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颜的孕肚渐渐显怀时,陆时砚彻底成了“家庭煮夫”。每天清晨,他都会系着印着梧桐叶图案的围裙,在厨房里折腾——今天是菠菜鸡蛋面,明天是番茄牛腩粥,食谱换着花样,却始终绕着“清淡好消化”的原则。
“真不用这么紧张。”苏清颜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鱼刺挑出来,忍不住笑,“医生说正常饮食就好。”
陆时砚头也不抬:“那可不行,我们家‘小星轨’得营养均衡。”他把挑好刺的鱼肉放进粥里,突然像想起什么,“对了,昨天我把婴儿房的设计图改了改,你看看喜不喜欢?”
婴儿房的设计稿上,墙壁被画成了星空的样子,天花板嵌着会模拟星轨转动的小灯,最角落留了块小小的画板区,旁边写着“未来小设计师的专属角落”。苏清颜摸着图纸上那个歪歪扭扭的小人——一个抱着吉他,一个拿着画笔,旁边蹲着个更小的身影,突然觉得心头一暖。
孕中期的某天,苏清颜半夜被胎动惊醒。她轻轻摸了摸肚子,小家伙像是在回应,踢了她一下。陆时砚被动静弄醒,迷迷糊糊地凑过来,把耳朵贴在她的孕肚上,半天后闷闷地说:“他好像在打节奏,跟我新歌的鼓点有点像。”
苏清颜被他逗笑,睡意全无。两人就着月光,靠在床头小声聊天,从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到以后要教他弹吉他还是画画,絮絮叨叨的,像在规划一幅漫长的画卷。
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时,陆时砚推掉了所有工作,天天陪着苏清颜散步。庄园的小路两旁种满了梧桐,叶子落了又长,像在重复他们走过的时光。他牵着她的手,步子放得很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那是他专门为孩子写的摇篮曲,旋律里混着《并肩》的前奏。
“你说他会像谁?”苏清颜踢了踢脚下的落叶。
“像你最好。”陆时砚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眼睛像你,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手像你,能画出好看的画。”
“那万一像你呢?”
“像我也很好啊。”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可以陪我弹吉他,还能帮我抢你做的糖醋排骨。”
生产那天,陆时砚在产房外坐立难安。夏栀看着他来回踱步的样子,忍不住调侃:“当年开十万人的演唱会都没见你这么紧张。”
他搓了搓手,声音发紧:“那能一样吗?这次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
当护士抱着襁褓出来,说“母女平安”时,陆时砚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看着她皱巴巴的小脸,突然想起十三岁那年,苏清颜红着脸递给他橡皮的样子——原来时光真的很奇妙,能把那么小的心动,酿成这么大的幸福。
苏清颜醒来时,阳光刚好透过窗户照进来。陆时砚正坐在床边,笨拙地给孩子喂奶,动作生疏却格外认真。小家伙吮着奶嘴,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眉眼间竟有几分两人的影子。
“她有名字了吗?”苏清颜轻声问。
陆时砚抬头,眼里闪着光:“叫陆念颜,念念不忘的念,苏清颜的颜。”他顿了顿,声音放轻,“我查过了,这两个字的笔画加起来,刚好是我们相遇那年的年纪。”
苏清颜笑了,眼眶却湿了。她伸出手,碰了碰孩子的小脸,又碰了碰陆时砚的手,突然觉得圆满——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惦念,那些说不出口的牵挂,终于有了归宿。
出院后,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陆时砚学着给孩子换尿布,结果把尿不湿穿反了;苏清颜想给孩子织件小毛衣,却把线团绕成了一团乱麻。两人对着哭闹的小家伙手忙脚乱,却没人觉得烦躁,反而常常相视一笑,像在完成一场甜蜜的修行。
某个午后,阳光正好。陆时砚抱着熟睡的念念,坐在苏清颜身边。她正在画新的设计稿,是件小小的婴儿裙,裙摆上绣着迷你的星轨图案。
“你看。”苏清颜把画稿递给他,“等她长大了,就穿这个上台,我们一家三口,也算真正‘并肩’了。”
陆时砚低头,看着怀里孩子恬静的睡颜,又看看身边认真画画的妻子,突然觉得岁月温柔得不像话。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在为他们唱着歌,而屋里的时光,正慢慢流淌,织成一幅名为“家”的、最温暖的画。
他们的故事,有了新的延续。而这延续里,藏着所有关于爱与等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