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的京都,正处于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
它已经褪去了封建帝都的最后外衣,但尚未经历后来大规模的现代化改造。
整个城市格局依然清晰地保留着明清王城“凸”字形的基本轮廓和中轴线。
古朴而宁静,生活节奏缓慢,充满了浓厚的市井生活气息和即将迎来剧变的时代感。
王忠义自打重生到来,还没有好好看看这独特的风景。
第二天,天气晴好,虽有些入秋的寒意,但阳光明媚,正是逛庙会的好时节。
王忠义特意换上了一身整洁的中山装,显得格外精神利落。
他提前到了约定的地点——离娄家不远的一个街口。
不多时,只见娄晓娥穿着一件红色的呢子大衣,围着白色的围巾,俏生生地走了过来。
她脸上略施粉黛,眼神中带着几分羞涩和期待,见到王忠义,嘴角便忍不住微微上扬。
“等很久了吗?”
娄晓娥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甜意。
“没有,我也刚到。”
王忠义笑着摇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今天真好看。”
娄晓娥脸上飞起两抹红晕,低下头抿嘴一笑:
“走吧,我们去厂甸?”
“好!”
王忠义点点头。
两人并肩而行,保持着一点微妙的距离,却又时不时因为人流而靠近,衣袖摩擦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在两人心中荡漾。
厂甸庙会是老北京入冬前最负盛名的庙会之一,以琉璃厂为中心,延伸至南新华街,热闹非凡。
还没走到近前,喧嚣声、吆喝声、欢笑声就已经扑面而来。
一进入庙会区域,仿佛踏入了一个缤纷的万花筒:
冰糖葫芦、艾窝窝、驴打滚、灌肠、茶汤……各种小吃摊冒着腾腾热气,香味勾人馋虫。
王忠义给娄晓娥买了一串又大又红的冰糖葫芦,她小心翼翼地咬着,糖壳脆甜,山楂酸爽,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不远处远处风车哗啦啦地转,面人栩栩如生,空竹嗡嗡作响。
王忠义在一个摊子前停下,挑了一个绘着喜鹊登梅的漂亮风车递给娄晓娥:“给你,拿着玩。”
杂耍把式场里围满了人,吞剑、胸口碎大石引来阵阵喝彩(当然,也有嘘声)。
拉洋片的吆喝着“往里头瞧来往里头看”,孩子们看得目不转睛。
两人随着人流慢慢逛着,王忠义很自然地护在娄晓娥身侧,为她挡开拥挤的人潮。
他们在一个卖绢花的摊子前停下,王忠义拿起一朵精致的红色海棠绢花,看向娄晓娥:
“这个衬你。”
娄晓娥心里甜丝丝的,没有拒绝。
王忠义付了钱,小心翼翼地将绢花别在她的发梢旁。
那一刻,两人对视,周围喧嚣的人声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眼中清晰的笑意。
走累了,他们在一个卖茶汤的摊子旁坐下,分享一碗热气腾腾、撒满了红糖、青红丝和果料的茶汤。
氤氲的热气中,娄晓娥的脸庞显得更加柔美。
“真热闹,真好玩。”
娄晓娥轻声说,语气里满是开心。
“以后每年,我们都来。”
王忠义看着她,很自然地说道。
娄晓娥没有回答,只是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茶汤,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
他们聊了很多,不再局限于厂里的事。
聊起小时候的趣事,聊起看过的书,聊起对未来的模糊憧憬。
王忠义的见识和不时冒出的新奇想法,让娄晓娥感到新奇又钦佩。
而娄晓娥的善良、单纯和偶尔流露出的娇憨,也让王忠义的心变得无比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