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场上乱成一团、诸神忙于混战之时,陈净泓终于在事件结束前,实现了自己最开始的梦想,自己在一旁大喊666。
天穹之上,毗湿奴正与湿婆激烈交锋。
每当湿婆的三叉戟即将撕裂血海时,毗湿奴则会恰到好处的挡住,梵天似乎陷入了永恒的冥想中,四颗头,四张脸,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着。
这是陈净泓所看到的大战,但在陈净泓看不到的地方。
由灵之虫,时之虫,星之虫交织而成的混沌旋涡渗透着这个世界方方面面,一个个微小的虫豸不断啃食着梵天的梦境。
每一个虫豸旋涡都是诡秘之主的错误化身。
祂卡了一个有关于化身的bug;
毗湿奴每个化身都皆因特定使命而出现;
所以诡秘之主通过错误制造bug,再利用愚者象征,将分身的诞生嫁接在自己制造的bug上;
又因为梵天,毗湿奴,湿婆三位一体,所以错误制造bug与愚者嫁接化身的行为是合理的。
梵天一梦一醒就是世界的诞生与灭亡,建立在心灵上的世界,更加被诡秘之主克制,让梵天本就不灵光的脑袋智商下降更多了。
就在诡秘之主以各种刁钻手段不断恶心三相神的同时,血海的行动更加胆大包天。
与佛门斗争经验丰富的魔门,显然更懂得如何拿捏被规则掣肘的三相神。
一轮不可思议,不可言说的道果从虚空浮现;
在一众大神面前,这枚道果却极其虚幻,这是血海证道失败的残缺象征;
代表着生命起源,生命进化,生命合一的道果天然属于血海魔祖的一部分,这也是血海证道失败的大原因。
每个魔道弟子都是反骨仔,做别人化身这件事,血海还是接受不了。
但在三相神的世界中,血海决定利用这次机会在此证道,祂要成为此界一切生命的原始象征,祂要做印度神话的血海魔祖。
最先难受的就是梵天,作为创世神祂天然就象征生命起源,血海的证道行为无疑是在分割祂的权柄。
祂手上的水罐最先有了变化,原本清澈的圣水开始变得污浊,一股腥臭味从里面散发出来。
恒河也开始向后世那条富含微量元素的恒河靠拢。
一些从未见过的生物逐渐从恒河走出,印度神话世界中的生态圈在慢慢改变。
无穷无尽的生命在其中厮杀、吞噬、进化;
这也是血海道果的核心象征:生命在竞争中繁衍、存续、进步;
这也是血海与梵天在生命认知上的根本分歧。
这些都跟陈净泓没有太大关系,他就坐在一边看着天空上的大战。
虽然确实感觉周围的环境变了许多,更加带有自然的原始美感,但深层次的原因,并不清楚。
九色鹿作为天生地养的神兽精灵,能清晰感觉到,天地间的劫数正在急剧攀升。
众生内心的慈悲不再出现,反而变成了一种天生杀伐,它们彼此竞争,互相杀戮,进而进步,如同一个螺旋上升的弧线,将世界推往未知的深渊。
这无边的杀孽汇聚成滔天的业力;
一部分算在了九色鹿头上,一部分平分给陈净泓,国王等人;
当然最大一部分自然归于血海;
然而所谓业力正是魔道资粮,唯有杀劫缠身,与天争命才能称为真魔。
血海将自身意识分割,化入所有陷入杀戮与竞争的众生之中。
它们的互相残杀,实则皆是在杀血海;
血海死亡千亿次,复活千亿次,循环不止;
其中的怨恨、恐惧、狂喜……一切心念,皆在血海心中流转。
并非众生互相残杀,而是血海不断自杀,祂挑起众生杀戮,自然敢于承担被众生所杀。
于是,这些杀生业力在血海无数次承担与体验中,绽放出一朵巨大的,不可思议的红莲,熊熊业火燃烧,焚天灼地。
最先凉的就是恒河女神,在血海的掺和下,祂裂开了:
一半代表着慈悲的女神,一半代表竞争的男神,两性相斥相生,彼此纠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梵天手中的莲花开始染上血色,水罐也变为鲜红,血海即将成功。
九色鹿昂首,看向毗湿奴与湿婆的神战撕裂云层,梵天的梦境正被诡秘之主的虫豸啃噬。
恒河水污浊翻涌,血海的道果如业火红莲,将众生拖入无休的杀劫。
陈净泓看似悠闲的坐在一旁,但在九色鹿眼中,陈净泓的本质早就被诡秘和血海替换。
十二环节时钟的蠹虫爬满了陈净泓灵魂本质,整具身体并没有常人的器官,而是混合成一团扭曲的血肉。
与其说他是‘陈净泓’,不如是拥有着陈净泓记忆的蠹虫和魔血聚合体。
也对,最擅长钻空子的诡秘和改造生命的血海,怎么不可能在陈净泓这个道弱身上留下后手呢?
