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耳虚弱地摇头道:非我之功。若非青娥引动金莲之力,又有昆仑镜照见真相,单凭我根本无法办到!
话音未落,天边突然紫气东来!
元始天尊驾临洛邑,面色却异常凝重道:李耳,事情还没结束。通天已经集齐四块昆仑镜碎片,正前往另一块的所在地——你母亲长眠的枯井!
李耳如遭雷击。
母亲...枯井...难道那里藏着什么秘密?
元始天尊大袖一挥,一卷玉简飞到李耳面前道:《道德经》全篇在此。
你已通过所有考验,今日正式入我道门。
道号,望你持守本心,不忘今日渡化蚩尤之志。
太上!李耳喃喃重复这个充满分量的道号,恭敬叩首道,弟子遵命。
杨婵突然插话道:道兄,通天若集齐五块碎片...
足以暂时发挥昆仑镜部分威能。元始天尊沉声道,李耳...不,太上,你体内碎片与玉清令融合,已成关键。速去枯井,务必阻止通天夺得第五块碎片!
太上(李耳)强撑起身。
虽然身心俱疲,但眼中却燃烧着坚定的火焰。
母亲的长眠之地竟与昆仑镜有关,这个谜团他必须亲自解开。
就在此时,他怀中的昆仑镜突然微微震动,映照出一幅画面:青娥从瑶池金阙冲出,正向洛邑方向赶来。
而她身后,西王母神情复杂,既未阻拦也未相助。
…………
洛邑城的夕阳将枯井的影子拉得很长。
太上站在井沿,指尖轻抚斑驳的砖石。
八岁时,他就是在这口井里躲过了屠城之灾,听着母亲被乱箭射杀在井口,当时还小,没有太多的感触。
他轻声呼唤,声音哽在喉咙里,如今的他已不被允许有太多的悲伤。
元始天尊和杨婵站在三步之外,给他留出独处的空间。
井口杂草丛生,但隐约可见有人经常清理的痕迹。
太上俯身拨开杂草,发现井壁上刻着细小的符文,在夕阳下泛着微光。
这些符文他从未见过,却莫名熟悉,仿佛刻在灵魂深处。
是上古云篆。元始天尊不知何时来到身旁道,记载着昆仑镜的来历。
太上顺着符文看去,勉强辨认出几个字:黄帝...蚩尤...分镜镇九州...
你母亲不是普通人。元始天尊叹息道,她是守镜人一族的后裔,世代守护这个秘密。
太上脑中轰然作响。
母亲生前从未显露过任何异常,只是一位普通的贵族夫人。
但仔细回想,她确实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对着月光喃喃自语,有时还会在庭院中画些奇怪的图案...
下去吧。元始天尊轻拍他肩膀道,答案在井底。
太上点头,纵身跃入枯井。
下落过程中,井壁上的符文越来越密集,最终在井底交织成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
井底没有积水,只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在流动。
雾气在感应到太上到来时自动分开,露出中央一块镶嵌在井底的青铜镜碎片。
这碎片比他体内那块要大得多,上面刻着二字的一半。
就在太上伸手欲取时,井口突然暗了下来。
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从天而降,整口枯井开始剧烈震动!
师兄,别来无恙啊。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井口响起。
通天教主!
李耳心头一紧,加速向镜片抓去。
谁知那镜片突然射出一道黑光,险些刺穿他手掌!
小心!元始天尊的声音传入井底,碎片已被通天用四块镜片远程污染,不可直接触碰!
井外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显然是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动上手了。
整口井摇摇欲坠,碎石不断从井壁剥落。
太上知道时间所剩无几,必须尽快取出碎片。
他盘膝而坐,将体内昆仑镜的力量引出。
一面虚幻的铜镜从眉心浮现,镜面虽残缺却散发着柔和清光。
清光照向井底碎片,黑气如遇克星般退散。
两镜之间产生奇妙共鸣,碎片开始缓缓松动...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如利箭般射入井中!
太上仓促闪避,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黑影落地后现出原形,竟是玄冥!
这条黑蟒比上次见面更加凶悍,头顶肉瘤已经破开,露出两只小小的尖角。
玄冥吐着信子道:这次可没有瑶池金莲救你了!
太上不答,暗中加快催动昆仑镜。
玄冥看出他的意图,猛地扑向井底碎片,竟是要先一步夺取!
一道白光自井口射入,精准击中玄冥七寸。
黑蟒惨叫一声,翻滚着撞在井壁上。
太上抬头看去,只见杨婵手持宝莲灯站在井口道:快取碎片!我挡住它!
玄冥暴怒,身形骤然膨胀,几乎塞满整个井筒。
它不再理会杨婵,而是忍着剧痛直接向太上喷出一口漆黑如墨的毒液!
这毒液所过之处,连石头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太上避无可避,索性不再闪躲,全力催动昆仑镜。
就在毒液即将触及他面门的刹那,太上的昆仑镜碎片化作一面八卦镜挡在身前。
毒液被尽数反弹,溅在玄冥自己身上,顿时皮开肉绽!
玄冥痛苦翻滚,身形急速缩小,最终化作一缕黑烟遁走。
太上顾不得追击,因为井底碎片已经彻底松动。
他咬破手指,以血为引画出一道符咒,轻轻按在碎片边缘。
碎片终于脱离井底,缓缓升起,与他的镜片产生强烈共鸣。
两镜相触的瞬间,李耳眼前一黑,意识被拉入一个奇异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
——洪荒初开,昆仑山巅一面神镜自混沌中诞生;
——黄帝持镜大战蚩尤,镜光所照,妖魔尽伏;
——涿鹿战后,黄帝将神镜击碎,分镇九州;
——一位面容模糊的道人收集碎片,却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太上无比熟悉的场景:母亲抱着年幼的他站在井边,将半块玉珏挂在他脖子上,轻声说:记住,你生而不凡...
