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翩年对她这模样既心疼又实在忍不住欢心，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顾翩年带着她回到车上，将暖气开到最大，“因为太在意，所以不敢去相信。”
程姒轶吸了吸鼻子，含着泪包看着顾翩年，还带着几分怨怼在里面。
“我傻吗？我不知道吗？”气死了，她是想要听教育的吗？
顾翩年突然被怼，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还带着几分隐秘的欢快，这证明程姒轶是彻底将他当成了她可以无理取闹的对象。
除了父母，一辈子只有一个可以无理取闹的对象。
“是我傻。”顾翩年抽过纸巾为她擦拭眼泪，“但是这不代表你骗我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程姒轶目瞪口呆，口呆目瞪，带着不可思议看着顾翩年，她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想着算账。
“想好怎么解释了吗？”顾翩年持续发问。
程姒轶深呼吸了一口气，恶狠狠的道：“你完了，我和你说，你老婆没了。”
气死她了。
顾翩年看着气呼呼的人，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发动了车子。
“去学校。”程姒轶哼唧了一声，看时间的时候忍不住蹙了眉头，这人真的是铁人吗？他好像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学校这个时候应该关门了。”顾翩年看了一眼气鼓鼓的程姒轶，开始卖惨：“我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还有七个小时，老婆，我几天没休息了。”
顾翩年一声老婆把程姒轶的耳朵叫红了。
程姒轶压着不听话的小心肝儿，鼻尖也是红的，看起来像是一颗快要熟了的小苹果。
让人有些心痒。
顾翩年指尖在方向盘上点了几下，压制着突然涌上来的反应。
“谁是你老婆，你老婆没了。”程姒轶嘴硬道，只是眼神有些飘，手指却将导航上的地点改成了公寓。
顾翩年垂着眼眸，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程姒轶耳朵不只是红，还有些发烫，和发高烧的感觉不一样，这种发烫伴随着心跳不稳。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因为有点不帅气。
所以程姒轶看向了顾翩年，决定干点正事，“我下午和你说的事情你看到了吗？”
顾翩年点头，神色严肃了几分，“陆晟玺最近会联系他的一个朋友来为我妈做精神鉴定。”
如果母亲的精神问题真的是人为的，那后面能牵扯出来的事情就太多了。
“靠谱吗？”程姒轶还记仇呢。
“他不靠谱，他朋友还行。”对于诋毁小舅舅顾翩年也很热衷。
“但是，但是顾太太，先解释一下自己偷偷跑回来去医院挂点滴还试图骗我的事情吧。”顾翩年再次将问题拉了回来。
程姒轶：“……”
就是过不去了是吧？
“我爸妈都在，又不会出问题，而且……”
“我如果生病受伤不告诉你，你从媒体上知道这件事，你会开心吗？”顾翩年反问了一句，“陈珂小海都在我身边，并未我住的还是vip病房，有专属的医生守护，你会安心吗？”
程姒轶动了动唇，垂着眼眸揪着手指，她想了想这种情况，发现不能。
不只是不能，她可能还会很生气，会觉得顾翩年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也没有把她当成他可以依赖的人。
事情好像有些严重。
车子到了小区地下停车库，顾翩年停车之后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看着程姒轶，等她自己想明白这个问题。
这大概是他和程姒轶认识以来最严肃的一次，以往不论程姒轶做什么，他都可以全力支持她，帮助她，唯独这件事，他做不到继续放纵。
车子里很安静，楼道口有寒风进来，带着细微的响动。
程姒轶一直没说话，像是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子。
顾翩年到底心疼了，微微叹了一口气，先开了口，“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
顾翩年的话还未说完，衣角处多了一个白皙的小手，他顿住。
程姒轶抬头看向顾翩年，“我想上洗手间，你把车门打开吧。”
她在家的时候就上洗手间的。
已经憋了半个多小时了。
顾翩年：“……”
顾翩年气笑了，但是到底是自己看上的老婆，当下开了车门，看着程姒轶跑下车，他才下车跟了过去。
程姒轶从洗手间出来，终于觉得自己活了。
顾翩年端了一杯刚刚温热的牛奶过来，程姒轶看了看牛奶，又看了看顾翩年，他是怎么觉得到了她这个年纪还需要每天一杯热牛奶的？
她上初中的时候她妈妈都不会这么做了！
“喝了去睡。”顾翩年示意她喝。
程姒轶：“我，程姒轶，今年二十一岁零五个月。”
“恩，成年了。”顾翩年认可她的年纪，但是牛奶还是要喝，“喝了我就不追究你骗我的事情了。”
顾翩年话音落下，程姒轶已经将杯子拿走，一口将牛奶喝完了，豪爽的给他看了看手中的杯子，“干了。”
顾翩年实在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去睡吧，刚刚不是再睡吗？”
她还穿着睡衣，明显是在睡觉，结果起床去了洗手间，没想到还会发生这件事。
程姒轶折腾了这一遭，已经没有那么困了。
不过她没多说什么，只是催促顾翩年去洗澡，然后快点睡觉。
等到顾翩年去洗澡，程姒轶回到房间和小海联系了一下，小海欲哭无泪，他还在基地那边，是老板自己开车走了，他都没见到人。
开车？
从那边开车过来至少要五六个小时，程姒轶心口泛着酸疼，就因为她的一个所谓的善意的谎言，他就跑了过来，她好像真的做错了。
顾翩年洗澡出来看到了蹲在门口等着他的程姒轶，他顿了一下，低头看着托着下巴看自己的女孩，“怎么蹲这里了？不去休息？”
他说着便伸手去拉程姒轶起身。
程姒轶蹲了好一会了，被拉着起身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人便撞到了顾翩年的身上。
顾翩年向后退了一步，后背压在了墙壁上的开关之上，空气中留下开关啪的回声，整个房间昏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