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林晚晚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哼了一声:“孙天河,你就是个混蛋!”
骂完这一句,她心中的怨气仿佛也随之宣泄了不少。
她看向李沐林的方向,语气生硬却不再带有攻击性:“喂!那个……李沐林!走了!这里风大,你想冻病了好让他更心疼吗?!”
这别别扭扭的关心,让李沐林愣住了,随即,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带着泪光的笑容。
她连忙“嗯”了一声,摸索着朝林晚晚和孙天河的方向小心地走去。
苏静深看着这一幕,一直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弛下来,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浅笑。
她走上前,扶住李沐林的手臂,带着她一起走向孙天河和林晚晚。
四个人,终于再次站到了一起。
气氛不再是最初的甜蜜,也不是后来的剑拔弩张,而是一种经历过风暴、带着伤痕却更加真实的平静。
他们之间的问题依然存在,并未完全解决,但在此刻,在这片神圣的湖泊前,他们选择了放下尖锐的对立,选择了尝试去理解、去包容、去找到一种能够共处的平衡。
孙天河左手牵起林晚晚的手,右手任由李沐林抓着衣角,苏静深站在他身侧稍后一步的位置。
四人一同望向那片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湛蓝湖泊。
阳光刺破云层,洒在湖面上,泛起万点金光,也照亮了他们脸上复杂却不再阴郁的神情。
和好如初?或许未必。
破裂的镜子难以重圆如初。
但这并非倒退,而是一种进化。
他们找到了一种新的、更加坚韧的“如初”。
一种基于坦诚、包容和共同经历的,更加深刻的联结。
前路依然漫长,情感的课题依旧复杂。
但至少在这一刻,在羊卓雍措的见证下,他们决定,继续并肩走下去。
风依旧在吹,经幡依旧在响,圣湖依旧沉默。
而他们的故事,翻过了充满冲突的一章,迎来了一个暂时休憩、并孕育着新可能的段落。
......
晚上,酒店内。
孙天河在阳台上点燃一根烟,站在高处俯瞰而下,眼神没有丝毫情感。
在他的身边,只有影一人。
那三个女人已经玩到一起。
而阿七则是去处理附近的一个狙击手,不曾想来到了拉萨,屁股后面还是这么多的跟屁虫。
距离酒店的二里地外,阿七站在一颗树杈上,他清楚的前方灌木丛中趴着一个人,穿着黑色夜行衣,端着一把狙击枪,正在瞄准着酒店高楼。
目标正是孙天河。
然而,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远处的高楼,却忽略了来自头顶的危险。
阿七如同猿猴般悄无声息地悬在粗壮的树杈上,他甚至没有借助任何工具,纯粹依靠强大的指力和核心力量将自己固定。
阿七的嘴角咧开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
他没有带枪,对付这种藏在暗处的老鼠,他有更喜欢的“玩具”。
他缓缓从腿袋中抽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如同野兽獠牙般的短匕。
这是他用惯的冷兵器,名为“撕咬”。
他计算着风速,计算着下坠,计算着对方可能闪避的所有角度。
然后,他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风声。
“撕咬”短匕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黑色闪电,从树冠的阴影中激射而出!
它不是直线飞行,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如同回旋镖般的弧线,精准地绕开了狙击手可能用余光扫视的侧方区域,从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死角,瞬间没入了“毒蛇”的后颈!
“呃……”
毒蛇”的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感知在瞬间被切断。
他甚至连扣动扳机的念头都没来得及产生,视野便陷入永恒的黑暗。那把价值不菲的tAc-50狙击步枪,无力地从他手中滑落,砸在柔软的草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阿七如同落叶般从树上飘下,走到尸体旁,拔出“撕咬”,在对方的衣服上随意擦拭掉血迹。
他拿出一个特制的信号发射器放在尸体旁边,然后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酒店阳台。
影的平板屏幕上,代表狙击手的热源信号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绿色的安全标识。
“清理完毕。”
影汇报道。
孙天河将最后一口烟吸完,指尖轻轻一弹,烟头划出一道细微的红弧,坠入楼下深沉的夜色中。
“查一下来历。另外,告诉手下,下次这种活,让他们来。阿七的近战天赋,用在清理杂鱼上,浪费了。”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刚才被狙击枪指着的人不是自己。
这种程度的暗杀,在他经历的大风大浪里,连涟漪都算不上。
“明白。”
影应道
他转身走回温暖的室内,阳台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将高原的寒意与暗处的杀机一同隔绝。
客厅里,三个女人似乎已经忘记了白天的芥蒂,正围坐在一起,李沐林在教林晚晚和苏静深辨认一种她靠触觉和嗅觉记下的藏香。
林晚晚虽然还有些别扭,但也没有拒绝,苏静深则显得饶有兴致。
看到孙天河进来,林晚晚下意识地想开口问他刚才在阳台和影神神秘秘做什么,但接触到孙天河那平静无波却带着一丝不容打扰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的世界,远不止她们眼前看到的这些温情与纠葛。
孙天河走到她们身边坐下,很自然地拿起一块林晚晚面前盘子里的牦牛干。
“聊什么呢?”
