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趴在郭生野身边，往下探头，嗤笑道：“这些人真是眼盲心瞎，殿主人帅心善，他们有什么可怕的？”
小唐在一旁不敢说话。
郭生野则是摸了摸小白的头：“最近地窟很是热闹……”
不管是人形，还是妖兽形态，小黑摸起来的手感都是一样的。
没有一丝弹性，像是橡皮泥，一拳就会被打变形。
小唐开口道：“暗流涌动，大家都在遮遮掩掩的。”
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阴兵过道，属于阴间的热闹。
郭生野轻笑一声，道：“有人忍不住了。”
小白看了眼郭生野，问道：“殿主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知道一些，不过这人能将暗处的老鼠都钓出来，倒是正好符合了我的心意。”
郭生野说话时的语气极为轻澹，听不出什么感情，小白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总觉得小野变了很多。
……
京都，李振三人再聚。
南云月的情绪并不高涨，甚是低落，看见张涛才勉强打起精神来，开口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局势彻底恶化了，妖命一脉已经不再遮掩，接下来各地恐怕会压力大增。”
张涛轻轻敲了敲桌子，沉吟片刻道：“虽然早有预料，可比我预料得还要稍微早一些……
等方平实力增长一些，我就把他扔进王战之地去。他们校长八品杀九品、杀绝巅，他方平怎么着也不能差吧？”
李振疑惑道：“把方平扔进王战之地干什么？”
“我总觉得方平这小子和王战之地有些关联，到时候把他丢进去，在王战之地里面搅风搅雨，最好让他把二王弄醒，弄出来！”
他看向李振和南云月，笑眯眯地问道：“二位，你们觉得二王真要出来了，首先要干什么？”
没等二人说话，张涛自问自答道：“第一种可能，二王没恢复实力，躲在王战之地不会出去，到时候地窟四大王庭会进入大量强者，要么是围杀二王，要么是投靠二王……
总之，是绝对不会太平的，到时候他们顾不上我们这边。
还有第二种可能，二王实力恢复了。
恢复了实力，你们觉得命王这几位是善茬吗？他们甘心让出王庭？二王甘心为他们俯首称臣？
什么一致对外，都是扯澹！他们自己内讧的概率能高达九成！
命王这几个老家伙觊觎二王的本源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到时候走着瞧吧，二王出现，等待地窟的绝对不是实力大涨，而是地窟大乱！”
李振皱眉道：“张涛，你别乱来，若是他们双方联手，二王的出现，绝对会让地窟实力暴涨！”
张涛笑道：“别傻了！你觉得我们现在不是在赌吗？没有二王，我们是地窟的对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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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云月冷声道：“若是那群老家伙们……但凡有一个伸出援手，郭生野也不会久居地窟，让人类失去一大助力！”
张涛看向南云月，忽然笑了：“我说你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差呢，原来在这儿有怨气。”
南云月撇开头，声音清冷：“我只觉得可惜，太可惜了，那是人类英才，顶梁支柱。”
张涛收起脸上的笑容，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子，身子前倾，沉声强调道：“这是郭生野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逼他。”
“真的没有人逼他吗？”
南云月轻声反问道，好像是在问张涛，也好像是在问自己。
说完，南云月露出一个假笑，道：“我刚刚没有控制好情绪，你继续说。”
张涛压抑不住心中的火气，怒喝道：“现在是什么时候？都快要亡国灭种了！结果一个个都在这儿纠结他为什么离开！有用吗？！没用！”
南云月和李振被张涛突然的爆发唬住了，二人静悄悄地听张涛发泄心里的恼火。
“这混蛋玩意儿，老子培养他接班，还不识好歹！
也不看看哪个绝巅会像我一样，才九十岁就找人接班！
他跑了，就再也找不着比我更好的老师了！”
南云月和李振默默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身影转瞬消失在办公室中，留下张涛一个人对着空气发泄这段日子里的憋屈。
但是在二人消失的瞬间，办公室也寂静下来了。
张涛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向另一边的茶桌，无声地叹了口气。
那日大战，他被地窟真王追杀，果断跑去了镇天王那边，想要探寻镇天王与郭生野闹翻的始末。
郭生野看起来杀伐果断，但其实一直下手极有分寸。
还未脱离人族的时候，郭生野很好地控制着地窟真王的伤亡，让地窟真王恨他恨得牙痒，却拿他毫无办法。
镇天王透露的零星消息，让张涛心中震惊，他从未想过郭生野的想法会如此激进。
但是在脱离人族当日，张涛看到了郭生野，他遵从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杀了他个翻天覆地，杀了个痛快。
十四位真王，地窟和复生之地打了上百年，都不曾死过这么多！
在一日之内，却被郭生野一人斩杀殆尽！
张涛又翻出来了那个本子，静静看着上面的内容。
郭生野曾经说过，这个世界就像是俄罗斯套娃，一套又一套的，如果不耐心等到最后，你永远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所以张涛一直认为郭生野如同镇天王等人一样，都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结果没想到啊，这小子说一套做一套……
不，不对。
郭生野的算命能力，可以让他直接看到那所谓的“最后的真相”。
若是他的想法忽然激进，是不是代表他现在的实力已经足以应付部分被钓出来的老古董？
而出现的老古董，也会成为郭生野成长的养料，供给他个人，可以让他更加快速地进步？
其实这事情，真说不上对错。
郭生野是明显的个人主义，认为只要自己实力强大，不会出现问题。
而镇天王却是守旧派，他认为应该按部就班，就像以前那样。
实力强的人停留下脚步，等待身后的同伴追上来后，再做打算。
张涛思绪纷飞，明明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在他面前就跟透明的一样，结果没想到这么难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