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姚瑜菲感觉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老是忘东忘西。
明明只有二十七岁的年纪，却像个百岁老人一样，连家住哪里都要想半天。
这很不对劲。
为此，她专门跑了一趟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可什么都没查出来，医生怀疑她可能是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健忘。
她不相信，但似乎没有更好的理由。
医生还告诉她，近期有很多玩家都出现了同样的症状表现，应该是正处于末日游戏最后决战阶段，心理紧张导致的。
可再过了几天，她发现自己好像吃不进素食，顿顿要吃肉，很多很多的肉。
姚瑜菲真的有些慌了，但她前前后后去医院检查了三次，换了两个医生。
得到的结果都是一致的，因为自己的精神压力导致了这些症状，类似于末世前的神经系功能紊乱。
她专门问医生要了其他类似患者的个人信息，想彼此交流一下。但医生委婉地拒绝了这一要求，毕竟触及到了其他患者的隐私，他不能这么干。
后来双方做了折中，姚瑜菲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让医生将她的信息交给之后来看病，有相似症状的患者。
她太不安了，因为这，老是心悸心慌，半夜都睡不着觉。她非常希望与有同样症状的玩家交流，一起缓解焦虑。
在姚瑜菲给出联系方式的第二天下午，一个淡黄色卷发，看起来比较时尚的中年大妈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您是从医院那边过来的吗？”她忐忑地问道。
“啊？是，我是刚从那边过来的。我叫，王春丽。”中年大妈手上拿着的便是姚瑜菲昨天给医院的卡片。
“王姨，你先进来，我们坐着聊。”
屋内密密麻麻的便利贴，备注着各种各样的信息。
王春丽略微拘谨地扫视了一圈，心中了然，指着一处的便利贴道，“我也是这样，需要用笔记下来才行。偏偏儿子还嫌我麻烦，有时候不愿意帮我写。”
她识字，但却不太会写，所以经常需要帮忙。
他俩对了下彼此的症状，几乎完全重合。不过王春丽出现症状的时间要早一些，比姚瑜菲多了一处病症——这几天她的体重下降严重，肉眼可见地消瘦了很多。
王春丽自己觉得这很不正常，可儿子、儿媳却叫她不要慌，医生说了没事就没事，不要去东想西想。
可问题是，她在健忘前就没有东想西想呀。
一个天生乐天派的大婶，怎么会因为决战来临而慌得不行呢。
两人交流完经验后，更加慌张了，害怕自己就这么死掉。
王春丽因着发病比姚瑜菲早，忐忑地抓着姚瑜菲的手，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内心极度的不安。
“咱们去找宁嫣，跟她说。对了，王姨，你身边还有别人出现一样的症状吗？人多了，他们一定会管。”
王春丽仔细地想了好一会，不确定地说道：“我印象中，应该是没有的，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
求助陌生人，已经是她最后的自救方法了。
……
宁嫣这边正在琢磨着一句话。
“人类社会往往会从内部瓦解。”
这句是安德烈用自己的系统提问机会换来的。
他的问题是，“决战期第二关会经历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
提出这个问题后，安德烈真的很后悔，他没意识到这是两个问题。
系统狡黠地提醒他，“玩家安德烈确定这样提问吗？”
他也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气势非常牛掰地说了声“确定”。
他真傻，真的。
得到回复的安德烈抑郁地蹲在地上，拿着不锈钢的菜刀在那画圈圈。
诅咒系统，系统真坏。
“先解答玩家安德烈提出的第一个问题，人类社会往往会从内部瓦解，想通关就必须守住人类社会。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决战期第二关已经开始了！”
怎么会已经开始了呢？安全区最近明明没有危险出现。
安德烈难过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将原话发到他们三人的群里，让宁嫣跟景洛城动脑筋。
不得不说，用手机的社交平台交流以后，发消息真的太爽了。
收到消息的宁嫣安慰安德烈，“其实你问的第二个问题很有用，‘人类社会往往会从内部瓦解’这句话解析太难，但结合‘第二关已经开始了’就好猜很多，我们只要找驻地内发生的不同就行了。”
“所以宁妹子，你知道第二关是什么了吗？”
宁嫣：……
在她收到消息的那一刻，就要甄世隆派玩家去紧急调查苍宾内外有无危险或异常，只是目前仍未收到任何警报。
景洛城：“咱们可以联系一下黑尾虫跟黑尾蝶，之前我的系统001说越迟解决黑尾虫，之后的关卡就越难。所以，第二关应该与黑尾蝶能做什么有关。”
黑尾蝶喜食建筑、家具，但这些对人类有什么影响？
影响生活吗？
三位末日经营者默契地将已有线索向整个驻地公开，征集想法。
姚瑜菲跟王春丽从公交车上下来时，收到了宁嫣在苍宾居民重要消息通知群发的线索。
因着身边还有王春丽，她便将消息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起初语调平稳，发音清晰。可读到后面，声音开始不受控地颤抖，变调。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王春丽关系地问道。
此刻姚瑜菲的腿是软的，她强撑着借王春丽的肩膀撑住自己，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我怀疑，像我们这样的人就是决战期的第二关。”
“你，你说什么？不会吧……这，这，这……”王春丽听闻既害怕又生气，一把推开姚瑜菲的手，退后几步，“别胡说，呸呸呸。”
她重重地打了自己几巴掌，意图驱逐刚刚进过脑的想法。
姚瑜菲踉跄了几步，握住旁边的路灯杆子，“我也不希望最后会是这样，这只是我的猜测，希望不会是真的。”
“走吧，我们得快点见到宁嫣。她曾经说过，末日游戏不可能出现没有解决方法的难题，咱们就算会成为第二关，那肯定也有如何解救我们的办法。”
王春丽倒是赞同这句话，之前钢铁人出现的时候，她跟儿子都绝望了，谁知道只要掌握对方法，钢铁人竟是最好击杀的异人呢。
……
办公室里。
数张打了草稿的纸摆满了办公桌，宁嫣一点一点地在排除苍宾可能会出现的异样。
姚瑜菲跟王春丽被带进来时，就看到宁嫣皱着眉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嘴里还在说着什么，只是太小声了，他们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