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色朦胧人初醒,风中夹雪似绵轻。
王忠义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给熟睡的娄晓娥掖了掖被角。
她睡得正香,脸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睫毛微微闪动,嘴角不自觉扬起。
王忠义披上外衣来到次卧客房,盘坐在床上开始修炼。
内力在经脉中缓慢流转增长,他皱了皱眉——这进度实在太慢了。
吃过细糠,再看这缓慢的修炼进度着实有些看不过眼。
心中暗忖,等过完年得再去黑市逛逛,或许应该再去拜访一下关大爷,看看他有没有淘换玉制品更好的地方。
天边刚泛起蟹壳青,四合院的屋脊上还凝着霜。
王忠义吐出一口白气,看着它在晨光中化作细碎的冰晶消散。
窗外隐约传来煤炉子响——是早起的人在捅炉子。
滋啦——
金黄的煎蛋在铁锅里鼓起泡泡,灶台边的娄晓娥正用木勺搅着小米粥。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侧脸,垂落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尝尝熟了没。
她突然转身,将沾着粥汤的勺子递到王忠义唇边。
王忠义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忽然伸手抹去她鼻尖沾的面粉:
火候刚好。
指尖顺势划过她耳垂,惹得娄晓娥耳根发烫。
砰!砰!砰!
院大门被大力的敲响,惊飞了树梢上的麻雀。
王忠义皱眉放下筷子时,娄晓娥已经利落地把煎蛋拨进他碗里:
吃完再去。
王忠义披上外衣走出,此时已有不少邻居在院中张望来人,赵队长带着2名警察,在一大爷阎埠贵的陪同下走进中院。
赵队长看见王忠义点头打招呼。
“王厂长,早!”
然后一脸严肃的面向院中众人:
“经过警方连夜审讯侦查,易中海多年来私吞何家兄妹的抚养费,2760块,数额巨大,谋夺何家房产,生活作风不良,数罪并罚,现已拘留等待审判,另要求其归还所有抚养费,并补偿何家300块。”
一大爷阎埠贵低声问道:
“这得判多少年啊。”
赵队长沉吟片刻。
“初步估计12-15年吧。”
晨雾未散,赵队长的话像块冰坨子砸进人群。
十二到十五年?
阎埠贵下意识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
易大妈的身影从月亮门那边晃过来,像片枯叶挂在寒风里。
她头发全白了——不是雪那种干净的白,是旧棉絮那种发灰的惨白。
警官...我能去见他一面吗?我...我要和他...离婚!
这两个字从她牙缝里挤出来时,嘴角渗出血丝,易恍若使出了全身力气,说完身体一阵摇晃。
王忠义看见她手腕上还戴着银镯子——那镯子上刻着永结同心,如今已经嵌进浮肿的皮肉里。
赵队长摸出钢笔在笔录本上划拉:
探视得等结案。
钢笔尖突然顿了顿。
不过离婚材料现在就可以准备。
赵队长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再次宣布:
经调查,昨日清晨公厕泼水事件确系许大茂所为。现责令其赔偿贾家医药费及其他损失,具体金额由双方协商后报派出所备案。念其坦白交代,只是惩戒报复,并无伤人之意,对许大茂处以十五日拘留。
贾张氏原本倚在自家门框上探头探脑,一听到二字,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拄着拐杖,那条绑着木板的腿悬在半空,一蹦一跳地往人群后方的许父许母冲去。
拐杖头地敲在青石板上,扬起细小的冰渣。
四百块!少一分都不行!
贾张氏扯着嗓子喊道,枯瘦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着数字。
我这腿要是落下毛病,往后可怎么活啊!
她刻意把绑着木板的腿往前伸了伸,裤腿上还沾着昨日的泥点子。
许父重重地叹了口气,皱纹里夹着无奈:
造孽啊!我们赔,这就去拿钱。
他转身就要往屋里走,驼背的身影显得格外苍老。
等等!
何雨柱突然一声大喝,声音震得院里梧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他朝妹妹使了个眼色,何雨水立刻跑进屋,捧出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赵警官!
何雨柱地打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叠泛黄的纸条。
贾家这些年欠我的账都在这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总共六百八十七块四毛二。我要求他们立即偿还。
秦淮茹原本低着头搀扶贾张氏,闻言猛地抬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柱子......
她声音发颤。
姐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再宽限些时日......
泪水顺着她消瘦的脸颊滚落,在下巴处汇成水珠,砸在地上。
何雨柱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对赵队长说:
许家赔贾家四百,贾家欠我六百八十七块四毛二。我的意思是,这四百直接抵债,零头抹了,这样贾家还欠我二百八十块。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贾张氏一听就急了,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杵:
不行!这钱是赔给我的!
她三角眼瞪得溜圆,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团。
赵队长揉了揉太阳穴,转头看向王忠义。
见对方微微颔首,便正色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何雨柱的要求合情合理。
贾张氏见警察发了话,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但她眼珠一转,又冲着许父嚷道:
那四百不够了!我要八百!少一分我就......
虞翠兰!
赵队长一声厉喝打断了她。
你当这是菜市场讨价还价?方才双方都已认可四百的数额,现在就必须按这个数来。再无理取闹,就是涉嫌敲诈勒索!
贾张氏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缩着脖子不敢再吭声。
秦淮茹仍泪眼婆娑地望着何雨柱,可对方始终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专注地整理着铁盒里的欠条。
晨风吹过,掀起几张泛黄的纸片。
晨光终于越过屋脊,照在吹落在地上的欠条,那些斑驳的字迹突然变得清晰可辨,就像这个清晨撕开的,四合院多年积攒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