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阎埠贵夹了一筷子黄焖鱼翅,咂摸着滋味,忍不住赞叹。
“忠义啊,你这手艺,比国营饭店的大厨还地道!”
李建国也连连点头。
“是啊,我见识少嘴也笨,不知道咋形容,就是太好吃了!”
王忠义笑着给他们添酒。
“都是些家常菜,大家吃得开心就好。”
阎埠贵放下筷子,神色却认真起来。
“忠义啊,不是一大爷多嘴,你这菜是好,可这食材……鸡鸭、鲈鱼、火腿,哪一样不是稀罕物?现在这年头,多少人连白面都吃不上,你这要是被人盯上……”
李建国也压低声音:
“是啊,王哥,娄家成分又敏感,小心有人眼红举报。”
王忠义神色一凛,点头道:
“一大爷,建国,你们说得对,是该小心点。”
娄晓娥在一旁听着,心里也有些担忧,但见王忠义沉稳应对,又稍稍安心。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王忠义起身开门,只见何雨柱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几分不自在。
“哟,柱子?稀客啊,进来喝一杯?”
王忠义笑着招呼。
傻柱清了清嗓子,故作随意道:
“那个……我闻着香味儿,过来看看。”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桌上瞟,看到那几道精致的谭家菜,心里一震——火候、摆盘、色泽,样样讲究,比自己做的还要精细!
他鼻翼翕动,突然瞪大眼睛:
这高汤是用金华火腿吊的?
王忠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起身相迎。
行家啊!要不要尝尝?
傻柱接过勺子时手有点抖。
他先舀了勺清汤燕窝,汤匙在唇边顿了顿,突然仰头一饮而尽。
这吊汤...
他喉结滚动。
老母鸡、干贝、火腿,还加了点...
云南宣威火腿的边角料。
王忠义接话:提鲜不抢味。
傻柱额头沁出细汗,又夹起块柴把鸭子。
牙齿咬破酥皮的刹那,他瞳孔猛地收缩——鸭肉里竟裹着松茸!
你...
傻柱筷子尖发颤:
这鸭子是先用...
茉莉花茶熏过。
王忠义笑着指指窗台上的茶罐,去腻提香。
他沉默片刻,终于憋出一句:
“你这……跟谁学的?”
王忠义笑了笑。
“早年跟一位老师傅打过下手,自己瞎琢磨的。”
傻柱心里翻江倒海——自己引以为傲的谭家菜,竟然被人比下去了!
这清汤燕窝的色泽金黄透亮,汤汁浓而不腻,入口的瞬间,鲜味像潮水一样漫上来,裹着舌尖,又缓缓退去,只留下醇厚的余韵。
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喉咙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吞咽某种难以言说的苦涩。
这不可能……
他何雨柱,轧钢厂食堂的掌勺,谭家菜的传人,自诩在四九城里,论谭家菜的手艺,没人能比他强。
哪怕上次在大领导家做粤菜输给了王忠义,他也只是哼了一声,心里想着:“粤菜算什么?谭家菜才是我的看家本事!”
可今天,他引以为傲的谭家菜,在王忠义面前,竟然连一较高下的资格都没有。
“何师傅,味道如何?”
王忠义的声音温和,却像一把钝刀子,一点点割着他的自尊。
何雨柱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他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娄晓娥正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碗里的白切鸡,阎埠贵吃得满嘴油光,李建国已经添了第二碗饭。
他们根本不懂!
他们不懂这道菜的火候有多难掌控,不懂这汤汁的浓稠度要熬多久才能恰到好处,不懂这干贝的软糯中还要带着一丝韧性……
可王忠义,偏偏做到了。
何雨柱的喉咙发紧,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最终只挤出一句:
“恭喜了。”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阎埠贵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疑惑。
“柱子,你……”
何雨柱没等他说完,转身就走。
他的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连门框都撞了一下,发出“咣当”一声响。
何雨柱没回头,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夜风冷得像刀子,刮在脸上,却比不上他心里的寒意。
他走向自己家,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不断闪回刚才的画面——王忠义的谭家菜,娄晓娥惊讶的眼神,一大爷满嘴的油渍……
他输了。
不是输在粤菜,不是输在川菜,而是输在了谭家菜——他最后的骄傲。
他忽然想起父亲当年的话:
“柱子,厨艺这条路,最怕的不是别人比你强,而是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差在哪儿。”
他现在知道了。
可这滋味,比不知道还要难受。
王忠义站在门口,看着何雨柱踉跄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何雨柱不是输在手上功夫,而是输在了心境。
一个厨子,如果连自己的菜都尝不出高低,那还谈什么进步?
他转身回屋,桌上那道清汤燕窝还剩下一半,汤汁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柱子他……没事吧?”
娄晓娥有些担忧地问。
王忠义摇摇头,淡淡道:
“没事,他只是……终于尝到了真正的谭家菜。”
(悄悄话:下一章该洞房了,咋办...咋办...手心都是汗啊!不敢写啊,大大们自己想象一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