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行军和平时一样嗓音温和:“是啊,小郑你还不睡啊?”
郑银清笑道:“下午睡多了,我再站会儿,酝酿一下睡意。”
廖行军笑道:“行啊,你别走太远,再站会儿就来睡吧。”
他走进卧铺间,里面和他出去的时候一样鸦雀无声,其余的人好像都早早进入梦乡,廖行军也觉得累了,一天下来的工作再苦再累,他不会有怨言,可是遇到没事找事的,这消耗就实在太大。
他睡下来,整个卧铺间都是自己人,可以安心,他很快进入梦乡。
......
平月静静躺在中铺那里,脑海里还是魏小红的那句话。
“......我妈说不欺可怜人......”
为什么有这句话,可怜人已经足够可怜,再受到欺负的话,觉得了无生趣的有可能一时冲动,自己了断自己。欺负别人的,可能背的是心情债。
也许有些人会说他不在乎,反正又对他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可是可怜人万一铤而走险,那就有可能双双受到伤害。
魏妈妈说不欺可怜人,这是一句很实在的话。
原本用“骄傲和嚣张”和大家相处的徐娇,身份骤然变成大家眼里的可怜人,就是请客肯定不会请徐娇的魏小红,也开始懊恼再故意孤立徐娇是不是合适。
魏小红请客肯定没有想过请徐娇,而且是故意的不请徐娇。
这种故意的不请徐娇,只怕还要放在明处,公开的让徐娇知道别人不愿意请她,这是一种故意孤立的羞辱方式。
可是现在魏小红动摇了,她还是不想请徐娇,却又不愿意在有伤口的人身上洒盐,因为这是她的妈妈告诉她的话,魏小红记在了心里,在需要的时候就自动跳出来,寻找合适的生长环境,及时的提醒魏小红。
平月轻轻的笑。
她多出一位可以放心相处的朋友。
看吧,队员们最大的也就是十七岁,和憨憨的平小虎是同一个年纪,他们有热血,也有冲动,他们还年轻,也有来自家庭学校等的知识面,这就形成他们待人接物的底限。
魏小红,今年也是十七岁。
她还是不喜欢徐娇,可是也愿意对她有同情心。
平月不知道隔壁卧铺间里都怎么看待徐娇的事情,不过魏小红和平夏的话,都表明在她身边的两个女生内心惋惜。
郑银清都是未来黑市大佬了,提前有些与众不同的范儿也正常,平月相信郑银清就算听八卦的心再怎么热情,可他也不是落井下石,笑话徐娇的人。
呼呼大睡的平小虎更不会去笑可怜人,没看他心里什么事情都没有的,直接呼呼大睡了吗。
魏小红的心情表达在她的话里面,她是犹豫纠结的心情。
那么,平月又是怎么样的呢?
她愿不愿意做一个让人放心相处的人呢?
她在晚饭的时候还把自己和徐娇放在一起比较,认为前世的平月和今生的徐娇,都是无知的年轻人。平月并没有强行加给徐娇一堆没有意义的名词,比如“自找的”这类的词汇。
那么,平月应该去团结或者安慰徐娇吗?
毕竟她的不理不睬也在孤立着徐娇。
平月睡下来就看过今日提醒,三个提醒还是处在恭喜完成的状态里,字迹没有任何变化,她也抽空看了人参的地图碎片,上面两个点,一个写着寻山屯,另一个点写着金子岭的人参位置,也没有什么改变。
平月姑且认为,金手指认为她最好原地不动。
平月发自内心的认为,她最好原地不动,静观其变。
今天的徐娇很可怜,可与她前天做过的错事有关,这里面有因果关系,外人最好不要掺和,特别是表面上互怼过两次的平月。
此时最好的距离就是离徐娇远点,就算同情心有很多,最好的安慰方式也是离徐娇远点,免得她看到平月会有“铤而走险”的事情出来,徐娇的大过有相当一部分是她自曝下乡地点而引起的,另一部分则是和平月产生过矛盾。
不欺可怜人。
平月当下什么都不做,这就是最好的做了。
懒懒打出一个哈欠,火车行驶声仿佛摇篮曲动,浓浓的睡意袭来,平月要睡觉了。
睡前想着,不知道明早金手指会出现什么提醒,虽然对此不抱期望。
她在火车上,没有挖宝藏的条件,而且升级到卧铺里,面对的都是固定的人,也没有创造奇遇的条件。
平月带着平坦的心情进入梦乡。
有时候,不抱指望和真实的失落是同一个概念,平月对火车奇遇不抱指望,可是一早,她睁开眼睛,看到依然没有改变的今日提醒,她的铺位继续温暖,她的心唰的一下子凉了。
怎么,今天没有今日提醒了吗?
在短短数秒里,迅速经历着充满希望和只有失望的两重感受,让她去洗漱的身影都带着郁闷。
平夏看了出来,问道:“老姑,你没有睡好是吗?”
平夏的面颊红扑扑的,看得出来她自从睡下来坐火车以后,精气神一直处于饱满的状态。
平月敷衍的答应着:“应该是吧。”
早饭还是由郑银清请客,他快手快脚的买早饭是一个原因,魏小红心心念念的只想请大家吃肉丝面,而餐车的早饭里没有肉丝面,魏小红起来的虽然早,也就没有积极的和郑银清抢着请客,这也是一个原因。
上午廖行军不在,应该去了其他车厢和队员们沟通。
卧铺间完全是平月几个人的天地,不管是聊天还是讨论都可以公开进行,魏小红纠结的心情再次重新拿出来,她不介意让大家一起加入进来,而且拉着大家一起给她出出主意。
平小虎纳闷反问:“你想请徐娇,还是不想请呢,你要是不想请,你请客你做主,不用问我们。”
郑银清的回答比较中肯:“宁少一村,不少一家,你请所有人只单独漏掉一个同志,这样做没有价值,没有意义,也没有意思,我觉得更没有必要。”
平夏双手捧腮:“这个啊,我也想知道以后我请客的时候,要不要请徐娇同志,她一直和我老姑过不去,我是不想请她的,可是她现在这么可怜了啊,我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两个女生的眼睛定格在平月那里。
其实睡饱了的平月,表面委顿,内里神完气足,不慌不忙的回道:“这个问题还是下午再来说比较好。”
魏小红哀嚎:“不行啊,晚上我就要请客,下午你再给我答案,这时间也太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