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奶奶不介意到凉亭稍坐一会儿吧。”孟怀洋邀请道。
清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身边还有几个丫头跟着呢,去坐一会儿也无妨。
于是两人在凉亭边坐下,清音简短的说了一下情况,孟老夫人稍有好转,还需继续调理云云。
孟怀洋静静的听着神情很专注。
时而插嘴问几句,两人相谈甚欢。
正说着,一阵微风吹过,清音耳边的一缕碎发被轻轻吹起,她下意识地抬手将其别到耳后,动作轻柔而优雅。
孟怀洋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四少奶奶医术高明,祖母有您照料,实乃幸事。”孟怀洋由衷地说道。
清音微微一笑,谦虚道:“不过是略通一二。”
这时,另一个丫鬟寻了过来,老夫人在问贵人怎么还没到呢?让她来看看。
于是清音起身,跟着她们往大厅走去。
孟怀洋坐在凉亭里,出神的望着前方,看着她们的身影,慢慢的,慢慢的消失在游廊的尽头。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凉亭里的风儿在叹息,草儿在叹息,花儿也在叹息……
“清音丫头,快过来。”孟老夫人指着一位精瘦干练的老夫人介绍道,“这位是布政使的母亲,杜老夫人。”
又指着另一位体型偏胖,看起来很富态的老夫人介绍道,“这位是世家马老夫人。”
清音上前一一见礼,落坐后,清音端起桌上丫鬟刚上的茶水轻啜了一口,刚才说了不少的话,正有点儿口渴了。
“清音丫头,我身体不太舒服,有段时间了,麻烦你帮我看看。”杜老夫人微笑着开口道。
一声清音丫头,把大家的距离都拉近了。
“好啊。”丫鬟很有眼力的搬来一个独凳。
清音坐下后,仔细的把脉。
“老夫人是不是早上醒来没什么精神,还有点晕乎乎的,有时候还会头痛,有时候又会突然看不清楚东西,有些模糊,有时候又感觉胸口闷闷的,晚上睡觉有时难以入眠,有时睡着了又经常做梦。”
“清音丫头,你说的这些我都有,那我这是怎么了?”杜老夫人有些激动,她看过很多大夫,都看不出她的病因,拖了七八个月了。
开了一大堆的药,吃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老夫人别急,我开一张药方,你照单吃药,症状自然会慢慢减轻。
但是老夫人,你要注意,不能情绪激动,你尽量要保持心情平和,遇到急事也不能激动,平时多逛逛花园,饮食也要吃清淡些。
这种药只需要每天早膳后吃一次即可。记得是每天的早膳后都要吃一次,不能停歇,停了病情就会反复,这种病就是这样子的。”清音叮嘱道。
杜老夫人身后的嬷嬷忙应道,“四少奶奶,我们记住了。”
“这药方先吃一段时间后再来复查。”
清音到一旁的书案前坐下,写了一张药方,杜老夫人的症状,比孟老夫人的症状要轻一些,药量也相对的少一些。
吹干墨汁递给杜老夫人。
杜老夫人接过药方,满脸感激:“清音丫头,你真是妙手回春,若这药真有效果,老身定重谢。”
“老夫人客气了。”
“清音丫头,我最近也总觉浑身乏力,也帮我瞧瞧。”马老夫人坐不住了,忙说道。
清音笑着点头,又坐到马老夫人身旁搭上手腕,仔细把脉诊断起来。
“老夫人是不是容易肚子饿?还频繁想出恭,恭桶上会有很多蚂蚁,平时还经常口渴口干,喝了水也感觉不太顶用,也感觉容易疲劳,身体感觉没劲,不想走动。”
“清音丫头,你说的都对。”
这个四少奶奶真不简单,症状全说准了,看过那么多大夫,他们也是束手无策,连恭桶上有蚂蚁都知道。
“老夫人,你这病是比较麻烦的,我开个药方,你拿去先抓六七帖先试试,如果觉的症状有所减轻,到时再另外开药方。你这种病也是要每天吃药的,不能间断。
平时要注意,千万不要吃甜食,糕点也好,糖也好,所有甜的东西都不能吃。
每天要少吃多餐,平时要去花园多走走,不能老是坐在那里不动。
白粥千万不能吃了,白米饭也要少吃,多吃一些蔬菜,肉类的都可以吃,豆类的瓜果的,水果适量就好,不能贪多。但油炸的不要吃。”清音叮嘱了一大堆。
马老夫人身后的婆子丫鬟频频点头,表示都记住了。
清音又去开好药方递给马老夫人。
马老夫人接过药方,满脸感激道:“清音丫头真是妙手仁心,若我这病能好,定好好谢你。”
清音微笑着回礼:“老夫人客气了,能为您分忧是我的荣幸。”
这时,瑶瑶带着一位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眉眼间带着几分娇俏,身后跟着几个丫鬟。
她一进来便看到清音,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清音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应该又是曾子轩的爱慕者了。
唉,这些小姑娘就爱没事找事,总爱找她麻烦,是没完没了了是吧?
马老夫人忙介绍:“这是我孙女马婉柔,柔儿,这是总督府曾四少奶奶。”
马婉柔勉强行了个礼,语气却带了些挑衅:“听闻四少奶奶医术高明,不知能否治好我的旧疾?”
清音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温和:“姑娘不妨说说症状,让我先了解一二。”
马婉柔冷哼一声,说道:“我从小就得了心悸之症,时常心慌胸闷,夜间更是难以安睡,稍微受点惊吓,便觉心跳如鼓,喘不上气来。”
说罢,还故意虚弱地抚了抚胸口。
这年头的小姑娘是怎么回事?有病也值得显摆的吗?
清音很想翻个白眼。
听完心中已有了几分判断。
她示意马婉柔伸手,为其仔细把脉。
把完脉后,清音神色从容道:“姑娘这心悸之症,虽起于幼时,但如今看来,也并非无药可医。只是这病需慢慢调养,切不可操之过急。”
马婉柔不屑地撇嘴:“说得倒是轻巧,那些大夫哪个不是这么说,可吃了那么多药,也不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