常调动。”
泉奈低声问:“那我们呢?总不能一直干等着。”
“不是等。”千乃看向斑,“你的地爆天星,必须能在千米范围瞬发成型。轮回眼引力场要稳定输出三十秒以上。”
斑皱眉,“这需要时间调整。”
“你有三天。”她说,“我会进秘境闭关,把转生眼和自然能量的同步率提到最高。到时候,我能第一时间锁定辉夜核心。”
柱间立刻接道:“我来负责战场压制。仙法木遁可以提前布防,在祭坛外围构建封闭空间。”
“好。”千乃点头,“你把根系埋进地脉深层,确保结构稳固。一旦开战,不能让任何查克拉外泄。”
她转向扉间,“你的飞雷神标记,要在开战前布到祭坛内部。我给你三个安全坐标,你必须在十秒内完成全员传送。”
扉间抬眼,“内部有结界干扰,成功率不到六成。”
“我会用转生眼帮你破开一道缝隙。”千乃说,“足够你跳进去。”
泉奈握了握拳,“我呢?”
“你的幻术。”千乃看着他,“要能干扰六道级意识。哪怕只拖延三秒,也能让我们抢到先机。”
泉奈沉默一会儿,“我可以试试用复合幻阵叠加精神压制。”
“别试。”千乃语气认真,“必须做到。那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一秒。”
屋里安静了几秒。
斑忽然问:“你说他会再动一次手?”
“会。”千乃肯定地说,“第一个容器成功了,他需要验证复制效率。下一个融合程序启动时,就是我们收网的信号。”
“你怎么确定?”扉间问。
“他用了辉夜的查克拉做内核。”千乃指着光幕上的幽金眼球,“那种能量频率独一无二。转生眼能捕捉到每一次激活的波动。”
柱间深吸一口气,“所以我们现在……其实是反过来利用他的计划?”
“对。”千乃嘴角微扬,“他想用血迹唤醒辉夜。我们就让他以为自己成功了——然后在他最得意的时候,把一切都毁掉。”
斑盯着她看了很久,终于松开拳头,“你说时间只有一次机会。”
“只有一次。”
“那你保证。”他盯着她的眼睛,“一旦他开始仪式,我们立刻出击?”
千乃抬起手,掌心向上,转生眼微微发亮,“我以这个眼睛起誓——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斑没再说话。
泉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慢慢握紧,“为了不再有下一个辰……我可以等。”
扉间合上笔记本,“监测阵今晚就能上线。我会保持静默运行,只记录不反馈。”
“好。”千乃点头,“所有人按计划行事。不要单独行动,不要试图救人。现在每一步都关系到最后的结果。”
柱间挠了挠头,“听起来有点难受,但……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这不是放弃。”千乃看着他们,“这是把所有的牌,全都捏在手里再打出去。”
她转身回到战术台前,手指再次划过光幕,调出祭坛的结构图。一层层结界被拆解显示,能量流向被标成红色线条。
“记住。”她低声说,“我们不是在等他犯错。我们是在让他以为自己赢了。”
屋里的气氛变了。
不再是压抑,也不是愤怒。
是一种沉下去的冷静。
扉间站直身体,“我去检查最后一轮数据链。”
“我去联系根部暗线。”泉奈拿起外套,“确认宇智波残余血脉的安全状态。”
柱间拍了拍斑的肩膀,“走,去训练场。你那招还得练。”
斑没动,“等一下。”
他走到千乃身边,低头看着她的侧脸,“你进秘境多久?”
“三天。”她说,“最多七十二小时。”
“出来的时候,直接开战?”
“对。”她抬头看他,“你能跟上节奏?”
他扯了下嘴角,“你什么时候见我掉过链子?”
她笑了,“那就好。”
斑没再说话,转身朝门口走。柱间冲她挥了挥手,跟着出去。泉奈最后看了眼光幕,也离开了。
屋里只剩千乃和扉间。
扉间站在桌边,没走。
“还有事?”她问。
“你真的确定?”他看着她,“让辉夜出现……这个决定太危险。”
“我知道。”她说,“但有些事,躲不过。不如正面迎上去。”
扉间沉默几秒,“我会把监测阵的响应速度再提百分之十。”
“谢谢。”她轻声说。
他点点头,转身离开。
门关上后,千乃一个人站在战术台前。光幕上的红点还在闪,稳定,持续。
她伸手摸了摸太阳穴,转生眼没有关闭。
门外传来换岗的脚步声,规律而平稳。
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查克拉环,轻轻一按。
一道微弱的蓝光闪过,秘境入口的坐标已设定完成。
她拿起外套,正要走,突然停下。
光幕上的红点,轻微跳动了一下。
不是加速,也不是减弱。
像是……某种信号。
她凑近屏幕,手指迅速放大频率波形。
就在这一刻,红点又恢复了原样。
仿佛刚才的波动,只是错觉。
千乃站在原地,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