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让本君领教,究竟是你这剑道至尊强横,还是本君的青天剑道更胜一筹!长安君屏息凝神,将平原君之死等诸般杂念尽数抛却。
剑气肆虐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形成巨大龙卷。
大地为之颤抖,仿佛在这惊天剑势下发出哀鸣。
长安君倾注毕生功力,全部真元尽数灌注于这一剑之中。
那道仿佛要撕破天地的巨大剑气再度暴涨三分,所经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与此同时,韩辰头顶的白色巨剑也开始缓缓转动。
霎时间战场上的万千长剑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化作钢铁洪流环绕巨剑盘旋。
远远望去,宛如为巨剑披上了一层寒光闪闪的战甲。
观战的胜七眼中精光暴射:先生竟在短时间内再破桎梏!此剑之威已非昔日可比。
墨鸦喉咙发紧,声音嘶哑道:这是...令人绝望的一剑。
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出更贴切的形容。
所有观战者都呆若木鸡。
长安君的强悍固然令人震撼,但韩辰这通天彻地的剑势,才是真正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的存在。
兵主长老攥紧的双拳青筋暴起。
尽管不愿承认,可他深知若与韩辰为敌,必是十死无生。
远处的真刚呼吸越发急促。
面对这等毁 ** 地的威势,他既为方才的抉择庆幸,又不禁忧心忡忡——无论今日胜负如何,他的主人赵高终将与这位不世出的剑道至尊兵戎相见。
赵国大军围困琳琅阁时,早已阵脚大乱,飞散的利刃夺走无数性命。
众人惊惧地望向湖心岛,那两道宛若天神的身影令他们心生敬畏,几乎要伏地跪拜。
乌云蔽月之际,青天剑道与太上剑道轰然相撞!
惊天动地的巨响中,整座岛屿为之一震。
千丈湖面掀起滔天巨浪,云层中雷霆骤降,凌厉剑气横扫八方,所经之处尽化废墟。
夜色沉沉,未名湖上浓雾弥漫。
雾气渐散,沾湿了姜尘的衣袍,更浸透了长安君的绝望。
方圆百丈内草木尽毁,只余龟裂的沟壑延伸至湖心。
苍穹之上,原本密布的乌云被剑气撕成碎缕。
待雾霭散尽,二人身影重现。
观望者无不色变。
田光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兵主长老踉跄后退。
真刚握剑迟疑——他们看见长安君面色惨白,右臂齐肩而断,染血的白衣在风中凌乱。
这位赵国镇国神话,竟在一招之间惨败。
韩辰缓步上前:世事难全。
念你忠心可鉴,归顺可保性命。
长安君盯着断臂处,突然狂笑:自你入邯郸那日,我与平原君便日夜防范...何曾想结局如此荒唐!
农家、罗网,乃至**,皆沦为他们的工具。
为了铲除韩辰,他们不惜任何代价!
然而此刻,残酷的现实让他明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诡计都显得苍白无力。
韩辰缓缓收剑入鞘,神色淡然道:“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长安君猛然抬头,“什么秘密?”
韩辰嘴角微扬,道:“自你十万大军驻扎城外之日起,我秦国的黄金火骑兵便已疾驰而来。
数日过去,你觉得他们如今到了何处?”
“你……”
长安君瞳孔骤缩,伸手指向韩辰,话未出口,似猛然惊醒,慌忙收手掏向怀中,欲取虎符。
然而,他的手刚触及衣襟,身躯骤然一僵——一道指粗的血洞贯穿眉心!
他的神情凝固了,永远停留在那一瞬的慌乱之中。
“长安君!!”
兵主长老与田光面色剧变,双双冲出。
这是他们最不愿见到的局面。
杀韩辰,只为避免赵国步韩国后尘。
谁都清楚,韩辰所至之处,必将天翻地覆。
韩国之后是赵国,或许下一个便是楚国……
即便只为给楚国多筑一道屏障,他们也在所不惜!
嗖!嗖!
两道凌厉剑光直逼韩辰。
韩辰身形轻闪,轻易避开,原地仅余两处深坑。
见田光拦在前方,兵主长老则去查看长安君状况,韩辰淡淡道:“接下来,轮到你们送死了?”
兵主长老确认长安君已死,怒指韩辰:“好毒辣的手段!”
韩辰冷笑:“难道要我束手待毙?”
田光剑锋直指,阴沉道:“秦国暴虐,你身为国师入赵,岂会安好心?”
说话间,他悄然向身后打了个手势。
韩辰洞若观火,却未阻止,只是摇头:“是非功过,后世自有公论。
难道要我揭穿农家的真面目?”
远处,田猛察觉田光信号,对身旁黑甲将领急道:“赵将军,事态危急!连长安君这等强者亦不敌,若大军再不行动,赵国危矣!”
赵将军乃众将之首,深得朝廷信赖,闻言当即挥手号令。
十万大军再度高举长戟,如潮水般压向韩辰!
听闻身后动静,田光与兵主长老不再迟疑,抽身疾退。
兵主长老厉声喝道:“韩辰!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在十万大军中活命!”
