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过赶紧安慰道：
“不会的，你只是最近状态不好。”
他越发握紧了她的手，将手心的温度传递给她。
司过当机立断：
“我们回去吧。”
不等她回答，他叫来马场的管理员将马匹牵回马房。
他自己则托起白雪钟的身躯走出马场。
回去的路上，司过劝道：
“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
白雪钟不吱声，情绪相较来马场之前，显然低落了不少。
白花花的离去，化作了她对骑马运动的阴影。
以前的美好，变成了如今的障碍。
校运会的日期一天天逼近，可她不知道自己多久能够走出来。
如果不能克服，别说比赛，她连马都上不了。
怀着满心的失落，她回到学校的宿舍楼下。
司过看着她颓丧的样子，后悔道：
“我今天不该带你去马场的。”
她连忙摇头，勉强出声对司过说道：
“不是的，你都是为我好。”
“是我不好，让你失望了。”
司过担忧地看着她：
“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对你失望呢？”
“白雪钟天下第一棒！”
“听到没有？”
她迫使自己点点头：
“嗯，听到了。”
一阵寒风袭来，树枝上仅剩的树叶沙沙作响，脚下的落叶随风飘荡。
怕白雪钟着凉，司过督促道：
“快，上去休息吧。”
“什么都别想，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明天起来什么都好了。”
白雪钟木然地点头，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
她缓缓踱进浴室，让滚烫的热水从头淋到脚。
直到她的皮肤都被烫得发红，她才感觉稍微活过来些。
走出浴室，吹干头发，她钻进了被窝。
身体暖和了，可她的心依旧冰凉。
满脑子都是在马场发生的情形。
白花花不在了，小白马也不见了。
连她自己也骑不了马了。
“怎么办啊……到底……”
一整晚，她都在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
几乎没睡着的白雪钟，第二天只能无力地顶着黑眼圈去上课。
看她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沉默了好一段时间的司城竟主动上前来搭话。
“你昨天跟司过去马场了？”
她头也不抬，只是用眼角瞟了他一眼，随即不再理会。
“上不了马了？”他问道。
干你屁事。
她撇了撇嘴，在心中腹诽。
看她不做反应，司城也不勉强。
他只是坐在她前方的空着的座位上，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把白雪钟看得不自在了，她才忍不住烦躁地瞪他一眼。
一张冷脸，还是那么美丽冻人。
臭冰雕。
狗男人。
她心中大骂。
“就这么看我一眼都嫌烦吗？”
她不答。
“好，那我走。”
他站起身。
“等一下。”
白雪钟下意识开口叫住他。
“那匹小马呢？”
他复又坐下，默默看着她。
“你不是不要吗？还问它干什么？”
白雪钟抿了抿唇，纠结了片刻，转而说道：
“我想把它买下来。”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条生命，她没有办法坐视不管。
“我已经把它处理掉了。”
司城的语气里仿佛掺了冰，寒得入骨。
“处理掉了……”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司城竟然如此狠心。
“没人要的马，还留着干什么？”司城冷漠道。
“你是不是有病，为了看我难受，就拿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开玩笑吗？”
白雪钟死死咬着牙，瞪着眼看向司城。
“怎么？你后悔了吗？”
他轻飘飘地说道。
“我后悔什么？后悔看清你是个没人性的冰块吗？”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了教室。
司城沉默地看着白雪钟决绝离去的背影。
片刻后，他拨通了覃心的电话。
“你的法子没起效。”他陈述道。
“没关系，再等等。”覃心笑了笑。
“白小姐表面上看着冷硬，其实心软得很。”
上次就是如此。
她相信这一次，也能奏效。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握在手里的不知道珍惜。”
“失去了，总要后悔的。”覃心自信道。
司城几不可闻地轻问一声：
“是吗……？”
像是在问覃心，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望向窗外走廊上，白雪钟黯然神伤的背影：
“希望如此吧。”
而此刻不知道司城用心的白雪钟，正在教室外暗自伤心。
她不得不承认，因为她，又有一条生命逝去了。
为什么，她总是握不住那些美好的东西呢……
想着，她的精神头越发差了。
正难过时，司过默默走到她身边。
他盯着她的侧脸，问道：
“怎么感觉你心情更差了？”
她看着走廊外萧瑟的黄叶，叹了口气：
“小马也没了。”
听到她的叹息，司过皱起了眉头：
“额，我哥刚没跟你说吗？”
“他把小马接回母马身边照顾了。”
白雪钟转过头，迟疑地看着司过：
“啊？”
司过也疑惑地看着她：
“嗯？”
白雪钟顿时有些混乱：
“等下，让我捋捋。”
“他是什么时候和你说的。”她问司过。
“就昨晚，我从马场回去以后说的。”
听完司过的话，白雪钟的牙咬的咯咯作响：
“好啊司城……！”
司过看着她莫名其妙的表现，也有些莫名其妙起来。
不过她这段时间总和司城针锋相对，他都快要习惯了。
“小马没事，你就别担心了。”
“嗯……”
“晚上还去训练吗？”
“去，怎么不去。”她咬牙道。
“行。”司过点头。
到了晚间，司过照例准备陪着白雪钟出发去运动馆。
走出校门的路上，两人边走边聊。
“你说你老抛下你哥陪我训练，不会为难吧。”白雪钟问道。
司过摊手道：
“一点不为难，晚上单独和你一起训练，就已经相当于我在放假了。”
白雪钟震惊道：
“所以你平时到底是在做什么魔鬼训练啊……”
正说着，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两人面前。
车窗缓缓摇下，一道极有磁性地声音传来：
“上车。”
白雪钟有些愕然地看着车上的司城。
什么鬼？
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拉起司过就往车的反方向走。
看着她准备离去的背影，司城再次开口：
“我再说一次，上车。”
“不然，你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