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拒绝了领导安排的车,王忠义和何雨柱并肩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
沉默了一路的何雨柱,心里像是有只猫在挠,终于憋不住了。
他停下脚步,侧过身,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向王忠义,语气带着少有的认真:
“王忠义,你……今天为啥要帮我?”
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
“我何雨柱是被人叫傻柱,可我不是真傻。我看得出来,你在领导家,说话比杨厂长还管用。许大茂那孙子也栽了,你为啥不帮他,偏偏帮我解围?”
夜风吹过,带着阵阵凉意。
王忠义脚步未停,目光看着前方昏暗的街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份笃定:
“原因很简单。许大茂,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见风使舵,搬弄是非,为了点蝇头小利就能背后捅刀子。这种人,无根无萍,今天能捧你,明天就能为了更大的利益卖你。帮他?那是浪费精力,甚至可能反噬自身。”
他顿了顿,侧头看了何雨柱一眼,夜色中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话却说得更直白:
“而你,何雨柱,你不一样。你身上是有很多毛病,混不吝,嘴臭,轴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容易被人当枪使。但你骨子里有股正气,讲义气,有底线,对院里一些看不惯的事也敢出头。你身上那股‘混不吝’的劲儿,有时候是缺点,但有时候,也是难得的赤诚。你看重手艺,尊重真正有本事的人。你不是小人,你只是个……时常犯浑的愣头青。”
何雨柱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夸得别扭,损得倒是实在。
他没吭声,等着王忠义的下文。
王忠义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深沉:
“小人如毒草,除之即可,或者远离。但你这样的愣头青,就像一块棱角分明的顽铁,用好了,是把好刀;放任不管或者一味打压,可能就真成了废铁,或者被小人利用,闯出更大的祸事。”
“我今天帮你,是不想看你因为一时冲动,把好不容易练就的手艺和那点难得的义气,都折在这种场合里。但是你的眼界太窄了,你的世界,好像就只有轧钢厂的后厨和南锣鼓巷那个四合院。你为了一口吃的、一句闲话,就能跟人争得面红耳赤,却看不到更远的地方。”
“我需要有人能帮我!”
王忠义直视着何雨柱的眼睛。
“但需要的是能看清局面、懂得进退、能独当一面的人。眼下你还有个致命的缺点,路还长,你需要时间磨砺。”
何雨柱听明白了,这是在让他“站队”,但更是在说他“不够格”。
何雨柱沉默了一会儿,闷声闷气地说:
“所以,你还是觉得我不行,容易坏事?”
王忠义笑了笑,这次带点无奈。
“不是觉得你不行,是觉得你现在还欠点火候。你需要把眼界放宽,别总盯着食堂那一亩三分地和院里那点鸡毛蒜皮。什么时候你能沉住气,分得清轻重,懂得用脑子而不是全靠脾气办事,你何雨柱能成的事,会比现在大得多。”
他原本怀着几分感激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他这人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不行,尤其是这种带着“提点”却又含糊其辞的话。
他脸上的肌肉绷紧了,那股执拗劲儿又上来了。
他心想:你王忠义是厉害,可你比我还小几岁,凭什么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跟我说话?
不就是粤菜做得比我好吗?可我的谭家菜才是顶尖的!你看不起我?
“呵!”
何雨柱冷笑一声,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王忠义,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谢了,今天替我解围。”
他刻意把“谢了”两个字咬得很重,带着明显的不服气和疏远。
说完,他不再看王忠义,猛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很快就把王忠义甩在了身后。
王忠义站在原地,看着何雨柱倔强而迅速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果然,还是欠些火候啊……”
他低声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心性不定,受不得半点敲打。如果一直这样……或许,也只能放弃他了。”
夜色中,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朝着同一个方向,却仿佛走向了不同的路。
何雨柱满心都是被“看低”的愤懑,而王忠义则在思考着,这块看似顽石的材料,究竟还有没有雕琢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