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嫦娥、月老、司空、墨鲤、欧若拉和白泽睁开眸子时,已经坐在第九层的学会大厅内。月老明显的感受到从那位男子捏碎界石到现在,才过了一点点的时间。
深蓝色眸子的男子登上讲台,于两根白色柱子之间站定。
白泽悄摸摸的靠近讲台边,台上深蓝色眸子的男子它绝对在哪里见过,它瞧见男子右手背上的疤痕,它当即断定:
“你是科波菲斯!”
科波菲斯目光下移,意味深长的视线就像是黑夜中隐匿的捕食杀手透露出来的一般,“还有什么事,比见到老朋友更值得令人欣喜的吗?”
“【咒者】?!”嫦娥听过他的名字。
“当时封印祈月清风的好像就是他!”月老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看样子,我很有名气啊。”科波菲斯面带笑意。
白泽就算化成灰,它也绝不会忘记科波菲斯手背上的疤痕,也是因为当年之事留下来的。若不是当年与科波菲斯推演未来,遭遇反噬,它怎会落得现在这般下场。
科波菲斯来摩哥洛亚干什么?
“从命运赌场挪到学会大厅,虽然我不知你意欲何为,但这里可不是你无理取闹的地方,你是时候该停下这场闹剧了,科波菲斯先生。”摩哥洛亚的监察长法玛奥赫西斯女士在观众席上起身,她由内而外散发的霸道气场,就像一头狮子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天呐,竟是摩哥洛亚的监察长法玛奥赫西斯女士,她怎么会来这?”
“太不可思议了,有生之年真能看到她,听说她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今天就这样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难不成我们要亲眼见证她驱逐台上这个没礼貌的学者?”
之前在命运赌场观看的观众也被一并转移了过来,他们对于法玛奥赫西斯的突然出现纷纷感到意外,各种各样的惊叹声音涌现。
“我登台是为了揭示命运,告诉诸位既定的命运可以改变。”科波菲斯语出惊人,震撼全场。
“不是都说既定的命运避无可避吗?”白泽受到了极大程度的冲击,就算科波菲斯已经将咒术修炼到登峰造极之境界,也不可能强行扭转既定的命运。
“这里可不能改变既定的命运,还是请你下来吧。”法玛奥赫西斯眸光泛着寒意的说道。
“所以,法玛奥赫西斯监察长,你可以回答我摩哥洛亚到底隐藏着什么吗?”
“你没有【权限】,恕我不可奉告。”
就在此时,胡离走进了学会大厅,全场的目光投射过来,他第九次进入学会大厅,终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他也看见台上的男子,看起来他就是这一次登台演说的学者。
“我希望我没有错过学会重要的事情,很抱歉台上的先生。”胡离礼貌的说。
科波菲斯对胡离的到来深感高兴,“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将总结前面八位学者的观点,阐述我的观点。”
胡离怔了几秒时间,他快速的坐到月老的旁边,前面八位学者所讲述的事情,应该是台上这位学者故意让他看见的。
月老小声告诉胡离,台上这位学者的真实身份,得知其身份后,胡离面色微微有改变。
“无须隐瞒了,摩哥洛亚其实是这个世界的【边界】,因此它背负着九重诅咒,而每一重诅咒都来自于神明。”科波菲斯站在台上发言,“明明摩哥洛亚与古之‘归墟’相连,可为何神明仍要降下诅咒呢?是因为这摩哥洛亚关系到另外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连司掌过去与未来的神明和命运的【纺织者】都未能真正知晓,那就是——这个世界确实是虚假的!”
此番言论一出,众人都懵圈了。
“你有何证据证明这个世界是虚假的?莫不是凭空捏造?”威尔·史密斯秉持着严谨的态度发问。
“不知诸位是否还记得【诸神之战】前为了应对【预言】而成立的【圆圈会】,他们的核心口号便是‘世界是虚假的,唯有命运是真实的’。起初,我在研究那段历史的时候,并没有对这句话有所注意,直到天玄‘理想乐园系统’实验的失败,我对这项实验数据进行重新分析后,才发现古怪。
后来金主明皇和索菲娅的‘智慧神迹系统’实验,将我的猜想进一步证实,即——洞穴隐喻。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创世神砌造的‘洞穴’。不过金主明皇的局限就在于他以为脱离了‘洞穴’,外面的世界仍是虚假的。
综合两次实验数据和一直以来我对九神位的研究,在我看来,脱离‘洞穴’之后,我们将迈入一个不同于‘旧世界’的‘新世界’,那将是完全‘真实’的世界。”科波菲斯慷慨激昂的说道。
威尔·史密斯脸色凝重,陷入对科波菲斯的话语思考中。
“一派胡言,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休想妖言惑众!”法玛奥赫西斯女士愤然的指责科波菲斯。
“法玛奥赫西斯女士,如果你觉得我这是妖言,你大可以问问【圣裁者】,她为何要禁止索菲娅之前的实验?为何要求宙罗封禁新神族众人封神之前的记忆?真的是触碰了禁忌?还是说就快要接近‘真相’被强行阻止了?
