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拧眉,暗忖这人反应太大了些,她这会儿火大无处发泄,瞎几把乱说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不明白你怎这么喜欢把我同他联系在一起”。
随即想到什么,阿虞警醒道:
“魏劭,你将来本就要同他对上,是为了你的理想,你的抱负,你的野心……可万万莫要妄图把锅甩我头上”。
“我可不认”。
盛世美人点缀,乱世美人顶顶罪。
可去他的吧,她才不要,凭什么。
魏劭见她神色坦荡,左右端详片刻,心中依旧介意之深。
“大婚会于三月后,该给你的都会给你,没有的我抢来给你,你会是我唯一嫡妻”
闻言,阿虞愣愣一会儿,“你什么意思?”。
“小乔她……”,
魏劭缓缓起身,“自是和平分开,比彘如今更名魏寻,乃我之义弟,焉州大乔之夫,乔巍联盟依旧持续”。
“当然,届时她是愿意留下亦或返回焉州,全在她自己”。
他等不及魏俨攻下那乔氏了,平妻他亦不愿意。
他要她成为他独一无二的妻子,将来同他合葬。
死他都要抓住她。
魏劭最后深深看了阿虞一眼,“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放你离去”。
不知为何,这一刻,阿虞有种被猛兽盯上的莫名焦躁感。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阿虞的心一日赛过一日的不安,那种养肥了等着被拉出去杀的感觉日渐强烈。
大乔同比彘在乔慈一行人离开后也搬离了魏府出去单住,同样的一条街道,与巍侯府邸相隔不远,一应建造比标魏俨的使君府。
乔迁宴过后,比彘正式入编了巍国的将军库,大乔不久后也顺利生下了对双生女,养一月便粉雕玉琢的格外精致好看。
阿虞凑在摇床边盯着两个奶香弥漫的小宝宝,只是从来都不抱他们就是了。
太柔软,她害怕。
至此,阿虞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筹谋了小一年的逃离虚无得仿若一场梦。
她静静坐在那里,好像盛极的花在烈日中灼烧着,轻碰一下便烫手,随时能燃起来一般。
阿虞每天跑去看看大乔孩子,照旧跟几位老板商业互吹,又跟着小乔捣鼓吃食……还眼睁睁掰着手指头计算自己即将被摁砧板上这样那样的日期。
一切貌似都很正常。
小乔同魏劭正式解除婚姻关系,允双方各自再行婚配,过了官方文书后,小乔成为彻彻底底的自由身。
魏俨几天几夜没睡着,兴奋得像个采花大盗,对小乔献的殷勤越来越明目张胆起来。
小乔烦不胜烦,本来还想跟自家姐姐再多待会儿的,见状麻溜的收拾东西打道准备回焉州。
“我预回焉州看看,你可要同我一道?”。
“魏劭,会让我去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阿虞对着巍侯开始一口又一口的名讳直呼。
小乔觉得应该是会的,“今时不同往日,焉州真论起来其实已经算是巍国领地了,你只是去散散心,君侯应该不会不答应的”。
魏劭的确同意了,也是不想逼她太紧,只是此行魏俨同魏梁也一道跟了过去,是护送,也是顺道视察。
阿虞得到允准便包袱款款同大乔告别后上了随行马车。
焉州兰花草依旧,山川溪流潺潺,乔越领着一众家属亲自出城门口迎接。
乔平心疼女儿,乔慈心疼姐姐,两人自是来撑腰的。
一行人打过招呼后便朝里走,魏劭看不惯乔越,魏俨也差不离,魏梁只会更明显。
乔越面色阴沉的留在了最末,眼底的猩红一点点累加起来。
张浦见缝插针挑拨离间,“主公,这魏家承认了比彘,方才看样子也似乎原谅了乔二爷,可都没有接受您呐”。
乔越刚愎自用,自私自利,哪里听得这话,心底的黑暗因子都快溢出来了。
“你待如何作想”。
张浦装模作样摸了摸双下巴,“咱快马加鞭悄悄送往大祈的女子……被拒了”。
乔越心烦的走着,“你还敢提这事,当初送女人不是你出谋划策的吗,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有用”。
“有用什么,人家看都没看一眼,来人回禀你是没听见?”。
张浦抹了把被喷脸上的口水,一脸奸笑的凑近,“主公莫要着急,且听我细细说道……方才女郎身边那位,您可是瞧见了?”。
乔越满心满眼只有对权利的渴望,没有对女人的半分幻想。
再美于他而言也鸟吸引力没有。
“哎呀!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吞吞吐吐顾左右言他的,惹人心烦”。
张浦眼底滑过精光,“赝品终究只是赝品,失败也能理解,无甚关系的,可如今……这正主不是在这儿了吗?”。
“只要咱略施小计……”。
回到焉州的小乔像出了笼的鸟儿,入了海的鱼,奔跑在森林的麋鹿,直接放飞自我,到处撒欢。
乔越乔慈自不必说,丁夫人亦欢喜一场,当初小乔替嫁他们没能护住她,心中一直愧疚,如今好不容易阴差阳错的各归各位还回来了,可不得好好补偿。
小乔如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一应用度全由丁夫人一一过问,每顿饭又几乎都是乔平亲自准备的。
小乔一开始还拉着阿虞一块儿爬山上香,野外打球,琴瑟和鸣,还会手牵手逛街,或一起品尝城中新出的美食小吃。
只是渐渐的,魏俨无孔不入,跟水蛭一样粘着她,阿虞莫名其妙就会饱饱一顿,干脆不再三人行了。
这天,阿虞继续探查城中路线图,她还是想努力努力看能不能跑路。
只是到了最后……却悲催的发现好像不成。
一则,康郡东西南北四道门都有巍军镇守,魏梁来的第一日就同他们光明正大交代了,她是不得随意进出的。
再有,当初计划是乔装后偷偷藏在大乔的队伍中,她若在巍国丢失,魏劭只能怪自己,如今若在焉州丢失,魏劭便有理由迁怒。
焉啦吧唧回到乔家,路过桥面的时候遇上了乔家军师张浦。
阿虞不喜欢这人的眼神,鬼迷日眼的很像一本奇闻怪志上看到过的一种狗,叫柴犬,尤其跟其中的白柴一毛一样。
几天后,军中出了点状况,济水两岸来往航船突然搞起对立,引发了青州同焉州边境的矛盾,事情可大可小,涉及大祈友交,魏俨亲自去解决了。
魏梁继续负责城中守卫的同时也不耽搁跟小桃谈情说爱。
这天,丁夫人带着小乔去出云观祈福,小桃跟着去了,魏梁自是也陪同。
城中守卫虽多半巍国来的,可到底乔家盘踞几十年,驻军再强也人数有限。
阿虞就这么在房中睡着午觉的被人打晕装了麻袋,而后顺利送出东城门外,入夜后乘了船只一路南下,成功运往大祈都城郢。
睁开眼,陌生的一切。
她起身看着周围,懵了,再看到床榻边上的男人,又懵了。
一觉醒来怎还移形换影了呢?
“祈王?”。
她将他上下一扫,“您这是何意?”。
祈修远看着她额头上的一抹淡紫色,还有她鼻尖上的小黑痣,头顶钗着的暖青玉环……都是色彩。
如此鲜明亮眼。
“你不想嫁与巍侯,我助你”。
阿虞闻言一默,片刻后问开口:“……那么,我需要做什么?”。
天底下没有免费午餐。
但事实证明,好像有免费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