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号驶离东海海域时,恰逢满月。银辉洒满甲板,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海风吹拂着船帆,带着淡淡的咸味,却不再有之前的肃杀,反而多了几分温柔。
铁牛早已抱着玄铁锤睡熟,呼噜声与海浪声交织在一起,倒也自成韵律。张小六借着月光整理药箱,将从东海带回的海藻、珍珠粉分门别类,嘴里还哼着溪云镇的小调。李青萝和苏沐月并肩坐在船尾,望着水中的月影,低声说着什么,偶尔传来几声轻笑,像银铃落进水里。
剑一凭栏而立,手中转着那枚黑子,月光在他白衣上流淌,仿佛一尊玉像。阿石坐在他脚边,捧着短剑擦拭,时不时抬头问几句剑法心得,剑一总是耐心解答,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你走到剑一身边,递给他一壶酒。“尝尝?这是王伯酿的青梅酒,在船上存了些日子,味道正好。”
剑一接过酒壶,仰头饮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比起剑心宗的烈酒,还是这酒更合心意。”他望向远方,“再过三日,就能到溪云镇了吧?”
“差不多。”你点头,“算算日子,王伯种的葡萄该熟了,正好能酿酒。”
说到溪云镇,两人都沉默了片刻。那座小小的镇子,没有五派的恢弘,没有江湖的喧嚣,却像个温暖的港湾,无论走多远,总能让人牵挂。
三日后清晨,破浪号终于驶入熟悉的河道。远远地,就能看到溪云镇的轮廓,老槐树的树冠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药铺的幌子随风摇曳,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快看!是王伯!”铁牛第一个跳起来,指着码头的方向。
只见王伯拄着拐杖,站在码头边,身旁还跟着几个镇上的乡亲,正踮着脚往船上望。看到破浪号靠近,王伯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咧着嘴笑,像个孩子。
船刚靠岸,铁牛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一把抱住王伯:“王伯,我们回来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王伯拍着他的背,眼眶红红的,“快让我看看,瘦了没有?”
你和众人陆续下船,镇上的乡亲们纷纷围上来,递上刚摘的蔬菜、新烤的饼子,七嘴八舌地问着路上的事。“阿越,听说你们去东海打妖怪了?”“沐月丫头,清霄门的剑法是不是更厉害了?”“小六,这次又带了什么新药回来?”
热闹的景象让旅途的疲惫一扫而空。苏沐月笑着接过一位大婶递来的花布,李青萝给孩子们看从东海带回的贝壳,张小六则被几个老人拉着问起养生之道。
回到药铺,后院的葡萄架爬满了藤蔓,上面挂着一串串紫莹莹的葡萄,晶莹剔透。石桌上还放着一套茶具,显然王伯每天都在打扫。铁牛已经摘了一串葡萄,坐在石凳上吃得满嘴汁水,含糊不清地说:“还是家里的葡萄甜。”
接下来的日子,溪云镇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你将从东海带回的玄铁锁链改造成了药铺的门环,上面刻着引雷阵纹,既实用又能作纪念。苏沐月用乡亲送的花布做了几件新衣裳,偶尔会去镇外的河边练剑,水纹与剑光交织,引得不少孩子围观。
李青萝把蓬莱岛的经历整理成笔记,时常和你讨论天道元婴与镇海阵的关联,偶尔也会去镇上的书铺,看看有没有新到的古籍。张小六成了镇上最忙的人,不仅要打理药铺,还要给乡亲们看病,他新研制的“海补丹”用东海的珍珠粉制成,据说能强身健体,很受欢迎。
剑一在溪云镇住了半月,便带着阿石回了剑心宗。临走前,他把无尘剑的剑谱抄了一份留给你:“阿石那孩子,就拜托你多照看了。”阿石抱着你的腿,眼泪汪汪的,说等他剑术大成,就回来保护溪云镇。
铁牛则迷上了酿酒,整天缠着王伯请教,院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引得你时常担心他会把药草当成酿酒的原料。
这天傍晚,你坐在老槐树下,看着夕阳染红天边。王伯端来一盘刚做好的糖糕,坐在你身边:“阿越,这次回来,总觉得你不一样了。”
“哦?哪里不一样了?”你拿起一块糖糕,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以前啊,你总想着江湖,想着斩妖除魔。”王伯笑着说,“现在呢,看着你的眼神,就像这老槐树,踏实了。”
你望着远处嬉闹的孩子,听着药铺里传来的笑声,心中豁然开朗。是啊,以前总觉得守护就是轰轰烈烈的战斗,却不知最珍贵的守护,就是守住这寻常日子里的烟火气。
月光升起,洒在药铺的院子里。铁牛还在捣鼓他的酒坛,苏沐月和李青萝在灯下看书,张小六在盘点药材,王伯坐在门口,摇着蒲扇哼着小调。
你靠在老槐树上,感受着丹田内平和旋转的天道元婴,心中一片安宁。或许未来还会有风雨,还会有挑战,但只要这里还在,只要身边的人还在,你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因为你知道,守护的终点,从来都不是某个遥远的地方,而是这触手可及的温暖与安宁。
溪云镇的夜,安静而美好。药香混合着葡萄的甜味,在空气中弥漫,像一首温柔的歌,诉说着属于这里的故事,也预示着未来的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