铁甲洪流滚滚逼近,韩辰却依旧神色平静,仿佛这滔天军势,不过尘埃。
农家众人的神情越发狰狞,那些将领的眼中也迸发出滔天杀机。
在他们看来,世上绝无人能抵挡十万大军的铁蹄!
十万雄兵,足以撼动七国格局的力量。
这也正是诸侯坐镇朝堂的根基。
如今天下局势微妙,各国默契地维持着平衡——即便强如秦国也不敢轻易挑起战端。
然而此刻,密密麻麻的军阵竟只为围剿一人。
这荒诞的一幕正在上演。
赵卒的刀锋已映出残虹剑的花纹。
这支曾北抗狼族、南御强秦的虎狼之师,此刻面对这个男子却踌躇不前。
连斩镇国重臣的凶威,让十万大军都为之胆寒。
畏战者斩!后阵将领的喝令未激起冲锋,反让前军彻底停滞。
赵将军正疑惑间,忽见黑压压的军阵如麦浪般跪倒。
拜见大王!
震天吼声惊破云霄时,将领们才看清韩辰手中那枚染血的虎符——属于 ** 的半块兵符!当另一骑飞驰而来,赵纵高举的另半块虎符让农家众人面如死灰。
全完了......赵将军的喃喃被田光厉声打断:必是韩贼劫夺长安君所得!将军切莫中计!
赵将军瘫坐在地,浑身不受控制地战栗着。
完了...全完了。
丢失半块虎符还能推说是韩辰强夺,可这另外半块...
完整虎符的权威甚至胜过圣旨,难怪君王从不离身。
若此刻下令大军攻击持符者,非但无人听从,反而会将他这个当场拿下!
田光见状目光一沉,身形骤然跃起直扑赵纵。
就在他即将触及目标时,数道凛冽剑光倏然封锁前路。
谢武安君相助!赵纵高声喊道。
李牧不知何时已拦在田光面前。
李牧!你竟敢叛国?田光厉喝。
若让虎符落入韩辰之手,十万大军顷刻便会将他们碾碎。
叛国?李牧冷笑,是国负我在先!
镇岳剑鸣颤间,比先前更凌厉的剑气直取田光咽喉!
生死关头,田光咬牙暴喝:动手!
数十道身影不顾一切扑向赵纵。
嗤的一声,剑气洞穿田光胸膛,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他偏转心脉。
李牧乘势追击,镇岳剑携山岳之威轰然斩落。
咔嚓!田光佩剑应声碎裂,整个人吐血倒飞。
李牧却未追击,转身化作剑虹掠向赵纵。
赵纵胯下战马早已口吐白沫,他毫不犹豫挥剑刺向马臀。
吃痛的骏马发狂般加速,恰在此时农家高手杀到。
六名长老结阵死守李牧,其余人纷纷攻向赵纵。
就在剑刃临身刹那,一个清冷声音传入赵纵耳中:
不必理会,速去。
青铜鬼面闪耀寒光,甲胄覆身的秦兵手持一柄粉雾缭绕的古剑,剑气横扫间逼退众多农家武者。
田猛等人被迫退避,只能目送赵纵纵马跃至韩辰面前,翻身落地时掀起一片尘土。
农家长老们面若枯槁,兵主长老颓然垂首,染血的手指深深抠进掌心肌肤。
田猛仍不甘心,领着残部向蒙面人发起最后冲锋,却见那人始终有所保留。
六大长老与李牧早已停战,漫天尘埃中只余兵器相撞的余音。
当兵主沙哑的嘶吼响彻战场,蒙面人突然抽身疾退,临行前意味深长地掠过田猛染血的衣襟。
李牧收剑入鞘的脆响惊起几只寒鸦,这位名将转身时,铠甲缝隙间渗出几缕暗红。
韩辰随手抛出的半枚虎符在空中划出弧光,赵纵臃肿的身躯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当他高举兵符那刻,十万铁甲的应诺声震落枝头积雪。
原本瘫软的赵姓将领突然跃起,带得铁甲哗啦作响,其余将官见状纷纷跪地,甲胄碰撞声如骤雨击打铜锣。
韩辰对周遭的一切已毫无兴趣,转身步入竹舍。
离去时那深邃的目光扫过真刚,令其浑身震颤。
真刚始终按兵不动,只为留条退路——原以为韩辰能于万军中活命便是极限,未曾想局势竟如此逆转。
随我来。
真刚咬牙挥手,率六人向竹舍走去。
生死荣辱,全凭那位先生如何发落。
断水低声询问对策时,真刚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此物或可保命。
六人踏入竹舍,见韩辰正立于古树下静候。
往日容忍非因畏惧赵高,实乃认为乱世之中罗网尚有用处。
韩辰话音未落,真刚已躬身捧上书信。
韩辰却漠然道:黄金火骑兵既至赵国,赵高当知派你们前来实属谬误。
妄想以书信搪塞,岂不可笑?
冷汗划过硬朗的面庞,真刚眼中寒光骤现。
剑锋出鞘的刹那,断水头颅已然坠落。
乱神尚未回神,心口便绽开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