所以隐藏于世界背后的【真相】有两个,一个是【世界树】被污染,而另一个就是——世界是虚假的。”科波菲斯嘴角带着笑意摊开双手说道。
结合宙罗在学会大厅的演说,胡离可以断定封神前的记忆之所以被封禁,是因为宙罗已经触碰到了其中之一的【真相】,而当时这个【真相】并没有解封。他当时得知这个秘密的时候,还是界神司天亲自解开的。
“科波菲斯,你身为【圣判阁】的一员,你应该清楚你的立场。”法玛奥赫西斯冷眼看向科波菲斯,语气中尽显警告的意味。
“我的立场从一而终,从未改变,就是消除【黑暗】,拯救世界。但有人刻意将命运遮掩,我身为学者,与前八位学者一样,势必要揭开笼罩于命运周围的迷雾,以交还世界一个‘真实’。”科波菲斯说道。
“你难道不害怕创世神苏醒后降下的惩罚吗?”法玛奥赫西斯威胁道。
“哈哈哈哈哈哈......”科波菲斯大笑起来,“万物终难逃一死,我又有何惧?”
“第一次文明纪元之所以没有造成全世界的毁灭,确实是得益于创世神的出手,但那次是强制唤醒了【祂】。【法则】和【秩序】的崩溃,导致【祂】不得不出手。而此后的每一次文明纪元的毁灭,都是对‘旧世界’瓦解的积累。而第五次文明纪元的毁灭,是达到了临界阈值,届时整个‘旧世界’将彻底覆灭。”
科波菲斯说,
“‘智慧神迹系统’实验的失败是注定的,索菲娅和金主明皇想要借助创世的力量抹除【黑暗】根本不可能做到,就算是创世神亲临同样也束手无策。”
“放肆!若没有创世神这个世界就不复存在!你胆敢公然诋毁神明!”法玛奥赫西斯怒吼道。
“法玛奥赫西斯女士,请注意你的仪态。”科波菲斯非常乐意看见这一幕,曾经冷漠无比的法玛奥赫西斯,变得现在这般怒不可遏,证明他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自创世之初起,【黑暗】就存在,没有普罗米修斯【盗火】,恐怕这个世界早就在十万年前就覆灭了吧?而你口中的创世神,却惩罚了普罗米修斯,只因为他将神明般的‘智慧’赐予众生。”
“我知道你来了,伊兹塔罗娅,现身吧。”科波菲斯朝着东北方向看去,伊兹塔罗娅的化身暴露后,她靠近舞台。
“【圣裁者】大人,请您将这口无遮拦的狂徒驱逐出【圣判阁】。”法玛奥赫西斯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
“呵,她不敢否认我的‘成果’,或者是那些即将触碰【真相】的学者的‘成果’。法玛奥赫西斯女士,我且问你,当年天启明为了这个世界的延续,挑起了诸神战争,成功唤醒了创世神,最后落得个命陨的下场,而克里伯洛却被封存了十万年,这又是为何?”
法玛奥赫西斯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来为你解答,是因为创世神害怕这世界上已经出现足以颠覆神明治世的存在,于是冰封克里伯洛是为了警示世人,休想僭越。”科波菲斯笑着瞥了法玛奥赫西斯一眼。
“所以呢,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阐明你的学术设想得到证实吗?”【纺织者】莱希克罗托的一具化身站起。
“不仅仅如此,莱希克罗托。如果你们真的相信【预示】,相信【命定之人】可以【救世】,你们就不会将黑影弄断头颅的神像封锁在摩哥洛亚了,虽然命运是真实的,但命运并没有在【预示】中给出明确的答案。
从一开始你们建立摩哥洛亚除了镇封暗域之外,更重要的是你们想找到真正能改变命运之人。”
“听起来,你做了充足的准备。”
“是的,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等这一天到来。衔尾蛇代表的命运轮转,已经到了终结的时刻。所以,我将负责任的告诉在场的诸位,九神位衰竭是必然的,‘旧世界’的毁灭也是必然的,所有的神明终将不复存在,就连创世神也会离去。
我既然登上了命运赌场,自然要开启一场与命运的博弈。我的伟大计划定会实现,突破【秩序】和【法则】的界限,创造美好的‘新世界’!”
科波菲斯开启了图魔莱拉之眼,此瞳一睁,光华耀世,这股力量震动无穷,仿佛要劈开无尽混沌。
两根白色柱子粉碎,在众人的注视中,科波菲斯来到断头神像前,在图魔莱拉之眼洞悉下,神像周围的九根锁链齐断,他一掌打向神像,最后一块被伊兹塔罗娅封存在此处的神源石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