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过梁山泊,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后山那处隐秘的山洞里,油灯的光芒在洞壁上跳跃,映出十几张肃穆的脸。
这是陆啸核心圈子的第三次秘密集会。与前两次不同,这一次的气氛格外凝重,因为陆啸今天要说的,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诸位,”陆啸环视众人,声音在洞中回荡,“今日请大家来,是要定一个方向——咱们到底要走到哪一步?”
鲁智深咧嘴笑道:“还能走到哪?把宋江赶下台,咱们当家做主呗!”
“然后呢?”陆啸追问,“赶下台之后呢?梁山何去何从?”
众人沉默。
阮小二挠挠头:“然后……然后咱们继续在梁山快活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快活?”陆啸摇摇头,“小二兄弟,你觉得现在这世道,咱们在梁山能快活多久?朝廷会放过咱们么?北边的金人会放过咱们么?就算朝廷不来剿,金人不下南,咱们就真能一辈子在这八百里水泊里当山大王?”
这话问得众人面面相觑。
林冲沉吟道:“陆兄弟的意思,是要……走出去?”
“对,走出去。”陆啸站起身,走到洞壁前,那里挂着一张更大的地图——不只是梁山泊,还有京东东路、河北、河南,甚至北方的辽金之地。
他指着地图:“诸位请看。这是梁山,这是东京汴梁,这是北方的燕云十六州。如今辽国将亡,金人崛起,不出三五年,金兵必南下。到时候,中原大地将成修罗场,朝廷那些禁军,挡得住女真铁骑么?”
安道全捋着胡须:“陆头领说金人必南下,可有依据?”
“有。”陆啸从怀中取出几封密信,“这是石秀兄弟从北边传来的消息。今年三月,金兵攻破辽国上京,辽主天祚帝西逃。五月,金兵又克中京,辽国灭亡已成定局。金人狼子野心,灭辽之后,下一个目标必是大宋。”
众人传阅密信,脸色都变了。
武松咬牙道:“这些金狗,当真如此凶残?”
“比你想的更凶残。”陆啸沉声道,“石秀的探子回报,金兵所过之处,烧杀抢掠,男子为奴,女子为娼,十室九空。若让他们打进中原,咱们汉人百姓,将成待宰羔羊。”
洞中一片死寂。
鲁智深猛地一拍桌子:“那还等什么!洒家带兵北上,杀他个片甲不留!”
“大师且慢。”陆啸按住他,“咱们现在这点人马,北上就是送死。金人铁骑纵横草原,咱们拿什么挡?”
“那……那怎么办?”阮小五问。
陆啸回到桌旁,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赶走宋江,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要把梁山改造成一支真正的军队——不,不只是军队,是一个政权,一个能在这乱世中立足,甚至争霸天下的政权。”
这话石破天惊,所有人都愣住了。
“争霸……天下?”凌振结结巴巴,“陆头领,你是说……要造反?”
“不是造反,是救世。”陆啸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如今这大宋,君昏臣奸,民不聊生。北有强虏,内有权贵,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样的朝廷,值得咱们效忠么?这样的天下,值得咱们守护么?”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要做的,是建立一个新秩序。在这个新秩序里,没有贪官污吏,没有苛捐杂税,没有强取豪夺。百姓有田种,有饭吃,有衣穿。军队保家卫国,官员清正廉洁。这样的天下,才是咱们该为之奋斗的天下。”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鲁智深第一个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好!洒家就喜欢这个!打出一片新天地,让天下人都过上好日子!”
林冲却皱眉:“陆兄弟,这志向固然好,可……谈何容易?梁山不过弹丸之地,兵马不过数万,如何与整个天下抗衡?”
“现在不能,将来未必不能。”陆啸指着地图,“梁山地处中原腹地,水陆要冲。若能以此为基,先取京东东路,再图河北河南,待金人南下,朝廷崩溃,咱们便可趁势而起。到那时,咱们有兵有将,有粮有饷,更有火器之利,何愁大事不成?”
他越说越激动:“更重要的是,咱们有民心!如今这世道,百姓苦朝廷久矣。只要咱们打出‘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旗号,必能一呼百应!到时候,咱们就不是梁山草寇,而是救民于水火的义军!”