他问道,语气恢复了平时的随意。
李沐林感受到他气息的靠近,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
林晚晚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没说话,却把盘子往他那边推了推。
苏静深则意味深长地看了孙天河一眼,仿佛在说“你倒是会装没事人”。
没有人回话。
......
次日,苏静深与林晚晚、李沐林三人自发去往了别处景点。
只剩下孙天河与影、阿七三个大爷们在无边无际的公路上走着。
突然,孙天河眼眸一咪,转身对着两人说道:“你们先去沐林那边,我去解决一些事情。”
两人虽然疑惑,但还是只能照做。
双方背道而驰。
而孙天河,已经化成了一道残影,朝着远处掠去。
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处密林。
“出来吧,你身手不简单。”
“应该不是来自梅组织,那就是神殿的人了。”
孙天河的声音在寂静的密林中回荡,带着冰冷的穿透力,惊起几只飞鸟。
片刻的沉寂后,前方一颗需要数人合抱的古树后,一道身影缓缓转出。
此人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劲装,身材匀称,面容普通得扔进人堆里瞬间就会忘记,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得如同翱翔于雪峰之上的鹰隼,精光内蕴,显示出极其高深的实力。
他周身气息含而不露,与周围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若非孙天河灵觉远超常人,根本难以发现其存在。
“不愧是龙王之子,感知果然敏锐。”
灰衣人开口,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怒,“我自认隐匿之术已臻化境,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孙天河眼神微凝,对方直接点出他的身份,并且气息沉凝如山岳,给他的压力,竟丝毫不逊于之前的月读,但路数却截然不同。
月读是阴冷诡谲,而此人则是中正磅礴,带着一种堂皇大气。
“神殿?”
孙天河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称谓,脑中飞速搜索着相关信息,却一无所获。这显然是一个比梅组织更加隐秘、层次可能更高的存在。
“先前你杀死了我的妹妹阿佛罗狄忒.......”
“特来寻仇。”
灰衣人淡淡一笑,嘴角带着残忍的笑容与高昂的战役。
“战神阿瑞斯?”
孙天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
“不错!”
“你杀了我得妹妹,必须付出代价!”
阿瑞斯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战火与复仇的烈阳。
他不再掩饰,一步踏出,脚下落叶无声粉碎,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一拳朝着孙天河中线轰来!
这一拳看似简单直接,却蕴含着崩山裂石的恐怖力量,拳风挤压空气,发出沉闷的呼啸!
速度快!力量猛!角度刁钻!
孙天河瞳孔微缩,没有丝毫退缩,以拳碰拳!
体内暗劲如同江河决堤,瞬间奔涌至右拳,整条手臂的肌肉瞬间膨胀隆起,青筋如同虬龙般缠绕!
“轰!”
两只拳头如同两颗流星般狠狠对撞在一起!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在密林中炸开!仿佛平地惊雷!
以两人拳锋交汇处为中心,一股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猛地扩散开来,卷起地上无数落叶与尘土,如同刮起了一阵小型旋风!
周围几棵碗口粗的树木被这股气浪冲击得剧烈摇晃,枝叶簌簌落下!
咔嚓!
细微却清晰的骨裂声从孙天河的手臂传来!
他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狂暴力量顺着拳头涌入体内,整条右臂瞬间失去了知觉,剧痛钻心!
胸口更是如同被巨锤砸中,气血疯狂翻涌,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压制不住!
他脚下的地面承受不住这股巨力,“嘭”地一声炸开一个浅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滑退,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足足退出了七八米远才勉强稳住身形,右臂无力地垂下,微微颤抖。
反观阿瑞斯,只是身形微微一晃,便稳如泰山地站在原地。
他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更浓的战意取代:“有意思!竟然能硬接我七成力量的一拳而不倒!看来你比那些废物强得多!这样杀起来才够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