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传讯器里陈刚的声音刚落下，陆承渊就猛地勒转马头，玄铁战靴在马腹上重重一磕：“都打起精神！目标养心殿，驰援陛下！全军提速，半个时辰内必须抵达！”他腰间的玄械剑在月光下划出冷芒，身后三百名玄械兵齐声应诺，马蹄声踏碎宫道的寂静，朝着寝宫方向疾驰而去。
刚穿过西华门内侧的角楼，前方的宫道突然亮起一片火光。“陆大人，前面被堵死了！”前锋哨骑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急报，“叛军在承天殿西侧的宫道设了拒马阵，还用玄术烧起了火墙，根本过不去！”陆承渊抬手示意部队停下，翻身下马快步跑到拐角，探头望去——五十步外的宫道上，密密麻麻的玄铁拒马交错排列，拒马间缠绕着浸油的麻绳，熊熊燃烧的火墙足有两丈高，火舌舔舐着宫墙，将整个通道堵得严严实实，墙后隐约能看到叛军的弓箭手在来回走动。
“是吴奎的伏兵，故意拖延我们的时间。”陆承渊皱起眉，抬手按了按玄音传讯器，试图联系养心殿的禁军统领，却只听到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叛军应该是在附近布了玄音干扰符。他回头看向身后的玄械兵，目光落在士兵背包里的圆球形物体上，那是苏清鸢出发前特意塞给他的改良版爆燃弹，比寻常型号多了“强光增幅”符文。“都听着，把爆燃弹取出来，绑在玄械弩的箭杆上！”
玄械兵立刻行动起来，将拳头大的爆燃弹用细铁索固定在弩箭尾部。陆承渊亲自校准弩机角度，瞄准拒马阵中央的承重柱——那是支撑整个拒马阵的核心，只要炸断它，整个防线就会崩溃。“弩手层准备，三箭齐发，目标拒马阵中那根黑铁柱！听我号令，放！”
三架绑着爆燃弹的玄械弩同时轰鸣，弩箭拖着淡蓝色的能量尾焰，穿透火墙的缝隙，精准地撞在黑铁柱上。“轰隆——”三声巨响几乎连成一片，爆燃弹炸开的瞬间，强光从火墙后喷涌而出，比正午的太阳还要刺眼。墙后的叛军弓箭手惨叫着捂住眼睛，不少人直接从石阶上摔了下去。火墙的火焰被冲击波压得矮了半截，玄铁拒马则像被狂风席卷的麦秆，纷纷断裂倒塌，露出一道宽约十丈的缺口。
“冲过去！”陆承渊拔出玄械剑，率先冲入缺口。玄械兵的战甲能量盾全开，挡住落下的火星和碎石，在失明的叛军中间杀开一条血路。一名叛军士兵刚勉强睁开眼，就被玄械兵的玄铁矛捅穿了胸膛，惨叫声淹没在马蹄声中。穿过火墙时，陆承渊的披风被火星燎出几个洞，他却毫不在意，只回头喊道：“留下两百人，清理后续追来的叛军，守住这个缺口！其他人跟我走，快！”
留下的两百玄械兵立刻在缺口处组成盾阵，而陆承渊带着剩下的五百人，继续朝着养心殿疾驰。刚转过太和殿的转角，前方突然涌来一群手持锄头扁担的流民，足有上千人，在几个身着锦袍的人指挥下，堵在宫道中央。“别让他们过去！太子弑君夺权，我们要为陛下讨个说法！”领头的正是李党残余官员张谦，他举着一把折扇，站在流民身后大喊，眼神却在偷偷观察玄械兵的动向。
陆承渊一眼就看穿了猫腻——这些流民虽然衣衫褴褛，但手上没有老茧，显然是张谦从京郊临时抓来的壮丁，用“太子害民”的谣言煽动着当挡箭牌。他要是下令进攻，伤了流民就会落下“残杀百姓”的骂名；要是拖延，养心殿那边就危险了。“都下马，组成盾墙，慢慢推进！鸣镝手准备，放三响警示镝！”
玄械兵纷纷下马，玄铁巨盾组成一道冰冷的墙，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向前推进。三声尖锐的鸣镝声划破夜空，那是玄械司的警示信号，在京营中代表“叛军作乱，无关人等避让”。流民本就心中惶恐，听到鸣镝声，又看到玄械兵战甲上闪烁的能量盾，不少人开始往后退。张谦急了，挥着折扇就要抽打流民：“都给我站住！谁后退我杀了谁！”
“你敢！”陆承渊的声音像惊雷般炸响，他翻身下马，玄械剑直指张谦，“张大人，你私抓流民拦阻王师，勾结叛军谋害陛下，这些罪名够你诛九族了！”他抬手一挥，两名玄械兵立刻冲过去，不等张谦反抗，就用玄铁锁链将他捆了起来。陆承渊走到流民面前，声音放缓：“乡亲们，太子殿下是被冤枉的，叛军才是弑君夺权的凶手！现在让开道路，事后玄械司会给大家发放粮食，若敢阻拦，按从逆论处！”