原来如此!太上恍然大悟。这些不仅是昆仑镜的记忆,也是他——太上老君——前世今生的片段!
意识回归现实,两块镜片已经在他掌心融合,形成一面半圆形的铜镜,边缘刻着和二字。更惊人的是,这半镜自动飞入他丹田合为一体,化作一面完整的太极图!
太极图缓缓旋转,阴阳鱼眼中各有一点金光与银光,仿佛蕴含宇宙至理。
太上感到无穷道韵涌入识海,《道德经》全篇文字如星河般在脑海中流转,每一句都焕发出全新含义。
道可道,非常道...他喃喃自语,突然明白了其中真意。
抬头望去,井壁上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眼中组成一篇完整的《黄庭经》补遗,记载着一气化三清的无上妙法。
井外传来元始天尊的闷哼,显然落了下风。
太上不敢耽搁,纵身跃出枯井。
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元始天尊嘴角溢血,道袍破损,而通天教主凌空而立,身后悬浮着四块昆仑镜碎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出来了?通天教主目光如电,直视太上道,交出来吧,别逼我动手。
太上平静地与通天对视道:师叔,集齐昆仑镜意欲何为?
通天冷笑道:重定三界秩序!如今天道不公,神仙逍遥,凡人如蚁。我要用昆仑镜重写天条,让众生真正平等!
以杀止杀,只会再造杀孽。太上摇头道,方才弟子渡化蚩尤残魂,证明怨念可解,仇恨可消。
幼稚!通天怒喝道,你可知蚩尤残魂不过是冰山一角?这世间积怨何止万千!唯有彻底打破旧秩序,才能建立新天地!
元始天尊擦去血迹,沉声道:师弟,你入魔了。天道循环,自有其理。强行改变,只会引发更大灾劫。
通天不再多言,四块碎片突然射向太上道: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碎片在空中化作四把利剑,分别呈现青、红、白、黑四色,对应木、火、金、水四行。
剑未至,凌厉的剑气已经在地面犁出深深沟壑!
太上不慌不忙,双手结印。
太极图从丹田飞出,在身前急速旋转,化作一面盾牌挡住四剑。
四剑触及太极图后竟如泥牛入海,威力全消。
太上轻声道:师叔,您错了!收手吧。
通天面色阴沉:小辈也敢教训我?
他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四剑上。
剑身顿时血光大盛,威力暴增十倍!
太极图被逼得节节后退,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危急关头,天边突然飞来一道金光,精准地击中四剑中央。
金光散去,现出一朵含苞待放的金莲,正好补足了五行之土!
五行圆满,相生相克,四剑顿时失去准头,互相碰撞着坠落在地。
青娥!太上心头一颤,望向金光来处。
青娥踏着一片祥云飞来,白衣飘飘,金莲之眼熠熠生辉。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她眉心多了一点朱砂,气息也更加出尘。
瑶池的人?通天眯起眼睛道,西王母也要插手?
青娥落在太上身旁,轻声道:娘娘说,一切自有定数。她转向太上,眼中满是柔情,我感应到你有危险,特来助你!
通天突然暴起发难!
他不再保留,直接祭出本命法宝诛仙四剑,四道剑光封锁天地,断绝一切生机!
这是真正的绝杀之局,连元始天尊都变了脸色。
太上本能地将青娥护在身后,太极图全力运转。
但诛仙剑阵乃通天成名绝技,岂是初成的太极图能挡?
眼看剑光及体,太上突然福至心灵,想起刚领悟的一气化三清!
他身形一晃,竟同时分出三个化身:一个白发老翁,一个中年道士,一个青年书生。
三人各持太极图一部分,组成三才阵势,硬生生扛住了诛仙剑阵!
什么?!通天大惊道,你竟能一气化三清?!
就连元始天尊都露出讶色:未成混元,先得三清...妙哉!
太上本尊趁机拉起青娥的道手:助我一臂之力!
青娥会意,体内金莲完全绽放,无尽灵力涌入太上体内。
太极图得到金莲加持,威力暴增,竟开始反向压制诛仙剑阵!
通天见势不妙,突然收了剑阵,冷笑道:好,很好。今日算你们赢了。他大袖一挥,收起四块昆仑镜碎片飘然而去!
只留下充满威胁的话语在空中回荡:太上,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太上的三个化身重新归一,脸色苍白如纸。
一气化三清消耗太大,若非青娥及时相助,他早已力竭而亡。
多谢。太上轻握青娥的手,两人灵力交融,都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仿佛前世就已相识。
元始天尊走过来,欣慰地看着二人道:金莲与太极,果然是命中注定。
太上正欲询问,突然感到怀中一热。
太极图自动飞出,镜面映照出一个惊人画面:五块昆仑镜碎片在空中组成半圆。最后一块!在西昆仑雪山之巅。
原来最后一块在王母手中!杨婵惊呼道。
元始天尊却面色凝重道:通天已经能发挥昆仑镜部分威能。他必会去西昆仑...
那我们...太上刚开口,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连番大战消耗过大,加上初悟三清妙法,他的元神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青娥急忙扶住他道:必须先回瑶池调息!娘娘说,西昆仑那块碎片有特殊禁制,通天短时间内取不走。
元始天尊点头道:正该如此。太上需闭关参悟《道德经》全篇,巩固三清妙法。待元气恢复,再赴西昆仑不迟。
太上勉强点头,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恍惚看到太极镜中映出一个熟悉的场景:母亲站在井边,对他温柔微笑,唇形似乎在说:你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