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一条街,真正吸引人的地方是市场里面摆地摊的那些地摊货。每天这里都有许多心怀梦想的淘宝者流连忘返,渴望在这里用白菜价淘到一两件宝贝,换取破天的富贵。
最值得程橙高兴的是,系统终于升到了三级,她的系统空间可以随意放任何东西了。无限制无限大的空间给了程橙巨大的便利,以后她就可以一个人出来捡漏儿,储存在空间里,不怕被人看到,更不用担心保存不当的问题了。
古玩市场上真正的古董没有多少,绝大部分是一些近代的旧物,仿品或是工艺品。但程橙知道,不是古董才值钱,很多这个年代的冷门东西,到了后市历史价值被重新发掘,成为一个时代历史瑰宝的代表。
时间是不停前进的,几十年后,一些不被看好不被重视的东西,曾因时代审美被低估,存世量随时间减少,工艺和历史价值将重新被认知。
程橙的目光被一个摊位上的瓷器吸引,摊主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他卖的瓷器大多是现代工艺品,眼尖的程橙从一堆工艺品里一下就看出其中有几件与众不同。
一个是刻有“为人民服务”的釉下五彩瓷盘,一个是带盖茶杯,杯底印有和平鸽标志,一个是釉下五彩瓷碗,这几款都是红色官窑瓷器,因为存世量极少,和时代特殊性,在后世非常珍贵,升值潜力巨大。
摊主见程橙喜欢自己摊位上的东西,也看得出这几个小年轻不像是缺钱的主,连忙热情地招揽生意。“小姑娘真有眼光,你看中的都是咱们景德镇的瓷器,你看多漂亮,拿回家用它吃饭都多吃一碗。”
现在古玩市场明清瓷器更受人追捧,红色官窑瓷器因为年代太近,存世量多,收藏的比较小众。买这些瓷器的人多是从事这方面历史研究或有特殊情怀的人。总的来说受众不多,利润也不高。
“橙子,买这些瓷器除了好看,没什么历史价值,都是近代的东西,这件看着也就十几二十年,还不如咱家普通的碗用来实用又便宜。你看整个古玩市场上有几个人买它的?”
萧逸辰看到程橙对这些瓷器感兴趣,立马化身神助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不信会被摊主宰客。
“我看着蛮漂亮的嘛!拿回去泡茶,赏心悦目的,摔碎了也不心疼。老板,这几样多少钱?”程橙扮演的是一个人傻钱多的任性小女孩,最受卖家喜欢的一类人。
“橙子,这也不是古董啊?咱们不是要买古董的吗?”刘娜也很聪明,到底是摆过摊儿做过生意的,懂得讨价还价那一套。她懂萧哥这样说无非是要拉低摊主要高价的心思。
“是呀橙子,你就这眼光?这也不是古董,你就糊弄我们不懂行的。”
“我不懂也知道,有年代有历史的东西才叫古董,才有收藏价值。这些东西你买回去跟家里的盘碗有什么区别?”
陈飞扬和常新亮纷纷开口,无一不提反对意见。摊主本来看着程橙一个小丫头年纪不大,懂的不多还想多要点钱,现在一看搞不好要被其他几个人劝退,摊主连忙说了个合适的价格:“小姑娘要是喜欢就给六百块,两百块钱一件真的不贵,拿回去玩呗,喜欢就不差这几个钱。
“三个六百有点高了,五百不行吗?”程橙表现得不是很傻,还知道讲价。
“六百真的没多要,我收来也是要本钱的。”
“那这样,要不您搭我一枚这个袁大头吧!”程橙假装吃亏的表情,从一盒子银元里随意拿起一枚。
摊主一脸肉疼的表情,还是痛快答应了。“这些东西反正收的时候没用上三百块钱,赚了一倍,也知足了。那枚袁大头脏了吧唧的是他捡来的,搭就搭了吧!”