这番话像一团火,点燃了所有人的心。
武松眼中燃起火焰:“陆兄弟,你说得对!俺武松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那些欺压百姓的狗官!若能打出一个清平世界,俺这条命算个球!”
阮氏三雄也激动起来:“对!咱们阮家祖祖辈辈都是渔夫,受尽了官府欺压!若能翻身做主,死了也值!”
李俊沉吟道:“陆头领这志向,李某佩服。只是……此事千难万险,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
“我知道。”陆啸点头,“所以今日才请大家来,就是要统一思想,明确目标。咱们不是要当山大王,不是要招安做官,咱们是要改天换地,打出一个新天下!这条路,九死一生,但值得一走。诸位若愿意跟我走,咱们就立下誓言,生死与共。若不愿意,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陆啸绝不强求。”
洞中沉默。
油灯的光芒在每个人脸上跳跃,映出他们挣扎、激动、决绝的表情。
良久,林冲缓缓起身:“陆兄弟,我林冲这条命,早就该死在东京了。是你给了我新生,给了我希望。你要做的事,就是我林冲想做的事。这天下,该变了。我跟你走。”
鲁智深第二个站起来:“洒家早就看这世道不顺眼了!干他娘的!”
武松、阮氏三雄、李俊、凌振、安道全、石秀、时迁、汤隆,一个个都站了起来。
十几双眼睛,闪着同样的光芒。
陆啸心中激荡,也站起身,伸出右手:“好!今日咱们在此立誓——同心协力,改天换地,还天下一个清平世界!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十几只手叠在一起,紧紧握住。
这一次,不只是为了梁山,而是为了一个更宏大的目标。
誓言立下,众人重新落座,气氛却已不同。
陆啸开始部署具体计划:“第一步,取代宋江,彻底掌控梁山。此事我已有了计较,只需等待时机。第二步,整顿梁山,建立新制度。军队要改制,政务要理顺,经济要发展。第三步,扩军备战,打造一支能征善战的精锐。第四步,待金人南下,天下大乱之时,趁势而起,逐鹿中原。”
他看向凌振和汤隆:“凌振兄弟,你的火器是关键。震天雷要加大产量,火炮要尽快研制成功。汤隆兄弟,你需要多少人手,多少铁料,支接报给我,我全力支持。”
凌振和汤隆齐声应诺。
“石秀兄弟,”陆啸转向石秀,“你的情报网要扩大,不仅要盯着朝廷,还要盯着北边金人,盯着各处州县。天下大势,尽在掌握。”
石秀点头:“明白。”
“安道全兄弟,”陆啸又看向安道全,“医疗体系要完善。战事一起,伤亡必多,你要做好准备。”
安道全捋须道:“放心,我已培训了五十名医护兵,药材也储备充足。”
陆啸环视众人:“诸位,从今日起,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船能不能到彼岸,就看咱们能不能同心协力。记住,咱们不是为了私利,是为了天下百姓,是为了一个更好的世道。”
众人齐声应道:“同心协力,改天换地!”
会议一直开到深夜。
散会时,陆啸叫住了林冲和鲁智深。
“林大哥,鲁大师,”陆啸低声道,“练兵的事,要抓紧。尤其是火器操练,要练到每一个兵都能熟练使用震天雷。”
鲁智深咧嘴笑:“包在洒家身上!那些小子要是学不会,洒家把他们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林冲却有些担忧:“陆兄弟,你说金人南下,真的会那么快么?”
“只会更快。”陆啸望向北方,“石秀传来的最新消息,金国已经立国,国号‘大金’,皇帝完颜阿骨打雄才大略,野心勃勃。辽国撑不过明年了。辽国一亡,金人必南下。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林冲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从明天起,练兵强度再加一倍。”
送走两人,陆啸独自留在洞里。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中原大地,最后停在东京汴梁的位置。
那里,有昏庸的皇帝,有奸佞的臣子,有醉生梦死的权贵。
而他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一切,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
“等着吧,”陆啸低声自语,“这天下,该换主人了。”
洞外,秋风吹过,带来远处讲武堂学员们的读书声: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那声音稚嫩却坚定,像一颗颗种子,正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而陆啸要做的,就是让这些种子,长成参天大树,遮蔽整个天下。
战略已定,方向已明。
接下来,就是行动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