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法旨,却是蓦然仰天狂笑:“好个鸟尽弓藏!”
“吾在紫霄宫听道时,尔不过道祖身边一童子罢了!话音未落,周身迸出万道红丝,正是他自身的姻缘大宝,将殿中金砖绞得粉碎。
当即,符元便找上了与他一同加入天庭的同道。
话说,这那黄角大仙等人与符元同出紫霄宫,此刻听了法旨后,其面上青白交错,手中玉如意微微发颤。
等见了符元后,他一边在殿内踱步诉说此前因果,又一边诉说着他遭遇的不公。
只见他停下脚步,随后转头厉喝:“黄角道兄!诸位仙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然而......如黄角大仙这般吗此时却是面露难色,又踌躇半晌方拱手道:
“道兄慎言!吾等既受天庭敕封,当守君臣本分。况且...”他偷眼觑了觑皇天面色,低声道:“道兄私通陆压,实为大不敬了。”
符元闻言后,那是气得三尸神暴跳,当即便指着他骂道:“忘本之徒!当年共立盟誓,说要同进同退,如今竟甘为犬马!”
这旁的黄角大仙却是听的面红耳赤,只垂首捻着腰间玉佩。
其余几位紫霄宫旧友或转身避目,或默运玄功,竟无一人应答。
他们这些紫霄宫中客,如今多是经年参悟而不得寸进的修士,如今能在天庭当一介元老,又有什么不好。
他们不但能积累功德、气运,且这天庭气运还能镇压他们自身之气运。
如此对于他们这们这种囊中羞涩的大修士,又为何要回到洪荒自生自灭呢。
“好!好!好!”这旁的符元连道三声好字。
他见事不可为,立刻化作赤光冲出神殿。
途经南天门而未出时,忽闻清音破空:“道友请留步——”
但见麻姑俏立云头,朱红丝绦随风轻扬。
她浅笑盈盈道:“贫道特来相送。”
“而且,道兄与陆压道友的那些谋划,不妨同往方丈岛细说?”
符元闻言色变,暗道她怎知道的如此详尽?
符元当下更不答话,祭起本命灵宝红尘宝幡,射出一道赤色神光,直接劈开云路直往洪荒遁去。
不过嘛,有道是:
紫府仙翁遭劫数,方丈神女布天罗。
麻姑还能让这厮跑了不成?
所以便有了符元仙翁驾赤色遁光方出南天门的一幕。
却说这符元闻声忽觉周遭云路一滞,但见麻姑早立在九霄云外,朱红丝绦无风自动,竟将周天云气织成罗网。
麻姑见此,便又轻笑一声:“道友怎么聋了不成?何故行色匆匆?”
符元回过神来立时大怒,遂将本命灵宝祭起,但见灵宝化作千丈朱虹宝幡,带着红尘之道凝聚的凌厉之气直取麻姑。
这一式暗合红尘、因果与姻缘之道,赤霞过处,连虚空都现出丝丝裂痕。
麻姑却是不慌不忙,袖中飞出一面素色云帕,迎风便长,恰似漫天星河倒卷。
正是她昔日的得意之作,后天极品功德灵宝乾坤云光帕。
那赤霞刺在云帕上,竟如泥牛入海,连半点涟漪都未激起。
“道友...如今就剩这般手段乎?”
麻姑纤指轻点,云帕中忽然射出万道金丝,每一根都缠绕着功德金光。
符元急忙催动灵宝相抗,岂料那些金丝遇红即燃,转眼将他祭炼经年的本命法宝烧得噼啪作响。
符元心痛如绞,又祭出上不得台面的三件后天极品品灵宝:一为合欢铃,摇动时惑人心神;二为同心锁,专破护体仙光;三为姻缘刀,可削人道行。
这三宝皆是他感悟姻缘大道所自行炼制的,这可都是他万万年来积攒下的家底。
他不修道德,不问功德,能有今日这三件灵宝的积累已是不易。
是以,此三件灵宝虽是后天灵宝,可甫一出现便引动天地异象,霞光瑞气直冲斗牛。
麻姑见状,终于取出了量天尺。
但见这功德至宝通体紫金,上刻日月星辰,下绘山川地理,甫现世便引动天道共鸣。
上次麻姑都没动真格的,反倒交至宝蒙尘。
如今这生死之战,她可不会再留半分情面。
只见,麻姑将玉尺轻轻一挥,合欢铃应声而碎;再挥第二下,同心锁裂作齑粉;第三尺落下,姻缘簿上文字尽褪,化作凡纸一张!
“此乃吾方丈岛秘传,专打汝这不修功德之辈。”麻姑声音清冷,量天尺上功德金光越发璀璨。
符元吓得魂飞魄散,暗骂陆压为何还不现身。
他心知不敌,故意往混沌处遁走,口中却道:“有胆便追来!”
麻姑早以造化玉牒碎片推演出陆压埋伏在混沌之中,此刻见符元行径,心下冷笑道:
“真有意思,还真当她灵台中的造化玉牒碎片是吃素的不成?”
她故意放慢遁光,暗中却将量天尺的威能催到极致。
方入混沌,但见一道金色长虹破空而来,正是陆压祭出斩仙飞刀。
“请宝贝转身!”
那飞刀裹挟着混沌气流,所过之处连地水火风都为之凝固。
速度极快!
“麻姑!今日叫你知晓妖族神通!”陆压现出身形,头顶悬着招妖幡虚影,周身妖气冲霄。
麻姑不闪不避,量天尺往虚空一划,竟在混沌中开辟出一方清净天地。
斩仙飞刀撞在尺影上,就是一阻,虽无意向,却难进分毫。
这斩仙飞刀虽针对魂体,可麻姑这量天尺能取名“量天”二字,岂是吃素的不成?
端它神速难查,威能惊人,也要打得到她再说其它。
“雕虫小技。”麻姑轻笑,素手一转,那斩仙飞刀便不知去了何处。
任陆压的诸般手段在其面前皆如儿戏。
这旁的符元见势不妙,便欲要遁走,却被麻姑早布下的云罗天网困住。
这又是麻姑的一件得意之作了,能做绳、网、长绫等多种变化,端是奥妙非凡。
麻姑手中的量天尺再挥,他最后护身的几件灵宝尽数粉碎,连本命宝幡都断作数截。
正在危急关头,陆压忽然祭出一枚金轮,正是那极品先天灵宝日精轮。
此宝至阳,连量天尺都被阻拦片刻。
麻姑却似早有预料,袖中飞出一枚玉簪,正是西王母所借的定天簪。
但见簪影过处,日精轮竟倒飞而回,反将陆压打了个趔趄。
“尔等算计,早在吾预料之中。”麻姑声音清越,量天尺再度挥落,这一次直指符元。
符元骇然欲绝,眼看就要身死道消,忽闻混沌深处传来一声叹息。
一道造化之气自三十三天外垂落,竟在千钧一发之际卷走了符元残魂。
麻姑凝望青气来处,若有所思。
她收起量天尺,对陆压淡淡道:“今日且留汝性命,若它日再犯贫道手上,定斩不饶。”
陆压面色铁青,驾起金虹遁走。
混沌中只余麻姑独立,云袖轻拂间,方才大战的痕迹尽数消弭。
正是:
玉尺量天镇邪祟,云罗织网困冥顽。
青气突来救残魂,方知天道尚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