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髓洞外,玄冰封堵的洞口缓缓移开,周渊的身影踏着漫天飞雪走了出来。他刚结束长达三月的闭关,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已截然不同——既有着混沌化生的浩瀚温润,又带着星辰寂灭的深邃威严,两步踏出便来到楼阁之下,恰好与抬头望来的冰玄子目光相撞。
“周先生闭关结束?”冰玄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叹,他能清晰察觉到周渊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比闭关前强横了数倍不止,“看来此次闭关,先生定有重大收获。”周渊微微颔首,将寒髓洞令牌递还:“多谢盟主借地之恩,周某确实受益匪浅。”简单寒暄两句后,他便以“需处理私事”为由告辞,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北寒盟外的陨星渊方向飞去。
“是时候了。”周渊低声自语,右手一翻,一柄通体暗金的战刃便悬浮于身前。正是伴随他许久的逆鳞战刃。此刻的战刃虽依旧锋利,刃身流转的龙威却已略显黯淡,仿佛不堪重负。周渊指尖轻抚过刃身,能清晰感觉到内里传来的微弱震颤,那是战刃在承载他日益强横的力量时,发出的无声抗议。
陨星渊乃是上古星辰陨落之地,山巅常年被星辰薄雾笼罩,地火脉络隐于岩层之下,正是引动星辰之力、辅助炼器的绝佳之地。周渊落在山巅平坦处,挥手布下数道隐匿禁制,将自身气息与周围环境隔绝开来。他盘膝坐下,右手一翻,一柄通体暗金却布满细密裂痕的战刃悬浮于身前——正是伴随他许久的逆鳞战刃。
“老朋友,这些年你随我出生入死,斩强敌、破困局,早已是我左膀右臂。”周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温煦,“但如今我的道途已非昔日可比,寻常神兵利器,终究难以承载混沌与星辰之力。今日,便让我为你重锻新生。”
此刻的战刃灵气黯淡,刃身那些深浅不一的裂痕中,还残留着之前大战时强敌的法则余波,连内里寄居的敖都陷入了沉寂。周渊指尖轻抚过刃身,能清晰感觉到战刃传递出的“疲惫”与“虚弱”,那是神兵灵性在勉强支撑的征兆。
话音落,周渊眼中精光一闪。他并未选择洞府内的地火,而是心念一动,丹田深处那枚沉寂已久的混沌道种骤然苏醒。刹那间,一缕看似温和的灰蒙蒙火焰从他眉心升腾而起,甫一出现,整个洞府的温度便急剧攀升,四周的空间更是泛起如水波般的涟漪,连空气中漂浮的灵气都被瞬间焚化成虚无。
“老朋友,之前连累你受损了。”周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温煦,“此次闭关我融合星辰寂灭之力,悟得‘寂灭重生’奥义,今日便用这混沌道种与星陨玄晶余威,为你重锻新生,让你真正配得上混沌道途。”
这便是混沌道火,以混沌道种为源,蕴含天地初开的本源之力,可焚尽万物,亦能造化生机。此刻被周渊引动,虽只是一缕,却展现出远超寻常异火的霸道与玄奇。
话音落,周渊眼中精光一闪。他并未借助山巅地火,而是心念一动,丹田深处那枚已进入“生根”阶段的混沌道种骤然苏醒。刹那间,一缕灰银色的火焰从他眉心升腾而起——这火焰比闭关前更加凝实,外层萦绕着混沌气流,内里点缀着星点微光,正是融合了星辰寂灭之力的混沌道火。甫一出现,山巅的温度便急剧攀升,周围的星辰薄雾被瞬间焚化,连空间都泛起如水波般的涟漪。
“去。”周渊轻喝一声,混沌道火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包裹住悬浮的逆鳞战刃。紧接着,他左手一扬,一枚拳头大小、通体漆黑、内部镶嵌着点点银辉的晶体出现在掌心——正是剩余的星陨玄晶精华。这玄晶乃是天外星辰核心所化,蕴含着纯粹的星辰寂灭之力,当年周渊炼化大半,仅剩这一小块,今日正好用来作为重锻战刃的核心。
这混沌道火此刻不仅蕴含天地初开的本源之力,更融入了“寂灭重生”的法则,可焚尽杂质,亦可重塑灵基。周渊轻喝一声:“去。”道火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包裹住逆鳞战刃。紧接着,他左手一扬,一枚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如墨的晶体出现在掌心——正是此前炼化后剩余的星陨玄晶核心,虽体积缩小,却比之前更加凝练,表面星辰纹路流转不息,散发着纯粹的寂灭本源。
随着周渊的操控,星陨玄晶被混沌道火一同包裹。起初,这玄晶还能凭借星辰本源之力抵抗道火灼烧,但当周渊将自身对星辰法则的领悟注入道火后,局势瞬间逆转。只听“嗤嗤”声响,玄晶表面开始融化,化作一滴滴璀璨的银色液滴,如同星辰落泪,在道火中缓缓流转。
与此同时,被道火包裹的逆鳞战刃也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坚硬的刃身逐渐软化,化作一团暗红色的金属液体,内里蕴含的龙鳞本源与龙威被彻底激发,与混沌道火、星辰液滴相互交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以我为炉,以神念为锤,以道悟为范!”周渊沉喝一声,盘膝而坐的身躯微微前倾,眉心处神念如潮水般涌出,化作一柄无形的巨锤,朝着那团融合了战刃、星辰液滴的金属液体狠狠砸下。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在洞府内炸响,并非实质的碰撞,而是神念与法则交织产生的异象。巨锤落下的瞬间,金属液体剧烈翻腾,混沌道火燃烧得更加旺盛,将其中的杂质一一焚尽。周渊双目紧闭,神念高度集中,每一次捶打都蕴含着他对“混沌化生”“星辰寂灭”“斩因果”三大法则的领悟,仿佛在重塑一件艺术品般,细致入微。
他要做的,并非简单的物质融合,而是法则层面的重塑。寻常炼器师以炉火熔炼材料,以模具定形,最终铭刻符文;但周渊的方法截然不同——他要让战刃本身成为法则的载体,让混沌与星辰之力融入战刃的每一寸肌理,让“斩因果”的意境成为战刃的本能。
时间在炼器的专注中悄然流逝。洞府内,混沌气流与星辰光辉交织成一片绚烂的光幕,空间扭曲得愈发厉害,甚至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空间裂缝。周渊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神念的高强度消耗让他脸色略显苍白,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法则铭刻,起!”
