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傍晚，我出现在了秦昊家门口，按响了门铃，我原想在中午的时候去上城，可秦昊说他临时接了任务。
给我开门的是秦玥姐，此时她正在家里看着剧本，而秦昊还得过会再回家。
招呼着我坐下后，秦玥姐也把剧本收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在秦昊家感觉到了坐立不安，我不知道等我和他坦白自己的心思时会有什么反应，毕竟他不是没有给过我机会说出自己对程凝的感觉。
秦玥姐给我拿了杯水，随后便说道：
“小易，你今天来找秦昊是不是因为程凝？”
带着几分疑惑，几分心虚，我点了下头。
“玥姐，秦昊喜欢程凝，他和我说过要追她，他也问过我见到程凝是什么感觉，我没有跟他说实话，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所以我这次是来向他坦白的！”
秦玥姐叹了口气，似乎感慨良多。
“最近程凝是不是找过你？”
“对，她来找过我几次，也是这几次我发现自己对她不止是思念，还有喜欢。”
“感情的事本来就很难说清楚，你也不用想太多，我相信秦昊也能理解……而且这种事靠勉强和让是没有用的！”
“我没有要让秦昊让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他坦白，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清楚……玥姐，我知道这种事很折磨人，结局也很难是两全其美。
我也知道，作为朋友我已经有错在先了。”
秦玥姐不停地点着头，又坐到了我的旁边安抚起我低落的情绪。
“在姐心里，你和秦昊都是我的弟弟，我不会偏向任何人，在我看来，你们之间没有对错，而且这种事关键还是得看程凝。”
我沉默着。
“心思不要太重，等他回来好好聊聊就是了。”
我点了点半低着的头，一股股温热不停在我心底涌起。
“姐，谢谢你。”
秦玥姐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后背，一只手放在了我的手臂上，说道：
“你这辈子也够苦够孤独的了，上天也是时候派一个人出现来陪伴你了。”
只感觉鼻子一酸，带着这种感觉我抠着自己指头许久，又伸手去拿面前的水，喝了一口。
转头看向秦玥姐时我却发现她的眼眶有些红，我强装出轻松的语气对她说道：
“我没觉得自己多苦……身边对我好的人也很多，像你，秦昊，白叔，还有巷子里的老一辈。”
秦玥姐吸了下鼻子，朝我轻轻扬起嘴角。
七点钟，秦昊终于回了家，玥姐也起身回了房间。
秦昊进门便问道：
“吃饭没有？”
没有回复他的问题，我起身看向他说道：
“秦昊，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你过来坐。”
“着什么急啊，你等我一下，我去换套衣服，带你去外面吃饭，有话慢慢说！”
烤鱼店门口的露天桌子上，秦昊点了一条烤鱼，又让服务员送来几瓶啤酒。
秦昊一边倒着酒，一边对我说道：
“明天不用上班，今晚可以喝两杯。”
秦昊是知道我没有酒量，平时也是不喝酒的，可此时他反常地给我倒了一杯，我意识到他早就猜到我想要和他说什么的。
倒完酒，秦昊拿起杯子便喝了个精光。
“上次你问我和程凝重逢是什么感觉，我没回答你……秦昊，其实我这些年也是一直都记得她，这次重逢我发现自己还喜欢她。”
说完，我带着歉意举起了杯子，对他说道：
“对不起，我不厚道！”
喝了半杯，我把酒杯放下，等待着秦昊回答。
这时服务员把烤鱼送了上来，秦昊等待服务员离去后，回道：
“所以，你是打算开始追她了？”
“嗯，和你说完后，我想试试看。”
说着我又拿起酒，把剩下的半杯喝了下去。
“没意思……”秦昊说着又拿起酒往我的杯子倒了一杯，正当我思考着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他举起杯就是和我放在桌面上的酒杯碰了一下，继续说道：
“喝酒不带上我。”
拿起杯子，我又喝了半杯。
秦昊从口袋里掏出烟，抽了一口后，说道：
“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她第一次去找我的时候，在你问我那个问题的前两天。”
“所以那天你是真心支持我去追她的？”
“当时是这样的。”
“你就不难受？没有不爽！”
“有一些，不过我以为自己能处理好，毕竟那么多年没见了，自己对她究竟是怀念还是喜欢自己也分不清，况且那时我也不认为我和她会有什么交集！”
秦昊又喝了口酒，说道：
“你记不记得，我们那时候一起看过一部电影，叫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没想到到今天真的发生在我们身上了……哈哈。”
我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印象中追那个女孩的几个人好像都没有互相隐瞒，可我毕竟坦白得太慢，倘若那晚我也和秦昊说我也要追他，说不定我们能笑着相互调侃，然后公平竞争，即便谁也不服。
“还能喝吗？”
秦昊举起了杯，我也和他碰了一下，将杯子里的酒喝完。
酒意也随之上头。
“其实，在爱情面前谁也有小心思，我也不例外，我那天约你去西丽湖其实也是在试探你，说起来，咱们半斤八两……那天你没答应，我也就心里有数了。”
秦昊又抽了一口烟，随后将烟蒂掐灭。
我回道：
“我也矛盾过，甚至还骂过自己又当又立……我说这些不是想要你怎么做，只是想把话说开，我也知道，这种题自古无解！”
“我不同意，怎么会无解，今天你来了就是最好的解，大不了就一起追追看嘛！看谁能娶到沈佳宜。”
秦昊的话让我提起了精神，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我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说道：
“这杯酒一来我向你道歉，二来就此立个协议，君子与小人的协议，你是君子，我是小人！”
秦昊笑了笑，我们两个一饮而尽。
“道歉我接受，协议就不用了！因为我……那天过后就已经放弃了，刚才和你说着玩的，我这辈子怕是娶不到她了。”
我不知该用什么面目面对秦昊，似乎此时任何面目都是虚伪的。
我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吸了一口，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说来也怪，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受，可能对她的喜欢只是一种错觉，毕竟人的感情是靠时间维持的，我和你不同，你们之间起码还有回忆，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你这算是安慰我吗？”
“绝对不是，我说的是真心话。”秦昊也续上一根烟。
“西丽湖她和我聊的基本都是你，我想过把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可我发现，我和她之间似乎也就剩下你这么一个话题。之后，我也尝试过给她发微信，可她没说两句就老跟我提你这个货。”
又是一杯，我感觉自己的肚子已经再也装不下了，借着酒，我说道：
“原谅我，我心里难过不起来。”
“你就偷笑吧！”
“就算你是装出来的乐观我也没办法了，这本来就是自私的事。”
“你就当我是装的吧，起码我试过了！这个世界上爱而不得的又不止我一个，更何况我和她还谈不上爱。”
秦昊又举起了杯，我拿着杯子眼皮有些重，打起了嗝！
“我喝不怎么下了！”
“不好意思，我也没办法，今晚你跑不掉！”
……
在厕所吐了两次，出来时我有些昏昏欲睡，和秦昊离开了烤鱼店，我们坐在了路边，聊起了没有程凝的话题，慢慢地我也恢复了清醒。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微微笑……”
秦昊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们关于天文的聊天，打来的像是他的妈妈。
接完电话，秦昊就准备离开，我拒绝了他去他家睡的邀请，也准备叫上一辆车回家。
秦昊上了出租车后，又把车窗按下，对我说道：
“还记得那部电影的结局吗？如果成功了，你可一定要珍惜，哥们祝福你。”
看着他乘坐的车远去，我又坐回了路边，看着犹如圆盖的穹顶发起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