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春三月,李隆基同意了李亨申请的,让我任忠王府普通参军的申请。我成为大唐的八品官了。这个职务属于正八品下,按照唐朝规定,九品以上京官每月初一十五去上早朝。皇上考虑到如果王府的属官们都参加朔望日早朝,人就太多了,他规定王府中,只有王傅去参加每日的早朝即可,王府参军就不必参加早朝了。
我成为王府参军后,中午的饭菜会由太监给送到忠王府一层后面的办公室内。我的早饭和晚饭,依然如往常一样,在西厢楼一楼餐厅吃。
我做忠王府普通参军,已经有两天了,我与太监小佚子换宿舍,住到西厢楼二十四号寝室已有四个多月了。我做了这个小官后,只有中午有专送的一荤一素,配一碗米饭或两个馒头,早饭晚饭还是和以前一样,在西厢楼一楼餐厅吃。
做这个小官后,昨天早饭我没吃,晚饭是我去餐厅打了饭到寝室里吃的。我实在是不想看到李辅国的冷言冷语,我预感到他会嫉妒我升官了,权力在他之上了。因此,今天早晨我依然不想去吃早饭。
今天是三月二十九日,清晨时我起床很早,我到一楼餐厅,在北面茶水间对面的门口处洗漱完毕后,早早地去了忠王府主楼后面的办公室。
我独自一人在办公室的书桌边坐着。以前这办公室有三个人,他们是王傅吕仁德,王友皇甫惟明,王府参军王延祚,如今有吕仁德和我在此办公。不过吕仁德要在退早朝后才来,有时候快吃午饭时才来。大多数时候,他来了以后,在东墙上的签到表上签名后就离开。
这间办公室,有一个东门冲着西厢楼一楼北门,有一个北门冲着忠王府的后院墙,那院墙是双层砖垒砌的,上面有盘成圈的铁丝网,那些铁丝上有很多刺。
我的办公桌是冲着东墙的,我起身到东墙边,在上面挂的签到表上的三月二十九日的空格处签了名。
我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在下给文大人请安。”这声音是李辅国的声音啊,他怎么对我这么客气了?
我转身望着仍然弯腰向我行拱手礼的李辅国。我说:“李辅国,你找本官有什么事啊?”
他直起身来,但仍略低头说:“文大人,今天的早饭比较特殊,是您爱喝的疙瘩汤。因此,在下特意过来告知您。”
我微笑着说:“谢谢李公公了,原来今早晨宫内厨房送来的是疙瘩汤啊,这可是我最爱喝的啊。”
我大步流星地向东走去,李辅国跟在我身后,我们去了西厢楼一楼餐厅。由于比较早,这时候餐厅里只有我和李辅国、太监康子,我们三人从一个大木桶里,各打了一碗疙瘩汤,坐在餐厅中间的桌子边,开始喝汤了。
我喝了一碗疙瘩汤,就着咸菜吃了一个馒头,就起身到北面茶水炉旁,舀凉水刷了碗,又舀热水烫了碗,把碗放到靠东墙的架子上,然后出门,回到了我的办公室。
我回到办公室里,开始整理三月份忠王府的开支记录,今天是三月二十九日了,到了四月三日,就要把三月份的开支明细交给李亨过目。
我工作的时候比较认真,也不知道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吕仁德来了。他从后面打招呼:“文大人,你真是能干啊,这新官上任就是积极啊。”
我赶忙把毛笔放在笔架上,起身转向吕仁德,并拱手说道:“下官恭迎吕大人来忠王府。”
“今天的早朝上得时间长,要不然我早就过来了。”吕仁德一边说着话,一边向东墙走去。他在东墙上挂着的,长方形画纸上的表格中的三月二十九日的空格,签了名字。他签的名字在我刚才签的名字的后面,字迹很工整,比我写的好看多了。
吕仁德说:“文大人啊,不是我说你啊,你写字还得练啊,这隶书不是隶书楷书不是楷书的,这是啥啊。”
我忙说:“我的书法确实是不太好,今后希望吕大人多多教导。”
我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有些气愤。我想你不就是靠你姐夫高力士的关系,得到了忠王傅的官职吗?有啥了不起的。你的另外五个哥哥,分别做了其他皇子的王傅,有几个是凭得真才实学?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吕仁德坐到了北面的一张书桌边了。他说:“文游唐,你坐下,我跟你聊几句。”
我坐回了我办公桌旁边的凳子上,转身望着吕仁德,准备洗耳恭听他的唠叨。
他说:“文游唐,论年龄你比我大几岁,可是论官职我是你上司。我提醒你的字写得不好看,是为你好,如今官场要升迁,首先要看字。”
我微笑着说:“吕大人说得对啊,一个人写的奏表或文章,被宰相或者吏部选官的人看到,如果字写得不好,可能本来凭能力可升官的,也无法升官了。考科举的人,字写不好,文章再好,也无法中进士。”
“嗯,你知道这个道理就好,就能理解我刚才为何说你了。”
我正准备继续整理三月份忠王府开支记录,吕仁德说:“唉,你是不知道啊,监察御史周子谅,今天在朝堂上差点被打死,打到气绝,苏醒后又打。最后他被打得浑身瘫软,不知道会不会死掉。皇上宣布将他流放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