当金属液体被捶打得只剩下原本的三分之一大小时,周渊终于开始了最关键的一步。他张口一吐,一道凝练的神念化作无数枚无形的符文,这些符文并非寻常的炼器符文,而是由法则之力凝聚而成,每一枚都蕴含着玄奥至极的道韵——有的符文如混沌初开,有的如星辰陨落,有的则如利剑斩断丝线,正是“混沌化生”“星辰寂灭”“斩因果”三大法则的具象化。
符文如同有生命般,纷纷涌入金属液体之中。每融入一枚符文,金属液体便会剧烈震颤一下,刃身的雏形也愈发清晰。周渊不敢有丝毫懈怠,操控着神念符文在液体内部编织成一张纵横交错的法则之网,将混沌道火与星辰之力牢牢锁定在其中。
“还差最后一道……”周渊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又充满了期待。他将最后一枚融合了三种法则意境的符文凝聚而成,这枚符文比之前的任何一枚都要复杂,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当这枚符文被送入金属液体的刹那,整个洞府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下一秒——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气息从洞府内冲天而起,化作一道粗壮的混沌光柱,径直冲破洞府穹顶,直刺天际。光柱之中,点点银辉闪烁不定,如同星辰在其中生灭,散发出浩瀚而苍茫的意境。
与此同时,北地的天空骤然变色。原本晴朗的白日,竟有无数星辰在天穹之上显化,这些星辰并非虚影,而是散发着真实的星辰之力,如同夜幕降临一般,将整个北地笼罩在一片星光之下。更令人惊骇的是,道道混沌气流从九天之上垂落,与地面的混沌光柱遥相呼应,天地间法则轰鸣,仿佛在为一件绝世神兵的诞生而欢呼。
“那是什么?!”
北地各处,无数强者被这惊天异象惊动。一座隐匿在深山之中的古老宗门内,一位闭关多年的老者猛然睁开双眼,望向混沌光柱升起的方向,眼中充满了骇然:“混沌气流……星辰显化……这是何等异象?难道有混沌灵宝出世?”
一处被冰雪覆盖的山谷中,几名身着黑衣的杀手正围杀一位强者,看到天空异象后,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面面相觑:“这气息……好恐怖!难道是周渊那个疯子搞出来的?”
甚至连北地最深处,那片被称为“万龙禁地”的区域,都传来阵阵龙吟之声,似乎在对这柄新生神兵表达着敬畏与忌惮。
洞府之内,混沌光柱缓缓收敛。一柄全新的战刃静静悬浮在周渊身前,与之前的逆鳞战刃相比,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战刃比之前更加修长,通体呈暗灰色,却又在不同的角度下泛着淡淡的银辉,仿佛混沌之中孕育着星辰。刃身不再是光滑如镜,而是布满了天然形成的道纹——这些道纹时而化作混沌气流的轨迹,时而演变成星辰运转的图案,每一道都蕴含着天地至理,散发出古朴而浩瀚的气息。战刃的柄部,一枚由星辰之力凝聚而成的龙鳞印记栩栩如生,隐隐有龙威从中散发出来。
这已不再是寻常的利器,而是一件蕴含混沌与星辰寂灭之意的初级混沌灵宝,更重要的是,它还具备着无限成长的潜力,能够随着周渊的道途一同进化,未来甚至有望成长为真正的混沌灵宝。
“嗡——”
战刃轻鸣,一道苍老而畅快的龙吟之声从刃身之中响起,震得整个洞府都微微颤抖。紧接着,一道虚幻的龙影从战刃中浮现,正是寄居其中的逆龙敖的残魂。此刻的敖,与之前相比判若两人——它的灵体更加凝实,龙鳞上闪烁着混沌与星辰交织的光辉,龙目之中充满了兴奋与激动。
“哈哈!好!太好了!”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狂喜,“混沌之气为基,星辰之力为引,这柄战刃的本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尊寄居其中,不仅残魂恢复的速度暴涨十倍,甚至还觉醒了不少尘封的传承记忆!周渊,有此兵相助,本尊恢复全盛指日可待,甚至……有望超越往昔,触摸到更高的境界!”
周渊看着兴奋的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伸出右手,握住了全新的逆鳞战刃。刹那间,一股血脉相连、如臂指使的感觉油然而生,战刃仿佛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能清晰感觉到内里流淌的混沌与星辰之力,甚至能通过战刃,感受到敖的情绪。
“混沌灵宝雏形……”周渊轻声呢喃,感受着战刃中蕴含的恐怖力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此刃潜力无穷,日后定能随我一同成长,成为我道途上最得力的助手。”
他抬起头,望向洞府外那依旧未曾散去的星辰异象,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方才的异象如此惊天动地,想必已经引来了不少窥探的目光。也好,正好借此兵之利,让那些觊觎我周渊之物的人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他们能染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