程橙本来是不想让别人以为自己人傻钱多好糊弄,真的是不经意的随手拿了一枚银元。却没想到这位袁大头也是潜力股。这枚银币虽然脏污了,但程橙仔细一看,却是枚特殊版本的“黎元洪开国纪念币”,这一出手就捡到大便宜了。
程橙发现今天的运气极好。“唐代海兽葡萄镜,元代缠枝花卉铜镜”被她相继收入囊中。还买了两套完整的连环画,几本线装书。
萧逸辰入手了一件清代宫廷御制鼻烟壶,内壁微缩绘画与镶嵌工艺堪称完美。
就在几个人想要就此收手,找地方去吃晚饭的时候,路过一个书画摊。程橙觉得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在吸引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站到了那片占地三米长的书画摊位前。书画摊位明显分了两部分,一半是看上去有点年头的古画,一半是明显的新作,都是当代画家的作品。
“几位小友,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摊主是一位胖胖的四十多岁中年男人,看见有人过来驻足,笑眯眯的招呼着。
程橙把目光锁定在一幅山水画上。这幅山水画的作者是一位在后世非常有名的国画大师,他在巅峰时期创作的作品价值数个小目标,在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只是默默无闻的阶段。
“怎么?这是现代画家的作品,有收藏价值吗?崔若凡?听都没听过的。”神助攻萧逸辰一秒入戏,买东西最重要的是物有所值,可不能被宰了。
“小伙子,这幅画是当代画家崔若凡最新作品,他是画坛一位极具潜力的青年才俊。他的画功扎实深厚,线条流畅而富有变化,色彩运用和谐而不失个性,构图更是巧妙精准,每一笔都展现出他对绘画技巧的深刻理解与娴熟掌握。
更令人称道的是其画作中蕴含的神韵,他笔下的山水、人物,无不透着一股灵气,仿佛能与观者对话。无论是描绘人物的情感,还是展现山水的意境,都能让人感受到画中传递出的独特韵味。
他的作品不仅给人以美的享受,更能引发观者内心的共鸣,让人在欣赏画作的同时,感受到艺术的魅力与力量。相信在未来的艺术道路上,崔若凡定会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摊主对崔若凡非常推崇,但画值不值钱,实力是一部分,名气更是最大因素。再怎么说得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崔若凡如今还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家的事实。
程橙双目含笑,看着说得滔滔不绝的摊主,她知道摊主很欣赏这个崔若凡,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买下他所有的作品帮他渡过难关。
“老板,这些画您打算卖多少钱?”
“啊!你真的想要吗。这幅大的1500,小的1200,这幅800,喜欢哪个要哪个。”摊主没想到小女孩真的想要,似乎是遇到了知音,高兴的为她一一介绍。
“这三幅画都要,多少钱?”即便不是巅峰时期的作品,将来也会大幅度溢价,买了肯定不会亏的。
“真的都要了?好!小姑娘有眼光!识货!将来这些画肯定会增值,非常具有收藏价值。买了不会亏的。三幅画3500,你少拿两百,就当感谢你的支持和厚爱。”
程橙交钱,萧逸辰拿过摊主包好的画。
画虽然到手了,但程橙心里的悸动却依然没有平息。难道,这里还有比崔若凡的画更有价值的东西?
程橙转而看向另一半古画,这些画有明清时期的作品,具都是不入流的小角色的作品,还有近代画家的临摹作品。
近代画家临摹古贤名作,非止于笔墨形似,更在气韵间追寻神遇。譬如临范宽《溪山行旅图》,斧劈皴的刚硬未必尽肖,却于浓墨积染中留住了原作的雄浑——山岩如铁的沉郁里,似有千年风雪蚀过的冷冽;留白处的天光,仍带着原作俯瞰群峰的苍劲目光,只是临摹者笔端多了几分当代人对古意的温煦回望,让那份雄奇少了孤峭,添了与时光对话的柔和。
摹米芾“米家山水”,墨点晕染不求乱头粗服的形似,却抓住了云气的魂。纸上墨色浓淡相破,似雨霁山巅的岚气正从笔底漫出,淡墨处是雾的轻,浓墨处是岩的静,点与点的间隙里,能听见原作中“无根树,无源水”的空灵,临摹者以腕间微颤的提按,让米颠的“墨戏”少了几分狂放,多了几分对氤氲之美的细腻捕捉,恍若隔着八百年时光,与那位“米癫”共赏同一川流动的云。
临黄公望《富春山居图》长卷,披麻皴的舒缓未必如原作松活,却在长线条的起伏里留住了“平淡天真”的韵致。坡石的蜿蜒似还带着富春江的柔波,树杪的淡墨仍含着原作中“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的散淡,只是临摹者的笔锋更轻,仿佛怕惊扰了古卷里的闲逸,让那份从容在宣纸上慢慢晕开,成了跨越六百年的呼吸共鸣。
这些临摹之作,是古贤神韵在当代的回响。笔墨是桥,让千年的风、百年的云,仍能在今人的纸上醒转,与观画者的目光相遇——那不是复制的冰冷,而是生命的接续,是艺术的魂,在时光里永远温热。
程橙今日的鉴宝之眼还有八分钟,她马上开启,伸手在那些卷轴上一一抚过。临摹、临摹、临摹,清末无名小画家之作、民国无名氏之作……
“元朝王蒙《涤砚图》。”程橙手下摸的的的确确是一幅《残荷烟雨图》,而且是一位民国时期不知名人士的画作。这幅画以程橙的眼光看颇具画功,但和《涤砚图》完完全全不沾边啊?
难道是人们所说的画中画?
思及此,程橙不动声色地问摆摊的老板:“老板,这幅画面的荷花很漂亮,要多少钱呢?”
“你这丫头,那么多临摹的名画看不上,却看上了这幅不起眼的荷花图!这幅画我三百收来的,怎么说得给加点辛苦费吧?一口价500!”
这位胖胖的中年男老板人真不错,一点儿都不黑,程橙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在他这里占便宜了。程橙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位仁义的老板以后财运亨通,人生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