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墙上的寒风陡然变得狂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望着北漠深处那道冲破天际的身影。
蒙格里的上半身探入天空被划开的口子,青色皮肤上的魔纹亮起又熄灭。
巨大的身躯还在膨胀!
“这……这是在干什么?”
关墙上,一名士兵握紧了长枪,声音因恐惧而发颤。
他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景象。
那道身影仿佛要将整个混沌虚无都吞入腹中,成为横跨两界的魔神。
“李前辈,他可是在吞噬混沌之气?”赵仙王面色凝重,看向一旁的李观棋。
“显而易见。”
李观棋点了点头。
闻言,赵仙王既震惊又不解,眉头紧锁,“他难道就不怕被撑爆?”
“与其纠结这个,不如注意眼前。”
李观棋凝眸望去,只见北漠涌起一股铺天盖日的灰色浓雾,朝着绝漠天关席卷而来。
闻言,赵仙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愣住,“那是什么?”
随后他闭上眼睛,神识顷刻间覆盖万里,但在接触灰雾的时候却受到了阻拦。
赵仙王睁开眼睛,眉头微蹙。
“好重的阴寒之气和尸煞之气。”
“不,不止。”
“竟还有混沌之气!”
“三气合一!”
赵仙王脸色微变。
“李前辈。”
一道身影飞来。
有些慌乱的赵仙王见到来人,好似找到了主心骨,连忙拱手道。
“城主。”
来者正是城主武崖。
武崖落在关墙上,目光凝视着那股袭来的灰雾,“这是冲我们来的?”
“不。”
李观棋摇头,神色平静,“这股铺天盖地的灰雾是冲着整个北漠而出现的。”
闻言,武崖看向那道遮天蔽日的身影,神色有些难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太心急了。”
忽然,李观棋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
“什么?”
武崖一愣,看向李观棋。
李观棋没有言语,只是袖袍一甩,一道流光破空而出,直射绝漠天关的苍穹之上。
“李前辈这是?”
武崖抬头望去,只见那道流光化为一副不大不小的棋盘,悬浮在绝漠天关的上空。
楚怜天也抬头看去,眼里有着一丝疑惑。
这不是师尊想要炼制的十转帝器雏形吗,莫非师尊已经成功了?
可她为何不知道?
楚怜天凝神感应片刻,眉头蹙的更深。
“不对,只蕴含着一丝帝威,还没有成为十转帝兵,甚至连半转都还没有。”
如今这等关头,师尊祭出这半成品的棋盘,究竟意欲何为?
这种情况下,师尊祭出这棋盘是为何?
“封。”
李观棋神色淡然,单手掐诀,只见悬浮在上空的棋盘骤然暴涨。
不过瞬息之间,便成为一副遮天蔽日的棋盘,笼罩着绝漠天关的上空。
“李前辈?”
武崖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不解道,“前辈莫非是要助我们抵挡那股灰雾?”
见状,一旁的赵仙王笑呵呵道。
“有前辈出手自然最好。”
“虽然绝漠天关的大阵应该能防御住那股灰雾,但有前辈出手,绝对万无一失。”
眼前这人是谁,乃是长生天第三代之主。
如今长生天之主的师尊。
——李观棋。
虽然已退隐,但其实力毋庸置疑。
有他出手,区区灰雾算得了什么,哪怕是三气合一的灰雾,除非蒙格里亲临。
否则根本难不住眼前这位前辈。
不过听说这位前辈和自己的徒弟,也就是现在的长生天之主闹了矛盾,也不知是真是假。
赵仙王心想着,忽然看见悬浮在天空中的棋盘,爆发出一道无边蓝光。
仅顷刻间,便将整个绝漠天关给笼罩。
“稳了。”
赵仙王抚了抚须,看着蓝色光幕,顿时觉得心头大安。
“咔嚓...”
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
武崖与赵仙王同时脸色一变,看向原本笼罩着关墙的青色光幕,如今竟泛起一丝裂痕。
这是绝漠天关的阵法。
“这蓝色光幕好生霸道,刚一出现,竟直接让绝漠天关的阵法都有些承受不住。”
赵仙王强笑道。
说罢,赵仙王看向李观棋,拱手笑道,“还请前辈控制一下,莫让我们的阵法破了。”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咔嚓...”
“砰!”
只见蓝色光幕如宣誓主权一般,直接将绝漠天关的阵法给碾碎。
赵仙王脸上的笑容僵住,看向李观棋,“李前辈这是为何?”
如果说先前是蓝色光幕太过霸道,让绝漠天关的阵法险些承受不住。
那现在蓝色光幕直接将阵法给碾碎,难道也是因为太过霸道?
这绝对不可能。
李前辈乃是仙器的主人,难道还不能控制仙器的威能?
“师尊?”
楚怜天这个徒弟显然有些疑惑,眼神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师尊。
关墙上狂风猎猎,卷起李观棋的衣袍。
他负手而立背对着众人,神色漠然,对身后的惊慌和质问,置若罔闻。
“李前辈!”
“你……你这是何意?”
“还请给个解释。”
城主武崖察觉到不对,神色微沉。
赵仙王也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死死盯着李观棋。
“徒儿。”
“你可知蒙格里现世之时,为何第一时间袭击了长生天?”
李观棋淡然的声音传来。
闻言,楚怜天虽不懂师尊为何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开口回道。
“因为他感受到了威胁?”
“为何感受到了威胁?”
楚怜天眉头微蹙,继续回道。
“也许是因为长生天已不是当初他所在的那个长生天。”
“那些人也不再是自己人,对吗?”
“对。”
楚怜天眉头越蹙越深,点头道。
“那我们为何没事?”
李观棋话音落下,楚怜天顿时瞳孔微缩。
是啊,为何蒙格里只袭击了长生天,却没有袭击神山?
明明神山与长生天相隔不远,而且以师尊的实力,也足以构成威胁。
可蒙格里却对神山视而不见,对师尊视而不见,就好像构不成威胁一样。
“傻徒儿。”
“我们一直和他是自己人啊。”
李观棋回过头,微微一笑。
“李前辈!”
武崖声音陡然拔高,满脸阴沉的看着李观棋,“这种关头,就莫要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