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阏氏见大臣都已经出去,颤抖着双手渐渐萎身下去,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感到腹内一阵阵剧痛传来,双腿止不住的打颤,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阿黎……我……我……呜呜……”南宫阏氏心如刀绞,疼痛不已,脑子一片混乱。
看着地上的斑斑血迹,鄯善黎着急的喊道:“快!快宣太医!”
“太医?这里没有太医,只有萨满!”
军臣单于冷冷瞧着汉人南宫阏氏,吩咐道:“叫萨满过来!”接着他从大毡上站起身,来到南宫阏氏身旁,揪住南宫的下巴,恨恨道:“你都在做什么?!连个孩子都保不住!难不成是看我向你的弟弟开战,你内心不满么!真让人恶心!”
南宫阏氏周身战栗,因为剧痛和紧张,下腹一阵阵痉挛,她白皙的脸留下两行无声的泪水:“不是大……大汗!我多想要个咱们的孩子!是刚刚……刚刚跌倒……”
军臣单于冷哼道:“你是在怪我?谁知道是不是我不在王庭,你与什么人鬼混才让孩子留不住的!”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南宫阏氏一阵无力晕厥了过去!鄯善黎看着转身离开的军臣单于,怒道:“大汗!你不能侮辱南宫阏氏,你离开的日子,哪一日姊姊不是虔诚为你祈祷,你尽可以去问王帐留下的兵士,怎可随意侮人清白!”
军臣单于正为自己的失败而气恼,为自己没能杀进马邑而愧悔,更为大臣们的议论而焦灼难安,此刻面对大汉的公主南宫阏氏,自然只有伤痛和心烦,有关汉朝的一切只会让他想起昔日蜷缩在脚边的狗竟敢起来朝着自己狂吠!
他转身愤怒地抽了鄯善黎一个嘴巴:“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一个汉人奴婢而已!”
鄯善黎捂住发烫的面颊,瞪着军臣单于,大汗想起了左谷蠡王,没有再说什么,踏步走出了王庭,此刻的他也需要找寻一处心灵的慰藉,他想到的唯有蒂亚萨满,她妖娆的身躯,肉肉的丰满嘴唇。
鄯善黎却耽误不得,萨满是靠不住的,他们巴不得这位汉庭的阏氏不要生出新的王子,唯有找寻从大汉带来的大夫,她将南宫阏氏小心扶在大毡上,看着腿上的嫣红,心头急如火烧,一面叫奴婢去找大汉的郎中,一面自己出得王庭也去寻找。
半路,却遇到那日在大青石板上吹奏胡笳的孛老三,那日白衣翩翩的男子一个转身,鄯善黎才发现这人如此面熟,原来是孛家老三,虽说他是孛家几个儿子当中最帅气的,但是脸上长长的伤疤还是封印了他的俊朗,剩下的只有唏嘘。
孛老三吹奏胡笳却喜欢身着汉衣,单看背影,真好似一个翩翩公子,胡笳十八拍吹奏的苍凉,悠远,只是人却是个磕巴。
“阿阿阿……阿黎……姑姑姑……姑娘……”他扬了扬手中的胡笳,笑着看向鄯善黎,“你你你……你你还还还还……还听么……”
“不了!今日着急去找郎中,南宫姊姊流产了!我没时间!”
鄯善黎急的满头是汗,她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急着朝汉庭带来的大臣所聚居的帐子跑去。
“别别别……别急!我我我我……我会会会……医术!萨萨……萨满医术!”等孛老三磕巴完这句话,鄯善黎都跑出一段距离了,她站定身子,恍惚了一下扭过头问道:“你说什么?你懂医术?你就点头摇头就行,不然太慢了!”
孛老三重重点了点头,眼神清澈如水。
鄯善黎跑回去,拉起孛老三就走,死马当活马医,除了汉庭来的郎中也叫他给南宫姊姊看看,双重保险总归好一些!待二人来到王帐,汉庭带来的御医已经在诊治了,南宫阏氏脸上的汗珠啪啦啪啦地往下掉,御医的眉头也锁的紧紧的,接着大夫重重摇了摇头。
“公主殿下……哦,不,南宫阏氏,这孩子恐怕保不住了,即便是保住,恐怕……”
南宫阏氏张了张发白的嘴唇:“恐怕什么?这可是我的头胎!大夫,你救救我的孩子!求你!”
大夫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老朽可以给你开一副保胎的药剂,但是这孩子即便保得住,也因为失血过多,颇有损耗,恐怕日后是个痴傻之人啊!南宫阏氏还年轻,何必非要执着,不如顺其自然调理身心,再怀就是了。”
南宫阏氏想到军臣单于现在对自己的态度,日后恐怕再难有怀孕的机会,汉匈已然拉响了警报,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日后就是大汉不攻打匈奴,匈奴也不会咽下这口气,马邑一战就是边关战势的开端。
在这种两国对峙的情形之下,作为汉朝公主,处境有多么尴尬!