流民本就被张谦胁迫，此刻看到领头人被抓，又听到有粮食拿，立刻纷纷让开道路。玄械兵踩着整齐的步伐穿过人群，陆承渊特意留下十名士兵，嘱咐他们“看好张谦，安抚流民，等后续禁军来接手”，随后翻身上马，继续赶路。这一番处置不过半柱香时间，既没伤一人，又扫清了障碍，玄械兵看向陆承渊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敬佩。
养心殿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前方，可眼前的景象让陆承渊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寝宫的朱红大门外，叛军用数十条手臂粗的玄铁锁链将宫门牢牢锁住，锁链两端固定在宫墙的石墩上，二十名壮汉正推着一尊巨大的攻城锤，一次次撞向宫门。宫门已经被撞出了几道裂缝，门内传来禁军的呐喊声，显然支撑不了多久了。吴奎骑在马上，站在叛军阵列的中央，手中的佩刀指着宫门，狂笑道：“里面的禁军听着，再不开门，等我撞开宫门，一个不留！”
“陆大人来了！”宫墙上的禁军哨兵突然嘶吼起来，声音里满是狂喜。吴奎猛地回头，看到远处玄械兵的身影，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没想到陆承渊会这么快突破防线，更没想到东宫的陈刚能顶住叛军的攻势。“废物！不是让你们在承天殿拦着吗？怎么让他们过来了！”吴奎对着身边的副将怒吼，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玄械兵已经冲到了百丈之外。
“弓箭手，放箭！拦住他们！”吴奎下令道。叛军的弓箭手立刻转身，箭雨朝着玄械兵射来，却被玄械兵的能量盾挡得严严实实，箭簇落在盾上，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陆承渊抬手一挥：“爆燃弹组，集中火力，目标玄铁锁链的连接处！给我炸断它！”
十名玄械兵立刻站成一排，将爆燃弹握在手中。这次他们没有用弩箭发射，而是启动了爆燃弹上的“延时符文”——这种符文能让爆燃弹在抛出后三秒再爆炸，刚好能落在锁链上。“扔！”陆承渊一声令下，十枚爆燃弹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地落在玄铁锁链与石墩的连接处。
吴奎脸色大变：“快，把那些东西打下来！”可已经来不及了，三秒的时间转瞬即逝，十声巨响同时爆发。玄铁锁链在冲击波中剧烈震颤，连接处的铁环瞬间被炸开，数十条锁链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攻城锤失去了目标，猛地撞在空地上，二十名壮汉被惯性带得摔成一团。
“冲锋阵！起！”陆承渊的玄械剑向前一指，五百名玄械兵立刻组成尖锐的冲锋阵，玄铁矛在前，玄械剑在后，能量盾连成一片，像一把出鞘的利剑，朝着叛军阵列冲去。叛军刚被爆燃弹的冲击波震得东倒西歪，根本来不及组织防御，玄铁矛轻易就穿透了他们的皮甲，惨叫声此起彼伏。
吴奎气得双目赤红，拍马挥刀朝着陆承渊冲来：“陆承渊，我跟你拼了！”他的刀带着玄力，劈向陆承渊的头颅，这一刀凝聚了他全身的功力，威力足以劈开普通的玄铁战甲。陆承渊不闪不避，玄械剑上的符文骤然亮起，“铛”的一声挡住了吴奎的刀，符文剑气顺着刀身蔓延，震得吴奎虎口开裂，佩刀险些脱手。
“就这点本事，也敢谋逆？”陆承渊冷笑一声，玄械剑猛地一挑，将吴奎的刀挑飞，剑锋直指他的咽喉。吴奎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勒马后退，却被身后冲来的玄械兵撞了个正着，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刚要爬起来，就被两名玄械兵按住肩膀，玄铁锁链瞬间捆住了他的手脚。“放开我！我是三殿下的人，你们不能抓我！”吴奎嘶吼着，却被玄械兵一拳砸在脸上，满嘴是血。
叛军见主将被擒，顿时溃不成军。有人扔下武器逃跑，有人跪地投降，还有人试图顽抗，被玄械兵的爆燃弹炸得粉身碎骨。陆承渊率部冲到宫门前，对着门内大喊：“陛下，臣陆承渊，率玄械兵前来护驾！”宫门“嘎吱”一声打开，禁军统领李忠浑身是伤地跑出来，跪倒在陆承渊面前：“陆大人，您可算来了！再晚一步，宫门就被撞开了！”
