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梁山泊,晨雾未散,陆啸已经站在后山校场的高台上。他身后站着林冲、鲁智深、武松,以及几十名从讲武堂挑选出来的年轻军官。
校场上,三千精兵肃立,鸦雀无声。
“诸位,”陆啸的声音在晨雾中传开,“从今日起,梁山的防务要做调整。这不是普通的轮换,而是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大战——朝廷可能再次围剿,北边金人虎视眈眈,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他展开一张地图,挂在木架上:“看这里——金沙滩,是梁山门户,需重兵把守。我命阮小二、阮小五率水军一千,驻守此处,日夜巡逻,不得懈怠。”
阮小二、阮小五出列抱拳:“得令!”
“鸭嘴滩,是第二道门户。”陆啸继续道,“阮小七率水军八百驻守,与金沙滩互为犄角,一有敌情,互相支援。”
阮小七领命。
陆啸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后山小路,虽隐蔽,却是梁山软肋。林冲哥哥,你率步军一千五百人驻守此处,依山设寨,多布陷阱,务必守死。”
林冲沉声道:“放心,一只鸟也别想飞进来。”
“聚义厅及各要害位置,”陆啸看向武松,“武二哥,你率执法队三百人,负责内卫。从今日起,进出聚义厅需凭令牌,夜间加派巡逻。”
武松点头:“包在俺身上!”
“鲁大师,”陆啸转向鲁智深,“你率骑兵五百,作为机动兵力,随时准备支援各处。”
鲁智深咧嘴笑:“洒家就喜欢到处跑!这差事好!”
部署完毕,陆啸环视众人:“诸位记住,这不是普通的防务调整。咱们要防备的,不只是外敌,还有内患。各营之间要互通消息,一有异常,立即上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部队不得擅自调动。”
众将齐声应诺。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在校场上,照在那些年轻而坚毅的脸上。陆啸知道,这些部署看似是防备朝廷,实则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内部剧变做准备。
金沙滩、鸭嘴滩、后山小路、聚义厅——这些关键位置,都已经掌握在他的人手中。宋江的亲信,如王英、郑天寿、戴宗等人,都被调到了无关紧要的位置。
这是一场无声的布局,一场不流血的军事调动。
散会后,林冲留了下来。
“陆兄弟,”他低声道,“这样的调动,宋江哥哥那边会不会起疑?”
“起疑又如何?”陆啸淡淡道,“咱们的理由很充分——防备朝廷围剿。他若反对,就是不顾梁山安危。他若不反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咱们掌握要害。”
林冲点头:“只是……我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公明哥哥。当年他对我有恩。”
“恩是恩,义是义。”陆啸拍拍林冲的肩,“林大哥,我知道你重情义。可你要想想,宋江要把梁山往哪条路上带?招安之后,高俅会放过你么?你娘子的仇,还报不报?”
林冲眼中闪过痛苦之色,随即坚定起来:“我明白。大局为重。”
两人正说着,石秀匆匆赶来。
“陆头领,有动静。”石秀压低声音,“吴用昨日密会了王英、郑天寿,还有几个宋江的铁杆。他们在商量,要在三天后的重阳宴上动手。”
“重阳宴?”陆啸眉头一挑。
“对,重阳节聚义厅摆宴,所有头领都要参加。”石秀道,“吴用的计划是,在宴会上给陆头领下毒。到时候就说你是突发急病,暴毙而亡。”
陆啸冷笑:“好计策。那咱们就将计就计。”
他转向林冲:“林大哥,重阳宴那天,你的人要控制住后山所有要道。武二哥,你的人要守住聚义厅的各个出口。鲁大师,你的骑兵要随时待命。”
“明白!”三人齐声。
“石秀兄弟,”陆啸又吩咐,“你继续盯着吴用,有什么变化随时报告。另外,让时迁去做件事——在重阳宴前一天,把‘吴用勾结朝廷,要在宴会上毒杀反对招安的头领’这个消息,悄悄散出去。”
石秀眼睛一亮:“这是要让他们自乱阵脚?”
