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良机？谢玺一时没明白。他也没抽出手来，他并没有想到别处，只当白瑜是小孩子亲密。
“瑜儿这话，愚兄没听懂。”谢玺不好意思的一笑。
白瑜见好就收的放开他，走了几步去窗户边推开窗户，廊下只有朱百岁，几个小内侍都在远处。
他走回来：“燕王爷跟陛下过去那点事，我听人讲过。当然，今时今日，九哥不会再说我是家里派来刺探什么的吧？”
“不会不会，这事就忘了吧好瑜儿。”谢玺惭愧。
白瑜挑眉继续道：“你的短板就是你爹是燕王。但是你确实不得宠，不被看重。十七岁了，还没有给你请封，想必如果你爹早就有别的人选了吧？”
谢玺叹口气点头，他父亲最宠爱的儿子都是柳侧妃生的，燕王属意的老四。
“所以啊，你爹要是为了一个庄头为难你，多好啊？何况……”白瑜往皇帝寝殿的方向看了一眼：“陛下手眼通天，你的事，你猜他知道了没？”
谢玺点头，毋庸置疑，陛下一定是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就肯定知道我那天在你府上冲动了。所以陛下会观察，前面的事与我这个任性不懂事的有关，后面的事就是你的了九哥。”
谢玺又叹口气，甚至是长叹一声：“瑜儿啊瑜儿，愚兄真是自愧不如啊。”
“因为我希望九哥留下来，留在上京城。”他还有家人，走不了，那就留下这个人。
虽然他现在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也或许是觉得自己还小所以没什么想法。
但是他看上的就是他的，他总会明白的。
“瑜儿，以后这些话，只跟我说，别跟别人说好吗？我并不是误会你什么只是……”
“除了九哥你，我不会跟人说。”白瑜打断他：“明确告诉你，我父亲是忠君的，他不会支持谁。但是你也知道，我二弟他们不可能与杨家分开。杨家旗帜鲜明的支持谢实，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在我个人的看法里，我不会希望他们赢。你知道的，如果杨家真的到了那一步，对我和我娘来说，绝不是好消息。所以，我愿意亲近九哥是因为喜欢九哥。但是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人，那我肯定也会选你。”
白瑜眨眨眼，本就像是含情的眼眸中，此时是浓的化不开的情谊：“当然，首先是因为我喜欢九哥你。”
谢玺有种很异样的感觉，有些尴尬和欢喜。于是下意识道：“以后等你大了，娶妻了，这些话就不能说了。”
“我不会娶妻。”白瑜轻笑：“我只会喜欢九哥。”
谢玺摇摇头：“你呀，孩子话。”他是这么说，可内心的雀跃和异样只有自己知道。
白瑜这回不再反驳，只是对他笑了笑，你会明白的。
“好了，我要回去练剑了。”还是正月里，昼短夜长，时间也不是那么多。
白瑜走后，徒留下谢玺一个人坐着。他觉得刚才白瑜开的窗户可实在是太好太对了。
此时他浑身都被一种燥热笼罩，说不清道不明。
要说这个年过后他也十八了，真不懂人事也是假话。但是对方是个孩子，他想不到这一层也是有的。
但是被白瑜这么直白的说，他又不傻，怎么会好看不懂？
他第一眼就觉得好的孩子也觉得他好，这是多叫人高兴的一件事。
他起身进了内室，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那个玉佩，轻轻抚摸，抿唇心乱如麻。
最后叹口气，还是收起来。
不能戴，这里是皇宫，一举一动都是叫人关注的。不能给瑜儿带来麻烦。
放下这一桩心事，就想着燕王的事。
区区一个刘庄头不算什么，不过这件事怎么处置，还确实需要好好想。他不是愚孝的人，这些年跟燕王的父子之情早消耗没了。想讨好父王不容易，想得罪父王那可真是易如反掌。
这么一想，他就苦笑起来，这可真是凄凉啊。然后他又想白瑜说他参与了这件事陛下知道……
真是不怪他走神想到这里，瑜儿太聪慧，他小小年纪怎么就知道燕王府有陛下的人？
想到这里就皱眉，他怎么会知道的？定是因为他自己的住处就有他嫡母杨氏的人吧？这孩子在府里想必也是行动不自由时刻叫人盯着的。唉……
隔壁的白瑜此时倒是心无旁骛的练剑，走神可是会受伤的。
于是他也不知道谢玺又把他脑补成了小可怜。
练剑结束后，隔壁就送来一个食盒，里头好几样都是他喜欢吃的。
白瑜不客气的收下，打赏了隔壁内侍就进屋吃饭去了。
他自己的晚膳加上隔壁送的，吃不完的，但是还有梼杌他们。都是大小伙子，能吃着呢。
其实要说有钱，谢玺比不上白瑜。
他在燕地多年虽然也不缺钱，但是燕王妃活着的时候不得宠，又常年卧病，没少自己花钱补养。
谢玺的大姐也就是他嫡亲姐姐出嫁的时候，燕王妃一半得嫁妆都给女儿陪嫁出去了。
剩下的又耗费多少年，能余下多少？
燕地苦寒，庄子铺子收入都不好，谢玺就算手里有些产业也一般般。
比起普通人当然他不缺钱，可要是跟白瑜比，那差多了。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只觉得怎么自己也比白瑜宽裕，这才总是给白瑜送好吃的。
虽说钱不能成为衡量感情的标准，但是有的时候不用钱你还真就衡量不出来。
白瑜他娘的全付嫁妆基本都是有着白瑜来打理支配的。庄子铺子都是她管着。
老夫人疼爱白瑜当然不只是说句话，年节都给塞钱。
荣国公不缺钱，还能怎么疼这个委屈了的大儿子？给钱呗。
进宫之前就给塞了一千两了。
杨氏为了表示自己贤惠也偶尔给塞点。
白瑜自己还有府里的月钱。最大的是他自己有生意啊，所以说是个小财主也不为过了。
人比人得扔。
谢玺不仅没人贴补，还得贴补出嫁的姐姐，姐姐跟他关系还不好……
简直是见者落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