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演的首级被长枪串起,悬挂于闹市之间,脸上还保留着生前惊恐的表情。
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钱谦益。相比于斩首的陈演,等待这位水太凉先生的,是明初处死蓝玉的刑罚——剥皮实草!
“乖乖呦!剥皮实草!这可是当年太祖处死蓝玉用的手段啊!今天居然又被拿了出来!”
两名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刽子手走上前来。他们一人手中提着一个特制的工具箱,另一人则端着一盆清水和一卷特制的防腐药料。
看到这些工具,钱谦益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浑身瘫软如泥,屎尿齐流,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他想求饶,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气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伪君子!这就吓尿了?!”
“现在知道怕了?贪墨粮食的时候想什么去了?!” 台下的民众看到他这副丑态,鄙夷和愤怒的声浪一声比一声高。
刽子手对此司空见惯,毫不理会。他们利索地将钱谦益从行刑柱上解下,剥去囚服,将其面朝下捆绑在一个特制的木架上。一名刽子手从工具箱中取出一柄形状奇特、薄而锋利的尖刀。
刽子手的手法极其老道,他并没有从通常的背部开口,而是按照朱由检的要求选择了从脑袋下刀。冰凉的刀锋触及皮肤,钱谦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身体剧烈扭动,却被牢牢固定。
刀尖划破皮肤,鲜血渗出。刽子手的手法极为精准,熟练地切割分离皮肤与肌肉。
“啊——杀了我!杀了我吧!”钱谦益凄厉的惨叫回荡在菜市口上空,令人毛骨悚然。
一些胆小的百姓已经不敢再看,捂住了眼睛。但更多的人,在经历了最初的恐惧后,反而释怀了。
看着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士大夫领袖,如今像牲畜一样被剥皮,他们内心深处某种被压抑已久的东西似乎得到了宣泄。
朱由检依旧稳坐监刑台,面色如古井无波。他甚至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这般冷酷,让暗中观察的官员们心底寒气直冒。
这位皇帝,与过去那位优柔寡断,易受文官影响的陛下,简直判若两人!
过了好一会,钱谦益的头皮才被剥下来,刽子手朝着他的头上浇下一盆加了盐的冷水,在盐水的刺激下,钱谦益疼得面色狰狞,一时之间生不如死。
水太凉?这下不凉了吧!
剥皮的过程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当一整张相对完整的人皮被剥落下来时,钱谦益早已在无尽的痛苦和失血中气绝身亡。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躯体。
但这还未结束。
刽子手将那张浸满鲜血,尚带余温的人皮摊开,进行简单的处理,然后开始向里面填充事先准备好的干燥防腐草药和谷草。他们像制作一个恐怖的玩偶,一点点地将人皮撑起,恢复人形。
最终,一个用钱谦益本人的皮囊填充而成,形态可怖的人草制作完成了。它保持着钱谦益大致的轮廓,面部五官模糊而扭曲,浑身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和草黄色交织的质感。
刽子手将这个人草用木架支撑起来,立在刑台最显眼的位置。晨风吹过,填充的草料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这具空皮囊还在呼吸。
全场一片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草药味,混合着一种无声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低声喃喃: “这就是……剥皮充草……”
“老天爷……这就是贪官的下场……以后……以后谁还敢贪啊……”
这具人草将被拉去城门悬挂示众,直至风干朽坏,以警示天下,警告那些国之蠹虫等待他们的下场。
处理完钱谦益,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集中到了今日的主犯——国丈周奎身上。凌迟之刑,即将开始。
朱由检放下茶杯,目光冰冷地投向那个面无人色、已然精神崩溃的岳父。
执行凌迟的是刑部最有经验的老刽子手,他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把薄如柳叶、锋利无比的小刀。按照律法,谋逆大罪需割三千六百刀,三日而死。
第一刀,刽子手精准地割下了周奎胸前的一块肉,高高举起,然后扔进旁边的火盆,谓之祭天。周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浑身剧烈抽搐。
台下民众有的兴奋大叫,有的不忍直视,有的则吓得脸色发白。但没有人离开,一种混合着恐惧,愤怒和宣泄的复杂情绪在空气中弥漫。
第二刀,第三刀……刽子手手法娴熟,刀光闪烁,血肉纷飞。周奎的惨叫声从一开始的高亢,逐渐变得嘶哑微弱。血腥味弥漫在整个菜市口。
民众的反应也在悄然变化。最初的狂热宣泄之后,看着一个活人被一刀刀割碎,许多人开始沉默。一些老人低声叹息,一些妇人掩面转头。
但当他们看到监刑台上皇帝那坚毅如铁的神情,想到那些被饿死的亲人,被克扣军饷的前线将士,心中的那点不忍又化作了对贪官污吏的切齿痛恨。
“该!这就是报应!”
“让他贪!让他吸民脂民膏!”
“皇上这是为我们老百姓做主啊!”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突然冲出人群,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青天大皇帝啊!我一家五口,饿死了三口啊!就因为这些天杀的贪官!谢皇上为我们报仇啊!”
他的哭声感染了更多人,许多受过盘剥、家破人亡的百姓纷纷跪地,向着监刑台磕头,哭声、谢恩声此起彼伏。
凌迟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周奎在经受了一千二百余刀后,终于气绝身亡。按照律法,未能割足刀数,刽子手亦会受到责罚,但在朱由检的示意下,并未深究。
朱由检缓缓站起身,走到监刑台边缘。他目光沉静地扫过下方激动的人群,抬起双手,微微下压。
欢呼声渐渐平息,数万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大明的子民们!”朱由检的声音并不算特别洪亮,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朕,是大明的皇帝,是这天下之主,更是你们的君父!”
他顿了顿,指向刑台上那三具尸体:“今日,朕杀了朕的岳丈,杀了朝廷的重臣!不是因为朕天性嗜杀,而是因为他们罪有应得!他们吸食民脂民膏,蛀空国家根基,视尔等性命如草芥!此等国之巨蠹,不杀,不足以正国法!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谢天下!”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金石之音:“朕今日在此立誓,也告知天下所有官员士绅:自即日起,凡有贪赃枉法、盘剥百姓、动摇国本者,无论他是皇亲国戚,还是功勋元老,朕必严惩不贷!绝不姑息!这大明的天,该晴一晴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更加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和叩拜!
“这是圣天子在位啊!大明有希望了!”
“吾皇万岁!”
许多百姓泪流满面,他们从这位年轻皇帝的身上,看到了大明中兴的希望。
朱由检在震天的欢呼声中,转身走下监刑台。
“回宫吧。”他淡淡地对韩猛和王承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