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挂在图书馆前的银杏叶上时，苏晚的手机就震了。屏幕上跳动的“林浩”二字，像根细针，刺破了清晨的宁静。
她划开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林浩带着焦虑的声音就灌了进来：“晚晚，你醒了吗？那笔钱……你跟你妈说通了吗？贷款公司的人已经开始催了。”
苏晚靠在床头，指尖划过床头柜上的录音笔——这东西昨晚充好了电，正等着派上用场。她故意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含糊：“说了，但我妈还是不太愿意……不过我磨了她一晚上，她松口了，说可以先给你凑点。”
“真的？！”林浩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太好了晚晚！你真是我的救星！能凑多少？”
“没多少，就五千。”苏晚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我妈说，先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急用，要是下个月能还上，再给你多拿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林浩的声音明显冷了些：“五千？晚晚，五千块根本不够啊……”
“我也没办法，”苏晚叹了口气，刻意模仿着委屈的语气，“我妈把钱看得紧，我偷偷拿出来的，要是被发现了，肯定要骂死我。”
这番话显然起了作用。林浩的语气立刻软了下来，带着讨好的哄劝：“够了够了，五千也能解燃眉之急。晚晚，你真是太好了，等我这次缓过来，一定好好谢谢你。”
“谢就不用了，”苏晚打断他，“中午十二点，学校东门的咖啡馆见吧，我把钱给你。”
挂了电话，苏晚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林浩那前后反差的语气清晰地传出来，她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五千块买份录音，不算亏——至少能让赵玥看得更清楚，这男人到底有多虚伪。
她起身洗漱，特意选了件洗得发白的t恤，牛仔裤上还故意蹭了点灰，看起来就像个被家里管得严、没什么钱的普通学生。出门前，她从空间里取出五沓现金，用牛皮纸包好，塞进帆布包的最底层，上面压了几本厚厚的专业书。
咖啡馆里人不多，舒缓的音乐在空气中流淌。林浩已经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苏晚去年给他买的夹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眼底的红血丝暴露了他没睡好的事实。看到苏晚进来，他立刻站起来，脸上堆着热情的笑，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她的帆布包。
“晚晚，这边。”
苏晚走过去坐下，没急着拿钱，而是先点了杯最便宜的柠檬水。“等很久了？”
“没多久。”林浩搓着手，眼神在她身上打转，显然没心思闲聊，“钱……带来了吗？”
苏晚瞥了他一眼，故意慢悠悠地打开帆布包，从里面抽出牛皮纸包，推到他面前：“在这里，你点点。”
林浩的眼睛瞬间亮了，一把抓过纸包，迫不及待地打开。红色的钞票露出来，他飞快地数了一遍，确认是五千块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太好了……”他把钱塞进钱包，拉链拉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苏晚，脸上又摆出那副温柔的表情，“晚晚，真的谢谢你。你放心，这钱我下个月一定还，还会多给你五百块利息。”
“不用给利息，”苏晚端起柠檬水，轻轻抿了一口，“不过我有点好奇，你不是说股票被套了吗？怎么又扯上贷款公司了？”
林浩的脸色瞬间僵住，像是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他眼神闪烁，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试图掩饰慌乱：“哦……那个……股票是我之前投的，后来急着用钱，就先在贷款公司借了点，想着股票抛了就能还上，谁知道……”
“这样啊。”苏晚点点头，没再追问，只是状似无意地说，“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事了呢。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项目，什么时候能赚钱啊？我妈问起了，说要是靠谱，她也想投点。”
提到“项目”和“投钱”，林浩的眼睛又亮了。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神秘的兴奋：“快了！我跟你说，这个项目是我托人找的内部渠道，稳赚不赔！下个月就能见收益，到时候别说五千，五万、五十万都不是问题！”
“真的？”苏晚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什么项目啊？这么厉害。”
“这个……暂时还不能说，”林浩卖起了关子，眼神里却满是得意，“等赚到钱了，我第一个告诉你。到时候我给你买大房子，买豪车，让你跟我享福。”
苏晚心里冷笑，面上却配合地露出憧憬的表情：“那我可等着了。”
看着林浩唾沫横飞地描绘着“美好未来”，她突然觉得很可笑。前世她就是被这些空头支票骗得团团转，把父母的遗产一点点塞进他的口袋，最后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
“对了，”林浩突然想起什么，“下个月我生日，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还是像去年一样，给我个惊喜？”
苏晚放下水杯，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当然有惊喜。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等生日那天就知道了。”
这个“惊喜”，她确实准备了——一份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大礼”。
林浩显然很满意她的回答，又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急着要走：“我先去还贷款了，晚晚，谢谢你啊，改天请你吃饭。”
“去吧。”苏晚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咖啡馆门口，才拿起桌上的录音笔，按下了暂停键。
她端起柠檬水，看着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照在桌面上，暖洋洋的。但苏晚知道，这温暖的表象下，正有无数暗流在涌动。
林浩的“项目”，白柔的贪婪，还有即将到来的末世……
她放下杯子，起身离开。五千块只是开始，接下来，该轮到白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