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太久没有梦见他的殿下了。
即使是在梦里，他也从不出现。
明知殿下不会怪他，但蔺子晔仍是自虐似地将所有的罪过都加诸在自己的身上，好似以此就能消减内心的痛楚。
熟悉的气息将他笼罩其中。
蔺子晔贪婪的拥着他的身影，却又唯恐用劲太重会伤到他。
“殿下……”
虽然他并不介意被人拍到，但接下来他还有好多玩法要玩呢，太早暴露会少很多的乐趣。
秦意离的余光淡淡地扫向站在站在树下面的方向，那里有个探头正在进行拍摄，而保镖和司机唯恐自己被问责，一个个都封闭自己眼睛和耳朵。
他抬手捂住蔺子晔的眼睛。
把人拽上车。
坐在了他的腿上面。
“回去。”
小老板发话了，大老板刚才还跟人亲成那样，这会儿也没说话，保镖们顿时就上了这辆加成的林肯车上面。
同时将他们车后面座位的隔板降下。
可谓是把‘看不见我们’诠释的淋漓尽致。
秦意离：“……”
蔺子晔也从骤然见到殿下的狂喜中回过神来，他神色莫名地望着车内的摆设。
明明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可不知为何他竟是能脱口而出这是何物。
秦意离苍白的唇被亲得水润光泽，眼尾处还有着一抹红。
“没什么想问我的？”
他现在的样貌可比当时在南境为帝时要年轻个好几岁。
蔺子晔摇摇头。
“你是殿下。”
只要他还是他。
就算有他不知道的改变，那又如何？
他还是他的殿下。
明明是在疑心，却偏要将自己伪装成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秦意离在面对蔺子晔时也没有生疏的迹象，就如同他们从未分离过数年，也未有过争执和那些事。
在他招手的时候，蔺子晔便下意识地将头凑近。
南境人称呼他是殿下的狗并不为过。
男子的头颅怎能由他人随意的触碰，但蔺子晔却偏爱殿下亲手触碰他的动作，甚至若是殿下有些时日没做，他身上的气势就会变得低沉。
而为了哄他，殿下便会当着很多人的面做出这动作。
许景琛的发质并不软，触碰在上面的时候还有些扎手，秦意离却不在意：“我已经不再是你的殿下了。”
“……”
蔺子晔身体一僵。
“抬起头，看我。”
秦意离的声音并不重，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即使再不想面对，蔺子晔还是服从地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睛。
指腹轻轻地摩挲着他的眼尾。
微微地用力按压。
人的身体本能会让他逃避危险，但蔺子晔却扼制住了逃离的动作，全心全意的望着秦意离。
“……”
秦意离当然不可能会挖掉蔺子晔的眼睛。
直到他因为生理性的泪水溢出，秦意离才低头含去了他的泪珠。
反倒是这样亲昵的动作让蔺子晔不适地想要后退。
但秦意离怎么可能允许！
他将人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腿上面，手指伸进他的嘴里面，搅弄着他柔软的舌头。
神情清冷。
“我已经死了。”
顿时，蔺子晔的眼眶就红了。
秦意离仍然冷酷地道：“现在的我只是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
“……”
被玩弄舌头的蔺子晔不敢违抗他的想法，语句含糊不清地道：“会好的，我一定能治好你。”
“如果不行呢？”
“我就是你的双腿！”
蔺子晔的回答没有任何的迟疑。
皮肤白，年龄比上辈子要小的秦意离听到这话晶莹的泪珠从眼眶里滑落。
即使上辈子被他折辱成那样，他的殿下都不曾落泪，看到这情况的蔺子晔几乎心疼得都难以呼吸。
“殿下……”
“你刚说不想跟我有超出意外的情感……”他氤氲着雾气地道。
从殿下说出前世的话时蔺子晔就对现在的情况有些了解了，他应当跟殿下一样已经转世，而且这次他跟殿下的关系还非同一般。
拥有前世记忆的阿离就这样跟他相处了数年，看到全然不记得他的自己，他又该如何自处？
蔺子晔心中生出诸多的恨意，恨自己为何这么晚才恢复记忆，徒让他的阿离遭受诸多的痛楚。
他敛下心中的恨，哑着声音地道：“无论是哪种，我都要。”
正在演戏的秦意离听到这话险些暴露，这玩的比他还胆大。
蔺子晔只将他的停顿当做听到他话时的惊讶。
他虚虚地将人揽在自己的怀里面，声音里满是对他的情意和决然：“无论我们的关系是什么，你都是我的阿离。”
隔板的隔音还是好的。
但这也禁不住老板们在后面肆无忌惮吧？
坐在前面的保镖和司机能清晰的听到后面座位上暧昧的水声以及低低的喘息。
“……”
想想老板给的工资。
再想想他们保护小老板多数情况都只是在别墅区。
这么一想，那些声音仿佛就没那么明显了。
“……”
等到他们回到别墅的时候，至少是从表面上两人并没有太多的狼藉。
眼睛都不敢乱放的保镖和司机见两人走进别墅，就赶紧地撤离，生怕多看一秒都会忍不住地想歪。
事实上……
两人真的什么事都没做。
险些暴露的秦意离立志不让自己再暴露，而蔺子晔更是不必说了，已经几十年没见过殿下的他早就清心寡欲了数年，怎么可能会突然想到要做这种事。
至于保镖跟司机他们听到的……
那只是秦意离在‘哭’呢。
推着轮椅前行的蔺子晔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建筑，是他从未见过的，但是又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在这里住了很久。
别墅里面只有一名照顾了秦意离很久的阿姨，见到他脸色苍白，眼睛又红红的，心疼的赶紧把她熬煮了一白天的药膳端上来。
秦意离也乖乖地喝了。
这样软绵恬静的阿离让蔺子晔有些陌生，但他又不愿错过，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他。
等到吃完饭，蔺子晔把人送到他的房间，再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准备要离开时被拉住了手。
那双清凌凌的眸子里有着显而易见的不安。
“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