陆承渊急忙扶起他：“陛下怎么样了？”“陛下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现在在养心殿内殿。”李忠道，“叛军一共来了五千人，我们两百禁军，硬是守了一个时辰，若不是您及时赶到……”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陆承渊回头望去，只见陈刚带着两百玄械兵从宫道尽头赶来，身后还跟着太子的仪仗。
“陆大人！”陈刚翻身下马，快步跑到陆承渊面前，“东宫那边已经稳固，我把防线交给副队长，带着人过来支援你！”太子从马车上下来，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坚定。他走到陆承渊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承渊，辛苦你了。这次宫变，若不是你和玄械司，大明的江山就危险了。”
陆承渊单膝跪地：“臣不敢居功，都是玄械兵将士用命换来的。只是吴奎是三殿下的人，这次宫变，恐怕与三殿下脱不了干系。”太子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已经让人去控制三殿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朝局，安抚百官，查清这次宫变的幕后黑手。”
就在这时，玄音传讯器突然在陆承渊的腰间震动起来。他抬手按住传讯器，苏清鸢的声音传了过来：“陆大人，玄械司工坊那边有好消息！我们抓到了几个试图纵火的叛军，从他们口中审出，这次宫变，不仅有三殿下和李党残余，还有中州圣地的人在背后支持！”
陆承渊脸色一变：“圣地？他们怎么会掺和进来？”“具体情况还不清楚，那几个叛军知道的不多。”苏清鸢道，“我已经把供词写下来，让人快马送往养心殿。另外，工坊这边已经安全，我带着五十名工匠，押送着抓到的叛军，正在赶来皇宫的路上。”
挂了传讯器，陆承渊将圣地参与宫变的消息告诉了太子和李忠。太子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中州圣地……他们一向不问朝堂之事，这次怎么会和三殿下勾结？”陆承渊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目标绝不简单，或许和玄械司的技术有关。”
李忠皱眉道：“圣地的实力极强，旗下有不少宗师境的高手，若是他们真的要针对玄械司，恐怕会很麻烦。”陆承渊站起身，眼神坚定：“不管他们是谁，只要敢危害大明的江山，我玄械司就不会放过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稳定朝局，等清鸢把供词送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太子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承渊，你立刻带人去清理宫内外的叛军残部，安抚宫中的嫔妃和太监宫女。陈刚，你带人守住皇宫的各个宫门，防止叛军反扑。李忠，你带人保护陛下的安全，不许任何人靠近养心殿。”三人齐声应诺，立刻分头行动。
陆承渊率着玄械兵，开始在皇宫内清理叛军残部。宫道上到处都是叛军的尸体和丢弃的武器，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玄械兵的战甲上也沾满了尘土和血迹，但他们的眼神依旧坚定，步伐依旧整齐。陆承渊走在队伍最前面，玄械剑上的血迹还没干，他知道，这次宫变虽然暂时平息了，但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等着他和玄械司。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宫墙的缝隙照进来，落在玄械兵的战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陆承渊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玄械兵，他们虽然疲惫，但脸上都带着胜利的笑容。他知道，这一夜的苦战，他们守住了养心殿，守住了陛下，守住了大明的江山。而他和玄械司的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