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拉开背包，把防寒服叠好塞进去，动作干脆。沈倾寒站在终端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滑动，屏幕上的数据流像雪崩似的往下滚。她没抬头，只说了句：“信号锁死了。”
江晚走过去，扫了一眼坐标——格陵兰岛西海岸，冰层断裂带三号点。她记下经纬度，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个黑色金属箱，打开，里面是两套密封作战服，肩章上印着“极地科考队”的旧标。这是秦川以前走货用的伪装装备，现在刚好能用。
“三号点最近，但冰层不稳。”江晚拎出作战服，检查接缝处的热熔条，“落地只有一次机会。”
沈倾寒敲下回车，进度条停在99.8%。她拔出数据针，针尖发黑，指尖沾了层灰，像是被电烧过。她没擦，直接塞进密封袋，贴上“极光-终止”标签。
“三级嵌套完了。”她声音低，“第一层伪装成气象浮标，第二层走‘静默协议’的后门，第三层埋了逻辑炸弹，炸开后能断能源中枢七十二秒。够你进核心区。”
江晚点头，把作战服塞进背包，又抽出一张纸质航线图铺在桌上。秦川手绘的北极走私路线，边角磨毛了，折痕深。她用红笔圈出三处冰裂带，最后落在三号点上。
“风向偏西北，极光风暴后天凌晨三点起。”她说，“我们得提前两小时落地，借电磁干扰掩护切入。”
沈倾寒走过来，站她旁边。锁骨上的图腾微微发烫，贴着衣领露出来的一角皮肤。她没躲，伸手点了点返航路径：“窗口四小时。错过，冰层闭合，再没机会。”
江晚盯着那条虚线，没应声。她知道沈倾寒在等她确认——这不是撤退路线，是单程倒计时。
她合上图，塞进防水袋，放进背包侧袋。打开平板，调出七家境外银行的信托协议。手指滑动，三份文件签完。资金拆分完成，城市守护基金拨款转入AI自动执行，人为干预直接触发警报冻结账户。
“钱不会断。”她说，“就算我们回不来。”
沈倾寒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到终端前。她调出“白鸦”暗网频道，输入一串加密指令：“寒潮将至，归巢。”
指令发出，全城上千个监控节点开始上传异常数据流。这是她们和市民情报网的最后防线——格陵兰失败，这些数据就是反击的火种。
江晚走到低温舱前，拉开门。冷气涌出，带着金属腥味。她检查供氧、温控、应急电源，确认无误，换上训练服。
“最后测一次。”她说。
沈倾寒走进来，关门。舱内温度骤降，仪表盘跳数：-10c、-20c、-30c……呼吸开始结霜。全息沙盘启动，北极中转站三维模型浮在空中，红点标着警戒区、能源核心、通讯塔。
“开始。”江晚说。
沈倾寒接入系统，数据流同步开启。江晚在沙盘前移动，手势指挥虚拟小队从三号点切入，绕开巡逻路线。沈倾寒同步破解防火墙，释放第一层伪装信号。
顺利。
第二次推演，能源区波动异常。沈倾寒立刻断连，重设路径。江晚改走b区通风管，潜入成功。
第三次，刚进核心区，沈倾寒突然停住。
“不对。”她低声说。
江晚抬手，暂停推进。
沈倾寒盯着屏幕，瞳孔微缩。图腾在锁骨下发烫，像有东西在皮下爬。她听见一个声音——不是耳机传来的，是脑子里的，轻得像风：“别信数据。”
她没说那是姐姐。但江晚知道。
“换备用链。”江晚立刻下令。
沈倾寒切到离线协议，绕过主服务器，直连底层控制模块。警报响起，但慢了0.8秒——够她们完成入侵。
“协同率98.6%。”系统判定。
舱门打开，热风灌入。江晚扶墙喘气，左臂伤口裂了，血渗过绷带。她没管，先摘头盔。
沈倾寒靠在对面墙上，手撑膝盖，指尖还在抖。她吐出一口白气，慢慢直起身。
“你听见了。”江晚说。
沈倾寒点头：“她不是吓我。是提醒——他们改了规则。”
江晚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冷得像冰，但脉搏稳。
“那就别按他们的走。”她说。
两人回主室。江晚打开另一个金属箱，整理装备。战术手套、屏蔽器、电击器、急救包、高热口粮……一件件塞进背包。她在包外贴上白标签，写“启明”。
沈倾寒坐在终端前，调出最终指令界面。光标停在“确认执行”前。
她输入：“若信号中断超七十二小时，启动‘破茧协议’——公开所有‘极光’数据，引爆舆论核弹。”
回车。
屏幕黑了一下，亮起：“协议已存档，执行倒计时绑定终端心跳。”
她合上盖子，低声说：“这次，我们不留坟墓。”
江晚走来，手里两支肾上腺素注射剂，放进应急包。她打开电视，调到国际新闻。
画面播报：“北极圈将现强极光风暴，格陵兰西海岸进入高危预警，所有科考活动暂停……”
她关掉电视，走到窗边。天没亮，远处城市的灯像冻住的星。
“t-68:12:00。”她看着墙上倒计时，“还有两天。”
沈倾寒起身，脱外套，穿上战术服。拉链拉到胸口，扣好肩带。从抽屉取出新数据针，插进终端侧口。
屏幕亮起，反向追踪日志刷新。最后一行：信号源确认，格陵兰中转站，持续监听中。
江晚背上包，检查耳麦、手电、刀具。走到门边，回头。
“走吗？”
沈倾寒拔出数据针，放进密封盒，扣紧。
她点头，朝门口走。
江晚开门，冷风灌进来。走廊灯闪了一下，又稳了。
沈倾寒抬手，摸了下锁骨。图腾还在烫，但不刺痛了。
她跟上去，没停。
江晚在前，沈倾寒在后，进电梯。江晚按下b2，车库。电梯下降，金属壁映出两人影子，叠在一起。
门开，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车位，车头朝外，油满。
江晚走过去，拉开车门。
沈倾寒刚要上车，终端震动。
她低头，屏幕弹出消息：北极频段出现异常波动，编码格式与“极光”一期完全一致。
江晚也看到了。
她没说话，把背包扔进后备箱，绕到驾驶座。
沈倾寒坐进副驾，系好安全带，手指在终端上快速敲击。
越野车启动，车灯划破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