更何况旁边还有蒂亚萨满虎视眈眈地抢夺军臣单于的爱意。
想到此处,南宫阏氏摇了摇头,“不!大夫……还是帮我保住这个孩子吧!我会日日祷告,万一有奇迹呢!”说着,南宫禁不住再次红了眼眶。
“唉!好吧!那我就给你开保胎药,阏氏你从今往后要躺在床上静养,不可多加运动,以免胎心不稳,有滑胎的风险!”说罢,老郎中向一旁的奴婢交代了方剂的熬制,接着无奈道:“我去给阏氏抓药,南宫阏氏,您千万要好生休息!”
南宫阏氏点了点头,眼中早已经盛满泪水,她叫奴婢帮着送走了御医,这才抬眼看到鄯善黎带来一人,见此人面目可怖,吓了一跳,轻声埋怨:“阿黎,这是谁?怎么还是个男子!吓了我一跳!”
“姊姊别害怕,这是我找来的孛老三,别看他长得吓人,人却是极好的!其实祖上也是咱们汉人,他懂一些萨满医术,我就想着也带来给姊姊看看!”说着,鄯善黎将孛老三领过来,戳了戳他的腰,示意他给南宫阏氏行礼。
“见见见……见过过过……南南……南宫阏氏!”孛老三羞怯极了,双手不知往哪里放,一直在搓手。
南宫阏氏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竟扑哧一声笑起来:“你也太紧张了吧,怎么还磕巴了?”
鄯善黎看南宫阏氏是误会了,笑着解释:“他本来就有这个毛病,不过无碍的,路上他和我说曾经在萨满手下当过几年学徒,还学会了吹奏匈奴的乐器胡笳呢,不妨让他给姊姊看看!”
孛老三也尴尬地笑笑,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南宫阏氏心想,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刚才御医已经开了保胎的药剂,不如就让这孛老三给看看,万一有什么神迹呢,便对着孛老三点了点头。
进得蒂亚萨满的大帐,军臣单于便愤怒至极,丢下自己的马鞭:“混账的汉人,竟敢埋伏我!简直可恶!还有娶来的阏氏,更是晦气,在这节骨眼上竟然流血,孩子都保不住,果真汉人奸猾!”
蒂亚萨满拾起马鞭,绕着军臣单于的宽肩轻抚上去:“大汗不必忧虑,要我去帮忙看看阏氏么,我的医术您是知道的!”
“没有必要!她自有带来的御医为她诊治!”
军臣单于怒意未消,脖子上青筋暴起,“此仇必要汉天子来报偿!那儿皇帝据说还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敢对我设伏!”
蒂亚萨满跪趴在军臣单于的脚边,细长的眸子抬起,挑拨道:“我怎么听说,您的阏氏是那个儿皇帝的亲姊姊!不会是生气您出兵到汉庭打谷草,特意流掉自己的孩子,不让您老来得子吧!”
军臣单于唰一下站起身,双拳紧握,目光沉沉。
蒂亚萨满见军臣单于发怒,急忙攀上他的手臂,将手中拾起的马鞭递给军臣单于:“大汗莫要生气,我会心疼的,若你还气,就用鞭子抽打我消气吧!”
军臣单于垂眸看向妖艳的蒂亚萨满,此刻她的皮袍正滑落在单肩,露出香艳的一边的锁骨,就着灯火散发出迷人的光泽,眼神如同小猫一般,娇滴滴的狭长眼尾正深情看着自己,军臣单于一鞭子抽在蒂亚萨满的娇躯上,发出一阵颤音……
蒂亚萨满眯着眼,咬了咬自己鲜红的嘴唇:“大汗!你还真舍得!”
军臣单于意犹未尽,此刻早已忘了刚才的愤怒,而是单纯想看蒂亚的旖旎表情,又一鞭子抽在蒂亚萨满的身上,蒂亚周身微微战栗:“大汗,阏氏不愿意给您生孩子,蒂亚愿意……”
大汗扔了马鞭,弯腰抱起蒂亚,蒂亚萨满却将手指轻轻堵住军臣单于的嘴唇,微微嘟起的丰唇欲拒还迎,军臣单于火|辣辣的吻砸了下来,带着侵略和释放的意味,他太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释放,赶走胸中块垒!让他知晓,自己还是那个战无不胜的男人,还是这片草原最勇武的王!他可以肆意侵略攫取为所欲为!
气息炙热,胸口滚烫,大帐内腾起一层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