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心想,自己这化身如今在西方也算地位尊崇了。
应该不会有不长眼的挑衅于她那化身才是。
其实,完全属于入时候佛教也可,也不可的状态。
不过,这西方的两位圣人怕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麻姑的化身,就这么顶着西方的气运在外随意游走才是。
麻姑心里叹了口气,感慨着,“这才多久啊,她如今都敢明晃晃的算计圣人了。”
阳谋不过如此了。
不过,麻姑的这步棋下的堂皇正大,还真就未必将她会归于算计一类者。
毕竟,她素行功德广事,也是出了名的。
是以,这算计不算计的,还得看圣人们怎么看了。
...
此时之西方...
只见须弥山圣境之中,有霞光流转往复,梵音低回不绝。
而八宝功德池畔金莲摇曳如常,可接引道人枯瘦的面容上带着一贯的悲苦之色。
准提道人则手持七宝妙树,眸光闪烁间推演天机。
“师兄以为,这毗蓝婆尊者当如何归位?”
准提轻抚妙树,其灵宝枝杈之间流转七彩霞光而不灭,可见这位圣人难得的犹豫之感。
“虽说只是太上亲传应愿而显化之功德化身,可其终究承载着西方气运。”
接引缓缓抬眼,池中金莲映在他深沉的眸子里。
此莲同周围与周围灵根之金莲有所不同,其非十二品金莲之子株,其乃西方教气运之显化。
看似分毫毕现,实则虚幻。
“强求不得。”接引回应道。
“麻姑小友此身功德圆满,若强行度化…”
“则,恐其心有碍。”
“届时,反损西方之气运。”
话落,那八宝功德池中忽起涟漪,竟显化出西方大地之景象。
只见那毗蓝婆化身正在西方大地布施雨露,身后功德金轮照耀百里。
见此,准提颔首笑道:“倒是好机缘、好德行!”
“不妨让药师前去结个善缘,且看那毗蓝婆尊者如何应对。”
准提言罢屈指一弹,一道神光穿越云海,直往西方之东而去。
而此时的毗蓝婆化身正于荒漠中之地救治生灵,忽见天边禅光澄澈,一位赤足白衣的修士手持药壶翩然而至。
麻姑心念微动,面上却仍是慈悲模样:“药师道友亲至,贫道有失远迎。”
虽然毗蓝婆的话这样说的,可见药师一身扮相,便知其郑重之礼。
当即联系到了麻姑本尊。
麻姑这旁正心想此事呢,谁道来的这般快!
不过,麻姑还不知道药师平日里行走洪荒是个什么扮相吗?
若说其之前扮相是个农夫,都不会有违和感的。
何况,昔日他们西方教众来东昆仑结交论道之时,也没见其换过扮相啊。
合着,这西方之人兮,也是对麻姑这化身看重的很呐...
“尊者功德无量!”药师含笑执礼道。
“西方圣境有八宝功德池,池中有新的金莲异象正为尊者绽放。”
“尊者之功德,当受西方生灵礼重。”
麻姑心中清明,这是圣人未想以威相邀了。
毕竟,真要是像是拉关系这种事,那弥勒道友可更合适些。
毗蓝婆当下只作不知,指尖凝出一滴甘露坠入尘土:“西方众生皆苦,何处不是功德池?”
“道友,咱们也是老相识了,何必如此生分。”
药师眸光微动,终是含笑应下。
心想,“麻姑道友如今已是准圣不说,这尊者化身还对西方有大德,却是不可一概而论。”
药师不改其色,“道友念情,虽一不成,二不是。”
“然,离相无执!”
“道友在西方之德行却做不得假!”
“是以,尊者是尊者,道友是道友。”
“不过,尊者亦是道友,贫道便应下道友之称,免道友之不自在。”
毗蓝婆松了口气,还真让他看出来了,这装扮起来的药师还真就让她不得自在。
“吾之道友心,得见道友之郑重,已是得了大欢喜。”
“药师道友何必拘泥于此,你我平常相交便好。”
这药师方才还在跟她打禅机,幸好西方二圣来东昆仑时,她没分神,相反听得认真的很。
所谓“一不成,二不是”,何解?
无非是“一非成,二非是,皆人为妄分。”
“若‘大’‘小’相恃,离一则无二,离二则无一。”
总而言之,便是化身与麻姑一体,化身成就离不开麻姑本尊来看。
离相无执,则是透过种种看其本质之意。
其言麻姑之化身毗蓝婆尊者之广大德行,功果在在其身罢了。
麻姑无奈,太端着了,句句禅机,言出道理的...
这日后西游要是都这么说话,那她可有的适应了。
虽然她自己平日里的架势也挺唬人的,可熟悉她的如师兄玄都、好友青鸟等哪个不知她本貌。
何况,药师平时与她相交也随意的很呢。
“道友平常相交便好,道友此来郑重,不知可还有要事?”毗蓝婆开门见山的说道。
药师明了,言道:“不瞒道友,西方气运集于须弥,不知道友此时可愿入得极乐?”
麻姑:“......”
先不说现在就有极乐世界这件事,就药师这句话,明明诚意满满。
可她怎么听着就不舒服呢!
毗蓝婆压下些许心绪,本尊之意她已然明了。
于是,她当下回应道:“非相非非相,无明无无明。”
“贫道本就承西方道果尊位,入得西方大教本道寻常,也是圣人们抬爱罢了。”
“只是...”
果然药师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毕竟他是真心相邀毗蓝婆能入西方教门的。
只听毗蓝婆续言道:“吾心有所愿,此行功果不过寻常。”
“吾心有红尘,自是难得清净,恐欺心失了其道。”
“不如...,待到天时、地利、人和之时,吾自归位禅理之乡。”
药师听闻诸语,心里有了结论,知其不是入教之时,便也不在此事之上纠结。
既没了要紧事,药师也就告辞而去。
药师此行,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禅光散尽时,天外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不知是赞许还是无奈。
须弥山上,准提摇头失笑:“好个毗蓝婆,竟将誓愿道念撒向红尘。”
药师实在,未曾看破,若真让这毗蓝婆做成了,怕是其根基就彻底稳了。
还是前所未的稳,准提遍观教众诸弟子,怕是无人能与其并论。
当真是造化弄人...
不过,也许药师看破了,但其心诚,怕是更对毗蓝婆此身凭添敬念。
准提感叹,“罢了,其心或许有公有私,然其行可嘉,终究是对西方有利。”
接引眼中悲苦之色稍减:“且由她去。”
“待功德圆满时,自有归期。”
二圣相视一笑,八宝功德池中气运金莲渐结新苞,正是圣人落子无声。
而西方行走的麻姑抬眼望天,唇角微扬,继续俯身将愿力播撒于西方之土。
这波啊,她将西方众生之愿力,用于西方!
这愿力之用,还得是看神道啊!
不才,本尊还真是略懂‘亿’点点!
不行,回头真得将那鸡婆菩萨做实了,怎么说也是西游中有名有姓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