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来劲了:“傻柱你少污蔑人!你还有脸说我?你跟秦淮茹那点破事儿全院谁不知道?”
“你找打!”
傻柱火了,抄起鞋就要冲上去。
“傻柱!”
苏卫国一声喝止,像在训一只不听话的狗。
“别在食堂里胡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动手也得先问问这是谁的地盘!”
许大茂:…………
可眼下顾不上那么多了,走为上策。
许大茂一溜烟跑向招待室。
苏卫国轻轻一笑。
机会终于来了。
他故意摇着头说:“大茂那家伙,一会儿肯定又得喝多。
他这人一醉就什么都不知道,我看就算被人扒了裤子,他都不会察觉!”
这话像是无心说出,却有人听进了心里。
傻柱顿时眼前一亮。
他太清楚许大茂的性格和那点儿酒量了。
每次领导过来,许大茂都要凑上去,明明三杯就倒。
每次都神气活现地进去,最后被人抬着出来。
苏卫国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傻柱。
等许大茂喝得不省人事,就把他裤子扒了,让他在厂里醒来直接出丑。
到时候再喊几个大姐过来围观!
看许大茂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傻柱的表情早就把他出卖了。
苏卫国看透了他的心思,想必这小子已经上钩了。
按照苏卫国的计划,许大茂一会儿肯定会醉,就算他自己不醉,苏卫国也有的是办法灌醉他。
接下来只要找机会让傻柱也喝点加料的,把两人弄进休息室,就能坐等好戏开场。
没过多久,两位厂长陪着几位领导走进了招待室。
厨房紧挨着招待室,苏卫国探出头看了一眼。
周老也来了?
周老身旁还有一位面生的领导,气度不凡,级别应该与周老相当。
周老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姑娘,长得十分漂亮。
尤其是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灵动又俏皮,看起来不过十九岁左右,正值青春。
苏卫国觉得她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起初他猜测这姑娘是周老的秘书,但见她亲昵地挽着周老的胳膊,苏卫国明白了:这应该是周老的晚辈。
这要是搁在后世,说不定真是秘书。
但在那个年代,还不时兴“白天秘书干,晚上干秘书”
那一套。
难怪李副厂长今天特意到后厨叮嘱他们要用心准备。
看这阵仗,确实是个不一般的场合!
要知道那位大领导可是省部级别的,旁边那位显然也不逊色。
“越是这样的场面,越好。”
苏卫国微微一笑。
老天爷都在帮我!
他原本精心布置的局,这下看来能翻倍地施展了。
傻柱也瞅见了周老。
上回被白秘书一顿臭骂,他到现在还没完全缓过劲儿。
他心里不服:凭什么说我的饭连狗都不吃?
那之前周老吃得津津有味的又算啥?
难道周老是狗不成?
虽这么想,傻柱还是想再争取一次机会。
白秘书看不上他的手艺,可周老以前是喜欢的。
想到这,傻柱一步上前,就想凑过去和周老套个近乎。
“傻柱。”
没想到,他这点小动作早被苏卫国看穿了。
眼下还不是时候,不可能让他过去。
“活儿都干完了?乱跑什么?”
傻柱牛眼一瞪,刚要顶嘴,苏卫国根本不给他机会,厉声道:“想扫厕所是吧?容易!”
傻柱一听,立马蔫了,撇撇嘴,不敢再吭声。
但他死要面子,心里自我安慰:“我才不是怕你,今天有大事要办,先放你一马!”
他盘算着等菜上齐,找机会去敬酒。
最好晚点再去——他要等许大茂喝醉被人抬进休息室,再去整他。
一想到这,傻柱就忍不住乐。
“讨论一下你为什么不快乐?我们看看幸福手册上它说些什么……”
背景音乐响了起来。
傻柱甚至乐滋滋地瞄了苏卫国一眼。
就他那点心思,苏卫国一猜就透,也回了他一个笑。
只是那笑容,有点瘆人。
傻柱当时就麻了,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的微妙。
招待室里。
菜还没齐,领导们正聊着天。
“晓白,以前请你来玩你都不肯,今天怎么这么赏脸,光临寒舍啦?”
杨厂长打趣道。
他口中的“晓白”
,正是周老的女儿,还在中医大学念书,是个高材生。
她性格飒爽,一般姑娘被这么调侃早羞了,她却坦坦荡荡。
“杨叔叔,我才不是冲您这‘寒舍’来的,我是想见见你们厂的苏卫国同志。”
杨厂长一愣:“你还认识苏卫国?”
“岂止认识!”
周晓白一提起这名字,眼睛都亮了。
“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苏大作家了!他在京华日报上发表的《喜羊羊与灰太狼》写得真精彩!”
“我们班的女同学都盼着能亲眼见到苏大作家,你们是没看到,一个个眼睛都发亮呢!”