陈净泓现在还保留自我意识,不是诡秘和血海大发慈悲,而是两人分赃不均,争执不下。
现在的陈净泓就是二者妥协后的产物,一旦平衡打破,最先死的一定就是陈净泓。
可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陈净泓忙前忙后折腾大半天,到最后桃子都被诡秘和血海摘了。
弱小就是原罪。
“如果必须有人死亡。”九色鹿温和的看着陈净泓,“那么一定是我。”
九色鹿面对由自身神通滥用引发的劫难,深刻觉悟到此劫因缘皆始于己。
为终结此劫数选择以“忍辱波罗蜜”承受一切苦难;
以“精进波罗蜜”坚定救世之志;
以“般若波罗蜜”洞察因果本质;
以“无畏波罗蜜”直面死亡;
以“离垢波罗蜜”净化业障;
最终以菩萨道的圆满修行向陈净泓舍身布施。
九色鹿身上光明大放,九种色彩交替旋转,阐释属于九色鹿的菩萨道,既然一切因缘自九色鹿而始,那么九色鹿愿以自身的死亡来终结劫数。
“陈净泓你不该困于此劫。”祂认为陈净泓只是被命运裹挟的弱者,同时也是制衡诡秘血海的关键。
“众生皆苦,汝本无辜。此身虽灭,愿汝持心向明,莫堕魔障。”
所以九色鹿以此身献祭于陈净泓,让他在命运夹缝中有一丝喘息机会。
“诡秘!拦住祂!”血海眼看证道在即,却万万没料到九色鹿竟会选择自我牺牲,将一身修行尽数赠予陈净泓。
暴殄天物!
被诡秘寄生的国王、使臣、商人、将士……齐刷刷转向血海,嬉皮笑脸地吐了吐舌头。
“嘻嘻,我就不!”
诡秘自然是不会出手的,祂与血海可是表面兄弟。
如果血海真在此界证道成功,祂往后日子就不好过了,所以该拖后腿就拖后腿。
九色鹿的献祭对象是陈净泓,横竖肉烂在锅里。
这个世界跟祂的相性不高,梵天虽然把代码写烂了,但是梵作为最高意志牢牢把控住诡秘对于权柄象征的窃取,祂才不想白白给血海打工。
九色鹿的献祭正合祂意,反手一记“愚弄”,加速了献祭进程。
旁边的三相神看到这一幕都要哭出来了,第一次觉得佛祖当真慈悲为怀!
“诡秘你这个贱人!”
“我艹你m的!”
血海彻底破防,证道临门一脚,竟被“自己人”背刺。
就陈净泓一人在旁边懵逼,刹那间身上三十二相八十种好轮番显现,不过只有一瞬就消失不见。
九色鹿亡!
苦修结束,施加于三相神身上的枷锁消散。
梵天、毗湿奴、湿婆同时震怒:“邪魔歪道,受死!”
无穷无尽的法器,从世界之外是,时空之上,朝诡秘,血海轰来。
血海快要结成的道果一下子又被轰得粉碎,诡秘费尽心力制造的bug,篡改代替的命运被一瞬间修正,无数虫豸,被生生碾碎。
“诡秘我艹你十八代祖宗!”
血海仍在输出,被刺的愤怒超过了被三相神轰杀至渣的恐惧。
诡秘继续嬉皮笑脸,这种损人利己的事,可真是让他愉悦呀,血海破防的怒骂声,让祂快乐的超过被三相神轰杀至渣的恐惧。
骂归骂,笑归笑,该跑还是得跑。
诡秘的触手一下子将陈净泓卷了过来,一阵光华闪烁,一道巨大的‘门’出现在虚空中,在三相神的攻击还未到达的瞬间,就带着诡秘,血海,陈净泓远去。
留下三相神原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