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清和顾南澈进门的时候又惹出了一点小小的骚乱。
好在顾南澈一脸淡然的冷漠明晃晃显示着“别来惹我”，在饭店里的也大多都是华大的学生，默默欣赏帅气之后，只剩下刻意压低的了小声议论。
这人到哪里都过分耀眼。
肖子清默默找了个最角落坐下，才拿起菜单递给顾南澈：“你看看吃什么，在实验室你救了我一次，在食堂又帮了我一回，这顿我请你，就当谢礼。”
这家店装修不算太豪华，但看着倒是足够干净。
每个座位被高高的椅背隔开，只要坐下便自成一个小世界。
顾南澈从对面肖子清的手中接过菜单，边打开边道：“我请你，刚刚说好我来买奶茶，结果你付钱比谁都快。”
他低下头，正准备再说什么，谁知眼睛刚一瞥到菜单就有点呆住。
刚刚肖子清问他想吃什么，他说了都行。
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入眼所见，全部都是火红火红的一片，鱼香肉丝、宫保鸡丁这都算普通的，再往后翻，辣子鸡、水煮肉片、夫妻肺片、尖椒牛柳，但凡能翻到的菜色，就找不到一个不放辣的！
顾南澈的表情有点古怪，他抬起头问：“这家是川菜馆？”
“也不算吧，”肖子清已经戳了奶茶在喝，“但是以川菜为主，口味还挺正宗，要不然这么冷的天我也不至于买冰奶茶啊，辣的话正好可以喝——”
她忽然觉得不对劲：“你……”
顾南澈不知道她要问什么，心里莫名有点期待，结果肖子清懊恼道：“你吃辣喝保温杯里的茶不行吧，只会更辣，要不跟老板要个冰饮？”
“……”顾南澈愣了片刻，“你很喜欢吃辣？”
“嗯！”肖子清点点头，“冬天吃辣才暖和啊，你不——”
她疑惑地抬起头，一句话没问完，大门外忽然涌进来几个女生。
李亦婷走在最前面，估计是之前那件大衣实在是冷，又或者是觉得那打扮还不够耀眼，她已经又换了一件很醒目的正红色短款羽绒服，下半身紧身牛仔裤，三七分的比例，勾勒出很好的身材。
长发披散着，大波浪，脸上的妆挺浓，因此显出一些与年龄并不相称的成熟。
在华大这种理工科闻名的高校，她这种类型的女生的确很容易引起旁人注意。
李亦婷长得不错，会打扮很时尚，成绩又好，家境没得说，打小就是在鲜花和掌声中长大的人，自然有着比常人更多一些的自信。
虽然有时候也可能会变成自负。
她的目光扫看了一眼大厅，就和正好抬起头的肖子清对上。
“好巧啊。”她远远招了招手。
这个点，下课的人多起来，这家店口味不错，座位在她们进来之前就坐满了。
肖子清似笑非笑地没吭声，李亦婷带着王静和身后两个女生边往这边走边道：“都没位置了，咱们能坐这儿吗？”
最后一个字节说完的时候，她们正好走到跟前。
下一秒李亦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咦？顾老师也在耶！顾老师，这家没别的位置了，我们能拼个桌嘛？”
有那么一瞬间，肖子清差点被她这夸张而做作的演技给逗得笑出声！
还“也在耶”，真是让人好想吐哦～
“你们四个人？”她没忍住，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有点挤吧……”
“肖子清你不至于吧，这明明就是六人位，干嘛这么小气……”李亦婷看了一眼他们的位置，知道肖子清并不好说话，索性一脸恳求地看向顾南澈，“都是您的学生，不会拒绝我们吧，都这个点了，王静饿得胃都疼了，顾老师～～”
这拉长的尾音尚在空中盘旋，还没结束顾南澈就面无表情抬起头来。
他刚刚一直没开口，这会儿终于搭理她了，李亦婷整个人的精神气都跟着燃烧起来。
就听他低沉好听的声音静静问道：“你们想坐这？”
李亦婷呆了一下，本能点头。
“一定要坐是吗？”
李亦婷怔怔的，茫然地又点头。
她不知道顾南澈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既然这么问了，应该会答应吧？
目光游移着，看向肖子清的瞬间，某种无法掩饰地胜利者姿态即将出现。
然而等待中的邀请拼桌并没有到来，下一瞬——
“行，那你们坐吧，毕竟是你们张老师的学生，也不能把你们给饿着了。”顾南澈放下菜单就站了起来，从旁拿起自己的保温杯道，“正好我不太想吃这个，换一家吧，怎么样？”
最后一句是对着肖子清说的。
他动作快，她反应也快。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一瞬间，肖子清就背上包拿好奶茶跟上他的步伐，朝面面相觑的女生们摆了摆手：“你们坐吧，”然后追上顾南澈问，“那咱们吃什么去啊？你想吃什么？”
声音渐远，李亦婷脸色难看地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王静有点为难地站在那里，不太确定地问：“就，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不然呢？”李亦婷气得嘴皮子都在哆嗦，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了心底的火，“吃吧，点菜啊，不是饿得胃都疼了吗？好歹顾老师让给我们的位置。”
店内的郁气肖子清是感受不到了，她一路跟着出了门，走了老远还在笑。
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瞧着简直像个小鹌鹑。
顾南澈居高临下，脸色却是难得地温和：“这么高兴？”
“就是，好笑啊，”她抿着嘴，“感觉她要气得爆炸了，你看她刚那样子，跟鼓起来的河豚有什么区别？她——”
肖子清悄悄拿眼睛看他：“——好像挺喜欢你。”
顾南澈不置可否，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片刻后才道：“那真不幸，我不喜欢她。”
又道：“我喜欢你。”
“……”肖子清的脸一下子就轰了起来，她哪敢接话，低下头喝了一大口奶茶，“那你想吃什么啊？”
“你不是会做饭吗？”顾南澈问，“要不去招待所，那边有小厨房。”
“你买菜了？”肖子清有点疑惑。
顾南澈呆了一下：“什么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她有点不敢置信地盯着他，“我烧空气吗？或者，要不……”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一热，道：“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