“等我回学校,她们要是听说我已经见过苏大作家,肯定羡慕得不得了!”
杨厂长听得目瞪口呆。
她说的难道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苏卫国?
苏卫国竟然会写文章?
而且这个“喜羊羊与灰太狼”
到底是什么?
“喜……喜羊羊和灰太狼是什么?童话故事吗?”
杨厂长一边问一边忍不住打趣,“我们晓白都十九岁了,还喜欢看童话,真是童心未泯啊!”
“哈哈哈!”
周老在一旁忍不住大笑。
“杨厂长看来是很少关注时事啊!卫国现在可是名声大噪。
你看,我闺女特地请假,连课都不上了,就为了来见他。
而且固有印象要不得,你以为是童话故事,可他写得确实精彩,连我都爱不释手!”
周老身旁的徐老也点头附和:“这也不怪老杨。
我之前也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童话故事感兴趣。
还不是我那个上幼儿园的孙子,他不识字,非要我读给他听。
饭都不肯吃,天天闹着要看。
我读着读着,自己也看上瘾了,简直欲罢不能!”
杨厂长更加震惊了。
苏卫国也太厉害了吧?
又会厨艺,又会钳工,现在居然还成了作家!
而且这件事他竟然完全不知情?
居然在领导面前出了丑。
杨厂长想到这儿不禁脸红,连忙说道:“哎呀,看来是我失职了,不仅不关心时事,连自己厂里的员工都不够了解。
该罚,待会儿我自罚一杯!”
李副厂长见机插话,想和领导拉近关系。
“《喜狼狼》的故事我也看了,还想着有空找苏师傅聊聊呢。”
他话音刚落,全场顿时陷入一片尴尬的寂静。
不一会儿,周晓白先笑出了声。
“李副厂长,是喜羊羊,不是喜狼狼!”
李副厂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顿时满脸通红。
杨厂长知道他爱表现,也懒得理他。
周晓白转头又问杨厂长:“杨叔叔,您现在能请苏卫国过来吗?如果不影响他工作的话。”
杨厂长摇了摇头答道:“抱歉啊,他正在给我们准备饭菜,可能得稍等一会儿。”
“什么?”
周晓白惊讶得合不拢嘴。
“他竟然是厨师?我还以为他是你们厂宣传科的老师呢!”
周晓白对苏卫国的美好想象顷刻崩塌。
她原本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位气质出众的英俊男子。
但厨师给她的印象,大抵都像傻柱那般——
满身油渍,看起来邋遢不堪。
徐老见周晓白神情低落,便正色教导:“晓白,这你就不明白了。
英雄不问出身,真正的高手往往隐于市井。”
周晓白抿着嘴不说话。
她本是来追星的,在她心中苏卫国如同偶像一般,哪有人会崇拜相貌平庸的偶像呢?
“不过杨厂长,让这样的人才为我们下厨,实在可惜。
不如换别的师傅掌勺,请他过来一同用餐,我得敬他三杯!”
“哈哈!”
周老朗声大笑。
“老徐,我劝你收回这话,要是杨厂长真照你说的做,你准会后悔!”
徐老一脸困惑。
“哦?怎么说?”
李副厂长抢先答道:“徐老,我们苏师傅的厨艺堪称一绝!说句冒犯的话,恐怕国宴大厨也未必比他强!”
徐老闻言放声大笑。
李副厂长说话向来夸张,竟敢拿国宴比较?
这怎么可能?
国宴厨师都是从各地精选而来,精通各大菜系,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若苏卫国真比他们厉害,
又怎会屈居于这家轧钢厂?
他再出色,也不过比普通人技高一筹罢了。
也难怪李副厂长这么认为,他毕竟见识有限,未尝过国宴水准。
“老徐,你笑得太早啦!”
周老忍不住揶揄:“但愿待会菜上桌时,你不会觉得尴尬。”
徐老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李副厂长的话他自然不信,
但周老也持相同态度,这让他不禁心生疑虑。
难道这位苏卫国真有如此本事?
他不由得面露惊诧。
“这位苏师傅当真这么厉害?好,那我们便等一等,稍后我一定要见见这位人才!”
“老徐,你这立场转得可真快啊!”
周老继续打趣。
宴席上欢声笑语,气氛融洽。
闲谈过后,众人开始讨论工作事宜。
徐老此次来访轧钢厂身负任务——
他是外汇管理总局的重要领导。
新中国成立不久,
国内形势尚不乐观,各行业技术滞后,百业待兴。
当前,产业发展急需引进大量先进技术和产品作为支撑。
然而棘手之处在于,无论是技术引进还是产品采购,都需要外汇支持。
国家外汇储备十分紧张,因此必须通过出口来创收外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