“对。”陆啸眼中闪过寒光,“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吴用和宋江为了招安,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到时候,看还有谁敢支持他们。”
众人领命而去。
陆啸独自站在校场上,望着远处的聚义厅。那座建筑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像一座金色的牢笼,困住了太多人的梦想。
而他要做的,就是打破这座牢笼。
“宋江哥哥,”陆啸低声自语,“别怪我。是你先要我的命。”
他转身离开校场,走向讲武堂。那里还有几百名学员在等他上课,他要教他们的,不只是兵法战阵,还有一个新世界的理念。
午后的讲武堂,座无虚席。
陆啸站在讲台上,没有拿书,没有拿地图,只是平静地看着台下那些年轻的脸。
“今日不讲兵法,不讲战阵。”他开口,“今日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选择的故事。”
学员们静下来。
“很久以前,有一个村子,”陆啸缓缓道,“村子被强盗包围了。村长有两个选择——一是投降,把村子的粮食、钱财都交给强盗,换取暂时的安宁。二是反抗,组织村民,拿起武器,跟强盗拼个你死我活。”
“村长选了第一条路。他带着村民投降了,把粮食钱财都交了出去。强盗拿到东西后,确实没有马上杀人。可过了一个月,强盗又来了,又要粮食。村长说没有了,强盗就把村长杀了,把村民都抓去当了奴隶。”
台下寂静。
“如果当时村长选了第二条路呢?”陆啸问,“也许会死人,也许村子会被烧,但至少,村民能保住尊严,能保住希望。死,也要死得有骨气。”
一个学员站起来:“陆头领,您的意思是……咱们梁山不能投降?”
“对,不能投降。”陆啸斩钉截铁,“投降就是死路一条,而且是屈辱地死。反抗也许也会死,但至少死得光荣,死得有价值。更重要的是——反抗,还有活的希望。”
他环视众人:“如今梁山就站在这个十字路口。有人要咱们投降,有人要咱们反抗。你们说,该怎么选?”
“反抗!”吼声震天。
“好!”陆啸点头,“记住你们今天的选择。也记住,这个选择,关乎梁山的未来,关乎你们的性命,关乎天下百姓的命运。”
课后,学员们议论纷纷地散去。陆啸知道,这些话会像种子一样,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最终长成参天大树。
他走出讲武堂,迎面碰上李逵。
“陆兄弟!”李逵跑过来,一脸焦急,“俺听说……听说宋江哥哥要在宴会上害你?是真的么?”
陆啸看着李逵那双单纯的眼睛,心中叹息。这个莽汉,虽然莽撞,却有一颗赤子之心。
“铁牛兄弟,”陆啸拍拍他的肩,“有些事,你现在不明白,将来会明白的。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自己的心。”
李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俺……俺信你。陆兄弟是好人,宋江哥哥也是好人。可你们为什么……”
“因为路不同。”陆啸打断他,“铁牛,重阳宴那天,你什么都不要做,就在一边看着。看明白了,再决定跟谁走。”
李逵挠挠头:“好,俺听你的。”
望着李逵离去的背影,陆啸心中复杂。这个莽汉,是他计划中的一个变数。但愿到时候,他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夕阳西下,梁山泊被染成一片金黄。
陆啸回到自己的住处,开始为三天后的重阳宴做准备。他要演的这出戏,必须完美无缺。既要让宋江的毒计暴露,又要让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权力斗争,而是一场理念之争,一场决定梁山未来的斗争。
而他,已经布好了所有的棋子。
只等那一声锣响,大戏开场。
夜幕降临,梁山的灯火次第亮起。聚义厅里,宋江和吴用还在密谈。校场上,林冲在操练兵马。水寨里,阮氏三雄在检查战船。讲武堂里,学员们还在讨论今日的课。
这一切,都在陆啸的棋盘上。
他要下的,是一盘大棋。
一盘关乎梁山,关乎天下的大棋。
而重阳宴,就是这盘棋的生死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