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你倒是毫不犹豫啊。”谢容感慨，他没什么别的感觉，他本身也想去宗正寺：“当今竟有些不敢认了，真是变了太多。”他说的当然是陛下。
“大哥……”谢宴叫了一声，不知从何开口。
这个大哥在燕王府里，着实已经算是个正常的人了。
不管心里怎么样，他至少面上对弟弟们都是和善的。
如果兄弟们抛开自己生母生的兄弟，一定要跟谁结交，那就只能是大哥。
“七哥，大哥不如你脑子好，有什么事，你也多提点。”看出了他有话说，谢容赶紧道。
“并非是什么别的……”谢宴还是道：“大哥，忘记以前吧，你我是燕王所出，与陛下是堂兄弟。当然也算是至亲。”
谢容一愣，许久后苦笑：“多谢七弟提点，我记得了。”
“呵呵。”谢宴苦笑了一声：“提点什么？我只是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要真是过去亲密无间，说不得你我兄弟还要如何揣度。如今这样有什么不好？凭着这一层关系，陛下用得着你我，你我有用，能被陛下用得上，这就是最好的。”
陛下不用，也用不上的，就如同老八那样。
“是，七弟说的对，你我从此自该如此。”一朝天子一朝臣，不说兄弟，只说君臣吧。
确实，没什么不好的。
要不是兄弟，陛下怎么会用他们呢？
要是当年谢实没死，或者是谢宾登位，他们兄弟还不是只能永远都在燕地？
这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
下午又下雨，天到了黄昏时候，已经黑下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断传来。
谢玺总也不能静心，时不时就要抬头看一眼外头。
不知第几次看过去的时候，终于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白瑜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也不撑伞，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见谢玺要出来赶紧制止：“陛下别动，出来淋雨吗？”
谢玺就站在门外看着他。
白瑜几步就走上来，潇洒的将斗篷摘了丢给一边的小内侍，甩了几下头上的雨水：“我都来了你还出来，不怕淋湿了？”
“快拿帕子来，给他更衣。”谢玺皱眉：“怎么就淋着雨来了？”
“没，进来之前有人撑伞，就斗篷湿了我没事。”白瑜拉着他进了里头。
果然里头衣裳还好的，就是鞋子有些湿了。
谢玺皱眉：“仗着年轻胡闹。”
“没有的事，就几步路而已，以后我会注意的。”白瑜笑着拉他的手：“下午见过谢宴他们俩怎么样？”
“跟你想的一样，谢宴选了大理寺。”谢玺道。
“呵呵，他聪明，早已看透了。仗着亲缘关系没用，做个纯臣才有出头之日。”白瑜道。
“啧，你们这脑子。”谢玺摇头。
白瑜哈哈笑：“你不是脑子差，你就是心善，仁厚。”换个稍微不这么克制的，燕王如今还能好过？
要不是自己出手，只怕谢玺想着当年老四已经被他弄死了，如今就不会再动老八了。
“不，我当然也不是个傻子，但是比起你和老七，我得承认我确实差一点。”谢玺笑道。
承认自己的脑子没有别人好也不是什么缺陷，哪有全知全能的人？
不过他有些感慨：“你聪慧我是知道的，只是我……不忍你是因为我才这么殚精竭虑，我想与你一辈子好好的过，慧极必伤，我怕。”
“不会的九哥，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殚精竭虑，只是与爱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为他打算，你难道没有为我打算吗？”白瑜握住他的手。
谢玺没说话，当然是打算了的。
“好了，吃饭吧，饿了。”白瑜拍他的背。
夜里，白瑜被谢玺压在床榻上，谢玺轻轻咬着他的嘴唇，他什么都没说，但是那一双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是包含着万千的情谊。
他的手也不肯闲着，轻轻摸着他脸颊上那道浅浅的白色疤痕。到底还是留下了疤痕。
虽然不明显，但是这样近距离还是看得清楚。
还有他肩头的箭伤，每一次谢玺看见都会心疼。
白瑜仰起脖子，血脉喷张的脖颈上喉结滚动。谢玺咬住他的喉结轻轻吸吮。
将他一只手压在头顶，死死的扣住他的指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轻吼着停下来。
正是盛夏，即便这屋子里摆上了冰山也还是热的。此时停下来，谢玺和白瑜一样，浑身都是汗。
白瑜一动不动的剧烈呼吸，声音沙哑又撩人：“九哥……进步越来越快了。”
“那你喜欢吗？”谢玺摸着他汗津津的脸颊问。
“喜欢~~只要是九哥，怎么样都喜欢。”白瑜动了动腿，蹭着谢玺的腿：“九哥，我爱你。”
古人不说爱你，他们只有喜欢，心悦，或者钟情。
但是此时谢玺愣了一下之后，也明白爱你便是喜爱你。
于是他也回答：“瑜儿，我也爱你。”
这是谢玺不熟悉的表达方式，说出口也很有些羞涩，于是他换做自己熟悉的话语：“白瑜，我此生只钟情你，只有你。虽然我也听过男人床榻上的话信不得，但是我是真心的。”
白瑜失笑：“我说的也是床榻上的话，但是也认真的。九哥，爱你只说一次，但是它管用一辈子。”
爱你，是认真的爱你。
喜欢你，也跟别的喜欢你不一样，我的喜欢你，还夹杂了许多怜惜与疼爱。
所以九哥，只说一次爱你就够了。
但是我会说很多很多的喜欢你。因为我爱你这件事，不会变，我疼你这件事，却要一直叫你知道。
谢玺抱住白瑜：“瑜儿……”
白瑜嗯了一声，谢玺声音就变了：“再来一次吧……”
白瑜……
妈的，这开荤迟的男人真是要了命了，奈何此时自己也没力气……随便吧。
于是陛下欢欢喜喜又开吃了。
铁血将军今天彻底败北，也不打算反攻了，认命吧。
于是第二天早上，罕见的陛下都起来好一阵了，勇武侯还没起来。
还好没有早朝，陛下都吃了饭去宣政殿忙活了，勇武侯才慢吞吞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