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妙音此刻的心情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复杂到了极点。
好消息，她终于拿到了催动极乐蛊的全部功法；坏消息，功法是《极乐宝典》。
谢灵毓曾经翻译过一则关于《极乐宝典》的功法，她至今都印象深刻，没想到昔日一句戏言兜兜转转竟真的应验了。
这荒诞的宿命，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想什么？”谢灵毓看她眼睛一下放光一下要死，有些好奇。
顾妙音看着手中图册，眼神有些飘，“我还有个问题一直没想明白。”
谢灵毓嘴角上翘，他明知道她要问什么，偏偏不接话。
顾妙音皱眉，“那蛊毒原本就是你的东西，所以肯定你一早就知道它的来历，你将它赠与我时其实就已经做了阴阳双修的打算，是不是？”
“是啊。”谢灵毓回得很坦率。
“那你又为何……”顾妙音一顿，用眼神示意他回答。
谢灵毓笑容更深，“为何什么？怎么不说了？”
“为何每次都只撩不进门！！”顾妙音凶巴巴瞪他，“谢灵毓，到底是你有毒还是我有毒？”
“看来顾寮主真的很介意这件事？难怪那日云宵殿之事气性那么大，怎么说都没用。”谢灵毓慵懒靠着软榻，歪头看着她。
“呵？”顾妙音冷笑，“我当然介意，这事关乎我的武境能否重回巅峰，你若不行趁早告诉我，我也好早做打算？”
谢灵毓眼里的从容淡了几分，“早做打算？顾寮主想做什么打算？重新找个能行的当炉鼎吗？”
顾妙音故意气他，“那是当然，我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明知她是在气自己，但谢灵毓还是有被气道，眉眼都冷了下来，“倒是忘记你是个没心的了。善，你若真为了恢复武境什么都愿意做，本君也不拦着你，但有一点本君还是得提醒顾寮主一声，这只极乐蛊乃上境修仙遗宝，若你不能将它驯服，此后但凡与你同欢之人都会被它吸干骨血。”
“胡说八道。”顾妙音才不信他，“你别想唬我，我还记得你之前给我看的极乐功法，功法记载：「女上位可通先天之气，男上位可通水谷之气，按此法交媾可自浊男女通身清气，同修大道小则延寿一甲子，大则福泽三百春秋」，既是男女极乐之道，怎么可能男子会被我吸干骨血？？当我三岁小孩？”
谢灵毓一时无语。
与他说好的旧约说忘就忘，当日不过随手译了一篇竟倒背如流，也不知是真的在武学造诣上太过天赋异禀，还是她的心思就不在正道上？
顾妙音见谢灵毓沉默，以为是谎言被拆穿心虚了，笑得得意洋洋，“没想到吧，早防着你呢！”
“……”谢灵毓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没错，极乐功法的确对男女都有助益，前提是你得让它吐出情丝才行。”
顾妙音笑容一顿，“什么情丝？”
“极乐蛊乃蚕虫，一旦认主便会吐丝转生。所谓转生是用青丝作茧，如虫化蝶完成质蜕，经过转生的极乐蛊会与你血脉相通，那个时候不管你是想登极乐还是踏十境，它都能助你一臂之力。”
谢灵毓抬眸，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神颇有深意。
“极乐蛊七情六欲皆食，但尤其喜好情欲，若要让它吐出情丝须得将它喂饱才行。只不过你体内这只极乐蛊是上境时代遗留下的，也不知饿了多少年？你若想急于求成，只物色一两个鼎炉定是不够的，十个八个或许也只是开胃前菜。”
一听十个八个还不够，顾妙音浑身一哆嗦，本来想气谢灵毓的，结果把自己恶心住了。
谢灵毓已经看出了她心生退意，但她性子有多野他也见识过，为免她中途不老实继续作妖，谢灵毓一本正经继续敲打。
“此前是本君狭隘了，原想以自身为饵徐徐图之，虽然多废些时间但好歹不伤人命。顾寮主一向取舍有义，本君还以为你定然也是会欣然接受此法的，没曾想竟还被你怨上了。也罢，俗话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本君图的本就是极乐之道，断没有搭上自己的道理，既然顾寮主急于求成，本君倒是可以借些人手给你。”
顾妙音眼皮跳了跳。
谢灵毓，“一千人，够吗？”
顾妙音，“……”
“死了就往深山里丢，若是不够再来只会。”他说话眼珠子一动不动看着她，似乎只要顾妙音敢点头他就敢邀人。
“……”顾妙音第一次感受到了一口气憋得不上不下是什么滋味？
她哪会真听不出谢灵毓言辞里的反讽，犹豫片刻，拧着眉头走到榻前，居高临下审视他。
“所以，小郡公的意思是，你这几日不是无端撩拨我？是为了让我体内的蛊虫进食，让它能早日吐出情丝？”
谢灵毓摇头道，倒也诚实，“并不全是为了顾寮主。”
顾妙音，“……”
谢灵毓轻抬下巴，撩着眼帘回看她，“如何？顾寮主有主意了吗？”
若真是谢灵毓说的这样，的确可以完美解释他这几日床榻上的怪异之处，再加上云宵殿她诈他时他当下的反应，这已经是目前最接近真相的回答了。
“你还想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顾妙音眼尾轻挑，俯下身一把揪住谢灵毓的衣襟，“做梦！蛊虫是你给我的，我要祸害也只祸害你。”
谢灵毓不甘示弱，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双琉璃眸直勾勾盯着她，“那怎么办？如今本君只怕有心无力了，你也听见了？长生说本君的腰三个月才能好。”
顾妙音皱眉，才知道真相谢灵毓的腰就废了，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连这都计算好了。
谢灵毓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嘴角上翘，抚弄青丝的手掌沿着细白的脖颈一路往下。
顾妙音低头，正好看见那双指骨如玉节的大手伸进了她的腰侧。
趁着她略有怔忡，玉骨般的食指轻轻一勾，拉着她的腰带往前一拽，顾妙音还没反应，半边身子就已经跌进了他的怀里。
她立马抬头，谢灵毓却早有预判，轻而易举捏住她的下巴。
顾妙音倒也不怕他，回过神后一把搂着他的脖子，“腰都坏了，还不老实？想废？”
谢灵毓垂眸，低头吻了吻她的嘴角，“《极乐宝典》功法精妙，顾寮主不是自诩天赋异禀吗？里面有许多不需要用腰的学问，你去学，学会了回来教我。”
顾妙音，“……”
……